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迎春看着这败类,只觉得心里恨的发疼,上去一脚踢到黄大声打断腿的地方,把黄大生疼的一个哆嗦,下意识嗷一声,又醒了过来。
他现在啥心都没了,旁边几个堂兄弟瑟瑟发抖蹲在那上前儿都不敢,他只想回家。
“饶了我吧,真不是我指使的呀……”
柳迎春再恨,也得克制,这场面她要压住,她想审出点东西来。
毕竟宁玉这发疯一样,下手狠,这一顿打说出去也够人编排宁玉一顿,众目睽睽的,她得帮宁玉善后。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也没有拿到钱,你去问他呀……呜呜……我要找我娘……呜……”
黄大生现在一门心思就想回家。
他也不要形象,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
反正柳迎春是替那个老爷家要钱,那跟黄凤英要不就得了。
只要放过自己回去养一段时间。
在想方设法给榆树湾村的人造点谣,给村长儿子送点礼,压一压口风,黄家村的人不至于听到这种事儿。
可柳迎春不这么想。
要么不闹,要么闹大,压住一个人的事儿,用另外一个人更大的事儿来压最简单有效。
可还没等她开口。
宁玉风风火火从院里出来了,端着一盆水到跟前,哗啦一声全泼在黄大生身上,把周围一圈人吓得一蹦。
柳迎春躲闪不及,衣服上面溅到水,瞬间烫的她蹦起来:
“哇,阿玉你要谋杀亲夫啊!!”
大家纷纷躲闪,也没人注意柳迎春说了什么。
这一盆子热水烫下去,黄大生一个鲤鱼打挺就从地上窜了起来,可是腿已经断了,这一站起来咕咚一声又跪下去。
烫的他浑身肉皮通红,抱着腿嗷嗷惨叫。
“杀人啦,救命啊,杀人啦。”
宁玉把盆的咣的一声扔在一旁,叉腰看着黄大声在那叫。
“叫,叫一声泼一盆,我有的是柴火和水,看你能架得住几次!”
她冷冷看着黄大生:
“把你姐吞掉的钱吐出来,自己爬去村长家,跟村长说,我宁玉跟你们姓黄的没有一丝关系,说错一个字,我把你这只脚拿斧子一下一下剁下来,你看我敢不敢!”
黄大生已经痛到人都快傻了,可宁玉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又听得格外清楚。
他下意识的想求生。
转头一把抓住黄凤英的衣服,一用力呲了一声,把衣服的下摆给撕了下来。
黄凤英嗷嗷的一声惨叫,就要往一边爬。
刚刚提意见的老头把烟袋锅子往鞋底磕磕,站起身来看着这场面,摇摇头跟身边人说道:
“看啥呢?活不干了,走了,下地了,人家的家事儿咱掺和着不好。
让人自己加人自己看着办,走了散了。”
本来大家对于这两个人是十分的痛恨,可是随着宁玉着手段越来越残忍,真有人要看不下眼儿去。
还没等说话,老头适时的打断了僵局,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细想是这么回事。
不管黄凤英说宁玉是她的姑娘,还是宁玉说黄凤英是自己的娘,这都等于在驱赶外人,大家帮忙是帮忙,可是过度掺和别人家的事儿,还是没有这个心的。
老头背着手率先走了,村民们两两三三,上山的上山,下山的下山,周围只剩下五六个人。
六子和几个哥们儿,始终在剩下几个人旁边站着,他们但凡动一下就会上来一镐头。
人都走了,宁玉看着黄凤英低头的窝囊样子,只觉得心里更加暴戾,她往前柳迎春赶紧跟着,被她瞪了一眼:
“你是为林家而来的,滚一边去……”
!
柳迎春总算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错在一个无法挽回的说词儿上。
她怎么能,说自己是因为林泽洋而来,这不是自己把和宁玉的关系彻底撇清了吗?
“不,我跟林家屁点关系都没有,我要陪着你。”
宁玉对于柳迎春火速滑跪,完全不感冒。
“我帮你要钱,要了之后你拿去交差。”
她拿着斧子走过来。
黄凤英浑身小幅度的颤抖着,看不太真切。
从蓬乱的头发下,眼神一直茫然的盯着某处。
宁玉也不蹲下,始终保持着随时能砍人的姿势,耻笑的对黄凤英说道:
“你当我是傻子吗?
