那……是多久以前呢。
不记得了啊,太久了。
久到无数文明的过往,无数文明之前。
那是他的开始,那是他的最初。
他的一切,都在那一天。
在那边陲的小镇中,一个小男孩抱着半块干饼躲入了巷子内。
那一刻的他,好孤单啊,只有一个人,躲在那狭窄的巷子内小心翼翼的咬下一块干饼。
那饼很硬,也掺杂着泥土,可他却吃的很开心。
直到,有人来到了他的面前。
“是谁!?”
他将手中的干饼收好,警惕的回头,却看到一个女孩站在自己面前。
“祂”,长什么样子呢?
不知道啊。
已经太久了,已经完全记不起来了。
他只依稀记得,那个女孩站在自己面前,称呼自己为……
“人。”
“人?”男孩的脸上流露出奇怪与茫然,他注视着面前这个女孩,许久后指着自己。
“你是在叫我吗?”
“嗯?”
“你为什么要叫我人?”男孩的眼中出现了好奇,与不解。
可面前的女孩却流露出了一模一样的表情和神色,就像,是在学习,又或是说,模仿。
“因为你是……人。”
“祂”的话有些不流畅,“祂”的声音有些断断续续。
“我当然知道我是人!可你这样很不礼貌!”男孩很不满,态度很差。
“你这家伙找死吗!?”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声音,在男孩话落后传来严厉的呵斥。
明明……这里只有他们两人,可却有一个很年轻的声音实实在在的响起在了他的脑中。
“谁,谁在说话!?”男孩很害怕,他的目光慌忙而又无措的看向四周,直到……
“老三!别乱来。”
那是另一个声音,另一个很稳重很严厉的声音。
自那之后,便不再有奇怪的声音响起。
男孩想逃离这里。
可面前女孩那呆板好似没有灵魂的目光注视自己沉默许久后,如那艰难学习吐字的婴孩般,缓慢吐出三个字。
“对……不……起……”
“祂”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面前的男孩,“祂”的脸上也从未有过任何表情,可却让男孩莫名知晓,“祂”在期待。
“祂”好像完全不知道要用什么样的话,甚至是用什么样的字去交谈。
或许连“祂”自己都未能意识到,“祂”在期待,并非期待对方的原谅,而是期待自己此时此刻吐出的那几个字,合起来的话,回答的用词,是正确的。
虽然这些,“祂”本不需要去求证。
“没,没事。”
男孩起身要离开,可他却发现自己不能动了。
好似在这个女孩面前,自己的行动是不被允许的一般。
“我要怎么……才能和你一样。”
“成为,人……”
“祂”的话语多了许多的求知,可脸上的表情始终没有任何改变,也许……是“祂”还未接触过相应的表情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还能和我不……”
男孩好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双眸闪过一丝异样的看向面前的“祂”。
“你,你到底什么意思?你不是和我一样吗?”他上下打量了一
“那……不一样。”
“祂”摇头,好像有些失落,虽然,她的表情很木讷。
“有什么不一样?你难道你还能再长出一个脑袋来不成?”这是他习惯的吐槽,男孩并不是那种很会聊天的人,相反,和他这种人过多交谈会感到不适应,毕竟,口无遮拦,很容易伤到人。
可……
“祂”笑了。
那一刻,男孩有些失神,不是这个笑有多么特殊,而是,那不是学习,不是模仿,是真正的,笑了。
属于“祂”自己的笑。
“你笑了。”
“笑?”伸出手,“祂”抚摸着自己的脸蛋,随后安静而又文雅的点头。
“嗯,笑……我就不需要学你了,那个……我会的。”
“祂”的声音很轻,虽然话语中依然那么无感,那么的木讷,可神奇的是,他总能感受到“祂”那并未存在的感情。
好比,如果“祂”会表达的话,刚才的一定是自豪吧。
自豪自己会笑……
笑,是“祂”唯一不需要去模仿的情绪,可却也是“祂”不敢使用的情绪。
“为什么?”这是他当初的询问。
“……?”
“是……想知道吗?”
“那时,我开心,就笑了。”
“然后……”
“祂”沉默了,低着头沉默而又纠结,许久后又看向男孩,眼中没有表情,可“祂”却是在求助。
“愤怒?”男孩明白,于是尝试着用一个可能的后续感情词语,来提醒“祂”。
“……”“祂”摇头。
“失落?”
