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迎春不是个重欲之人,自然是逗她的。
人只有脸上表情丰富起来才会变得生动。
宁玉初尝这事儿,身上软也不想动。
懒洋洋地躺一会儿,忽然坐起来想起外面自己昨天晒的菜干。
“糟了糟了,晒过头了!”
她穿鞋就往外跑,一看外面的架子,小脸一垮。
“完了,这下真完了,这黄瓜干晒成这个样子,炖肉都咬不动了……”
喝酒误事,以后再也不敢,她在心里,狠狠的教训自己手上去拿个筐,赶紧把干子全收起来。
又觉得家里十分安静,怎么大人孩子一个都不在。
小妹这几天一直和小花他们一起玩,小孩玩心重,吃过饭就跑了。
几个小姑娘蹲在林子旁边过家家,头上戴着柳叶缝的发圈。
柳叶在树荫下支个凳子,又抬了块板子。
一面乘凉,一面做着手里的活。
还能顺带看这几个孩子。
她这坐的地方,大家来来往往去地里都会路过,有干活累得慌的嫂子在旁边搬块石头,也坐下来一边敞着衣领落汗,一边闲聊。
“这小妹越长越好看了,你别说像她姐。一家人都难看不到哪,去那福哥过两年出落一下,也是个俊后生。”
“嫂子眼睛毒辣着呢,这孩子绝对差不了,只不过咱村里长出这么好看的姑娘来,咱们可都得给好好把把关,可不能歪瓜。裂枣的,到时候心疼。”
哈哈哈,这嫂子被夸奖,心里美滋滋的,一边儿看着孩子们玩儿,一边儿往宁玉家看:
“你说这老宁家的日子突然之间就好过了,我还记得没发水之前,这姐弟四个能吃上饭都不错了,他那大伯母天天连打带骂,让这几个小的干活给吃的像猪食一样。
这会儿人都不知道死哪去了,你看人家的日子反而过起来了。”
柳叶儿听到这事儿,眼皮都不抬,低头缝了好针脚。
宁远山两口子那能是好人吗?
也没当过好人。
那时候大家都知道宁玉受苦,可谁也没动过手帮忙。
一来不愿意让宁远山他们找到理由来不讲理撒泼。
二来,谁也不愿意在这寡姐寡弟身上浪费心力。
从什么时候变了的?
不就是柳迎春出现吗?
人们的眼色也是跟着事情的变化而有所转变,现在对宁玉,可没人敢轻看。
“这往后孩子都长大了,变成壮劳力家里挣钱想更多。人家往后比咱们过得还逍遥呢。”
这会儿旁边三三两两坐下了不少乘凉的人们,一边说着地里的情况,一边唠唠家常,打听着这两天发生的各种家长里短。
宁玉家离得最近,有人渴了起身去院子里面要点水喝,宁玉就端出几碗水来。
柳叶赶紧腾出块地方放水,又生怕水把布料打湿了,把针线笸箩拿远了一点。
“就放这儿吧,大伙渴了自己就喝,没有了就去院里自己咬就是了,你忙你的。”
宁玉今天也是弄蔬菜干,搬过来跟她作伴:
“大伙儿在这儿唠嗑,我也坐旁边听听,正好这活儿在树底下干,不凉又不热的。”
她也坐一边干活,本来大伙就是闲聊,多一个人加入也不会停下嘴巴,这半天说说笑笑还挺热闹。
“听说隔壁村人们要分开了,地方不太行,有几家因为房基地一直在争,咱们这房子都盖好了,那边还稀烂呢,村长一咬牙把不服管的分到几个村里,咱们村还落了两户。”
“村里分家了,那这不得往上报,衙门老爷知道吗?”