你放心,你不是要当我娘吗,我只有个死鬼的娘,让你当。”
“呵呵,呵呵呵。”
黄凤英也不知道是哭是笑,胡乱的发出声音,宁玉一把揪住她衣裳,对旁边的人说道:
“你们不是来抓人去卖吗?
卖谁不是卖,卖小的往窑子里卖,卖老的可以去干活挣钱呢,这种傻了的还好用,怎么不动手啊。”
哥几个蹲在那都快崩溃了,这什么情况?
突然之间老的疯,小的疯,各有各的疯法。
哪个也不敢碰,哪个也不敢得罪,一个是自己堂姐,一个现在比疯子更吓人,几个人大气儿都不敢出。
宁玉上去就把黄凤英的外衣撕开了。
她原本还疯癫混乱的样子,瞬间清醒!
过来死死抓着自己的衣裳,眼神像淬了毒一样怨恨的看着宁玉:
“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
“给你弟弟暖棍子的时候,你怎么不想你,会不会不得好死?
光想着你弟弟的棍子,让你舒服死了吧。”
宁玉的眼里,黄凤英就好像是块死肉。
她伸手就去搜,什么香的,臭的,是屎还是尿,她不在乎。
黄凤英身上的衣裳,裙子,里面的小衣,中裤。
全让宁玉给扒了。
黄凤英捂着屁股,蜷缩在那疯狂的咒骂,哪有刚刚神志不清的样子。
宁玉从黄凤英裤裆里找到个口袋,果然里面缝着不少钱。
黄凤英疯了一样,想从宁玉手里抢钱,可一伸手不是漏腚就是漏奶,只能捂身体。
她疯狂的咒骂却没有人答应。
宁玉坐在一边,把这一把钱扔在地上,一枚一枚的数,数够了七十个大钱,她面无表情的拿麻绳穿好:
“给人家吧。”
柳迎春苦着脸,抓着宁玉的衣角。
低头用脸去蹭,不敢接,完全不敢接。
“宝儿,我错了,我错了宝儿,求你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卑微的样子,连六子都死皱着眉一脸的嫌弃。
活该……
刚刚连他都差点没控制不住出手伤人。柳迎春平时这么聪明,怎么能在这个关头犯这种错误。
活该,凭什么有媳妇儿幸福成那样,也该受受苦。
“宝儿……”
“你不拿,我给大娘送去,让她给你。”
宁玉一点不像要生气的样子,说的清晰明了,可柳迎春只觉得大难临头。
她咬着牙,伸手接过钱,仿佛下了什么重大决定一般小声说道:
“我错了宝儿,今天晚上我跪着……”
宁玉就像没听到这些一样,低头看看剩下的钱,毫不客气,一把抓起全塞进兜里。
就算是从屎里面抓出来的钱,那也是钱。
黄凤英已经骂到声嘶力竭,宁玉悠哉哉把钱拿完,看着黄凤英,自言自语道:
“你说我看你弟弟洗澡有失风化,不守妇德,拿鞭子抽的我咳血咳半个月
你现在赤条条让这么多男人又看又瞟,你怎么还有脸活着呀?
你是男人死了,犯了暖棍子的瘾,没人给你棍子出溜,你脱光了让人看吗?
黄凤英,你怎么那么不要脸呢?
婊子都比你强,婊子都知道被人扔在大街上,都得跳井,否则一家门户生生世世,被人家指着脖子骂娼妇!”
黄凤英的眼神时而清楚,时而浑浊。
她不甘心,她不甘心,可六子适时致命一击:
“你别说,这黄老娘们的馒头还挺白,你说跟镇上楼子里的比哪个更大?
不行,明天我得去比一比……”
啊!!!!!!
黄凤英对天大喊一声,她看宁玉:
“我活不了了,小婊子我死了也要夜夜做鬼,索你的命!!!”
说完爬起来,一溜烟儿狂奔向旁边跑,旁边那条山涧,此时水正盛。
整个山谷里都回荡着惊心动魄水流的声音。
黄凤英像离弦的箭从这儿跑过去,毫不停歇扑通一声跳了下去。
柳迎春一招手,六子过去半个头:
“放出信儿去,让人在底下看着,不见她死,不允许让她浮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