“有些……可……”再度摇头,不过却接近了。
“那就是伤心!”
“伤心……”
“嗯,伤心!”“祂”点头,模仿着男孩的坚定。
“伤心……不好。”
“笑过后……会伤心。”
或许,“祂”的笑,使“祂”感受过后来的伤心。
男孩试图向“祂”解释,笑过后,不会迎来必然的伤心。
可“祂”却问男孩。
“为什么?”
这个问题,男孩无法回答,却掰开半块干饼递给了面前的女孩。
女孩接过,却不知原因。
看到男孩咬了一口,她有样学样的咬下一小块干饼。
“感觉如何?”
男孩看着“祂”。
“没有……”摇头,“祂”好像有些失落。
可面前之人却笑了起来,笑的很开心。
“你……为什么要笑?”
“没,很抱歉,我只是看你这样,感觉很好玩,心情很好,很开心。”
“开心……”“祂”的目光充满了不解。
“开心,要笑吗?”
“当然,不笑,我开心个什么?”男孩理所当然的点头。
“那……”目光回到手中的饼之上,“祂”再度一口咬下,然后抬眸一脸期待的看着男孩。
“………………”
“你为什么……不开心?”“祂”看到面前男孩脸上没有浮现出笑容,眼中再度出现了疑惑。
“因为开心……已经走了。”
“走了……它为什么要走?”
“这个嘛……”男孩身子往后一靠。
“想走,就走了呗。”
“不可以抓住它吗?”
“噗~!”一本正经的提出这个问题让男孩没忍住,再次笑出了声。
“感谢,你把我的开心叫回来可。”男孩笑着,也轻声的开口。
“……”
“嗯,回来了……也就不要离开了,可以吗?”
“开心,很好……”
“额……”他沉默了,他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人的情感,真的太复杂了。
“我这么说你能不能更好的理解?能被抓住的开心,不是真正的开心。”
“开心是一种很特别的情感,它会来,也会走,它的每次到来,都会带来惊喜,所以如果一直在,会腻的。”
“只要它回来,我们迎接它的到来,并享受就可以了。”
“……”
“可是……我不知道它什么时候来?”低下头,“祂”的手附在胸口,有些不知所措。
“这个简单,你想想,在你不自然间微笑时那种感觉。”
“那就叫开心。”
抬眸,“祂”与他对视。
“你,知道的好多。”
“不算什么,我就是个普通人的下等人,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他摆手。
可女孩却摇头。
“不……那不一样。”
“小老二知道全部,没有生物会比祂知道的更多,可祂不会给我你这样的回答。”
“你,愿意陪着我吗?”
“唉?”男孩一愣。
“陪着你做什么?”
“陪我去了解人。”“祂”向面前的男孩伸出手。
“我将赐你永世轮回,与我一起,伴我一起,一起去了解人类。”
“可以吗?”
“………………”那一刻,他沉默了。
那是他和“祂”的初遇。
“祂”向他发出邀请,就好似是两个孩童时期最真挚,最纯真,最简单的约定与誓言。
那一刻的他们,多么的像是青梅竹马啊。
而毫无意外的,男孩答应了。
他不知自己为何会答应,也许是为了永生,也许,是单纯的想要陪着她吧。
这个女孩,太干净了,太纯真了,她好像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却无比渴望去了解人类。
她是一张透明的纸,你甚至想让“祂”沾染色彩,想在“祂”的身上书写故事都是那么的艰难。
可明明“祂”就在那里啊,“祂”多么的想去如人类一般喜怒哀乐,而并非是去模仿。
……
自那一天后,“祂”给予他无限的生命,无限的轮回,以及一个约定的终点,成为那第四位使徒。
是的,先行者,004。
(给大家说个事,到这里这个奥托的卷张也就快结束了,后面的话其实有一些纠结地方,就是乐土后半段的剧情要不要割掉,就是一笔带过。)
(因为这本书到现在能写的真的很少了,最近质量也有所下降,所以乐土剧情后半段我就想着要不要一笔带过。)
(现在就是乐土剧情大家想不想看。)
(如果大家没那么高的想法,我就一笔带过然后咱们直接进入结局卷张,写完这本书也就正式完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