骂人嘿嘿笑:
“你都说了衙门老爷谁管咱这烂事儿,只要自己愿意,这村里也愿意,要搬就搬过来呗。”
“啊,我听说是两户老实人家搬到咱村来,空地倒是有,不过靠下,那要是盖房子可得好好讲究房前屋后还得挖水沟,否则一下雨,从咱上面冲下去的水呀就都从他院里过。”
宁玉把话听进去了。
这事柳迎春也提了一嘴。
搬过来的人家,人口不多挺干净,在原来那个村儿盖房子盖不下去,最后闹翻了才过来的,宁玉祥那柳迎春最近就在榆树湾村干活。
这会儿功夫,王城北正在招待客人,殷勤的把茶水往过地。
“按说我们这村儿人也不少,妹子你知道我也能力有限,能把这些人管住,别给我惹事生非就不错了。你愿意上这村来,我一点意见都没有。
就是不知道你们村长愿不愿意,这逢年过节我们还是要往上交东西的,有你在你们村年年名列前茅的。
这天大的喜事给我赶成好,就怕那边不肯放人。”
这事儿也是柳迎春,思虑好了才来说。
她得尽快跟宁玉更名正言顺的在一起生活。
宁玉是她的人了,她要把以后打算好。
家里她去谈过,柳大娘心里是不愿意,可架不住自己,儿子没着落这往后说媳妇为了家庭,和睦就应该开门别过,特别是柳迎春,掏心窝子说了一番话。
“娘,爹不在了,我在铺子里顶着爹的名号,现在我能独当一面,养家糊口这事儿就不像原来那么艰难了,也早被大家识破的。
桂花嫂子是个好的,跟我大哥小日子过得蜜里调油,这我二哥我三哥都到岁数了,马上要娶亲。
小两口日子过得好,跟两边大人不在身边搅和有很大的关系,我这小姑子虽说不碍事儿,可是在家里分吃分喝,难免人家心里不舒服。
我搬出去另过,到时候把娘你也接过去,咱们母女两个相依为命,大哥他们逢年过节送点心意过来,又成全他们的孝道又让他们自己为自己日的打算,这不一举两得。”
“你跟娘说实话,你是不是心里早就这么盘算。”
柳大娘一开始觉得柳迎春一心为家里打算,可是现在她总觉得不止是这么回事。
“你好,我就跟你说一句,嫂子们再好,处的再甜蜜,你最担心的不就是我的手艺被人偷学。
你忘了铺子里面林掌柜家,最后怎么分崩离析闹到那样的。”
柳大娘深深叹了口气。
“我知道了,娘岁数大了,这心里有时候就想稀里糊涂的过,表面乐乐呵呵,兄弟姐妹都在一起,我是最开心的。
可你说的在理,这日子不能老压着,有人出头就有人记仇,要是处理不好就是我的当娘的过分。
你既然有这个心思,那我也不说什么,现在我身体硬了,也不用非去讨你闲,如果我碍他们事儿了,有这个闺女在我也有退路。”
王城北知道了柳家嫂子的想法后。满口答应柳,迎春去镇上,到衙门拿到自己分门别过的文书,再拿过来,请王城北和王大伯签字画押,就算正式搬进了榆树湾村。
在担保人一栏,宁玉的名字大大的写在第一位。
她没想到,柳迎春搬来的这么迅速。
柳青松三兄弟也很快就来了,在宁玉家小院后面,刨出一块宅基地来给妹子建房子用。
妹子为什么出来过,柳青松也听马桂花说清楚了。
他想不通这些弯弯绕,但是帮妹子干活他愿意。
青山,青海,正是壮年。
哥仨一样的大高个身材好在村里来回走,人们看着心里也会起算计。
可宁玉跟柳迎春说的非常清楚。
“别来给我配平那套,我告诉你,你给他们说媳妇儿给自己找嫂子可以在外面碰巧遇到可以托人打听,但不要在我认识的这些人上下手。”
“我的朋友,我的闺蜜,有自己的想法和自己会中意的男人,即便爹妈说了,也要讲究个心里乐意。
不要把大家的关系搞到进退两难,如果两人磨合不好出现纷争,那时候只有女孩子在感情里面左右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