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服了你了。什么不能吹,吹自己是皇帝的护卫,到时候别连累我陪着你一块儿掉脑袋。”周通嗔怪道。
“放心吧,你以为我和你一样?”
“嘿,我哪样了?”
“就那样啊。”
“到底哪样?”
正当两人无聊地逗着嘴皮子,舱门突然打开了。
“你们俩上来吧,马上就进港了。”那人朝余乐眨了眨眼。
余乐笑道:“放心吧,等我到了大都,会替你请赏的。”
那人说道:“爷,您还没问小的名字呢。”
“哦,你叫啥名字啊?”余乐漫不经心地问道。
“小的名字叫余三春。”
“哟,咱俩还是同姓啊?”
“对啊,咱们还是同姓呢,千万别忘了小的啊!小的叫余三春。”
“记住了。”
“爷,还有我呢,我叫万奔。”
“哟,这个名字不错,万马奔腾之意,大气磅礴。”
“多谢了,爷。您慢走!”
两位水手毕恭毕敬地带着余乐和周通走上甲板,海风迎面扑来,带着几分咸湿和凉爽。站在甲板上,两人望着前方一望无际的地平线,心中涌动着难以言喻的激动。
做梦也想不到,他们终于活着回到了大陆,那份劫后余生的感觉,如同梦境般不真实,却又异常清晰。海风轻拂,带来一丝丝凉意,却也吹散了他们心中的阴霾。
然而,当他们仔细打量这片陆地时,却不禁有些错愕。与想象中的繁华景象大相径庭,这里除了一个简陋的码头和寥寥无几的窝棚之外,几乎看不到什么像样的建筑。码头上的装卸工们看到船只到港,纷纷涌到岸边,他们衣衫褴褛,面容疲惫,眼中却闪烁着对生计的渴望。
“都让开点。”余三春和万奔走在前面为他俩开路:“您二位慢点走,别被他们的汗臭味熏着。前面就有马车,送你们去大都,不过现在兵荒马乱的,你们二位爷在路上多加小心。”
余乐笑着,手指轻轻点了点周通,调侃道:“我倒无碍,但他这副尊容,可就难保不引人注目了。”
周通憋红着脸,嚷道:“我衣服都大了一圈儿,明摆着已经瘦了好多,别拿我胖说事。”
“哈哈,好勒。你们二位爷路上小心呐,这几个钱你们先拿着路上好使。这是俺们俩凑的,少了点,别嫌弃。”说着,余三春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听着声,里面有百十个铜板。
面对余三春和万奔的热情,余乐突然感觉自己有些不太上道,这次骗得他们有些狠。他们俩回去一定会被参领大人责罚,轻则打一顿,重则可能处以极刑。
他紧紧握着余三春的手说道:“你们不怕我们半道被劫的话,就护送我们去大都。”
“您自个不就身怀绝技吗?为何还要我们护送?”余三春纳闷道。
“你忘了我的身份?我是叫花子,哪有什么功夫?再说了,是参领大人命令你们护送我去大都的。”余乐眨巴着眼睛说道。
“感觉有些道理。”余三春和万奔互相看了看对方,说道:“好吧,我们送你们到大都。”
不远处,一辆沉重的马车静静伫立在驿馆之前,它并非寻常之物,而是专为押送犯人特制的。马车之上,一个硕大的囚笼赫然在目,铁栏森严,寒气逼人,透露出一种不容抗拒的威严。囚笼之内,已有两名囚犯黯然蜷缩,面容憔悴,眼神中满是绝望与无助。
马车周围,一队全副武装的骑兵严阵以待,他们身着闪亮的铠甲,手持锋利的武器,宛如一尊尊移动的钢铁雕塑,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这些骑兵显然已等待多时,马匹们不耐烦地蹬踏着地面,发出阵阵“哼哧哼哧”的声响,仿佛也在抗议这不必要的等待,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张而压抑的氛围。
“我勒个去,要不要这么隆重啊?”余乐暗自叫苦不迭,原本想着半路逃跑的,看这个架势,哪里还有什么机会?心中那原本萌生的逃跑念头瞬间被这股子肃杀之气冲刷得一干二净。他环视四周,只见那些乾国的骑兵个个英姿飒爽,铠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马匹更是健壮有力,每一次踏地都仿佛能撼动人心。不禁让他暗自感慨,外界盛传的乾人骑兵天下第一勇猛,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周通则一惊一喜,惊的是乾军骑兵的肃杀之气,万一死在他们刀下岂不是成了刀下冤魂?而喜的是,这威武雄壮的军队让他心生向往,若是能投奔孟桂岭麾下,加入这样一支英勇善战的队伍,他日自己也能身披铠甲,骑上战马,成为令人敬畏的勇士,威风凛凛地驰骋疆场。
“你们,快点!”为首一位身经百战的百夫长厉声喝道。
余三春见状,连忙点头哈腰地跑过去,满脸堆笑地解释道:“军爷,我们是平岛参领大人的手下,奉命押送这两位犯人前往大都。”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恭敬与谨慎,生怕有丝毫差错。
百夫长听后,面无表情地挥了挥手,简短有力地下达命令:“知道了,把他们押入囚车,即刻启程。至于你们,完成任务后便可自行离去。”言罢,他便转身离去,继续指挥着麾下的骑兵,准备启程。
余三春见状,心中一急,连忙上前几步,对那百夫长恳求道:“军爷,参领大人特别交代,要我们务必一路护送这两位贵客,还请军爷能通融一二,给我们准备两匹马匹,以便我们随行。”
然而,百夫长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语气中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马匹之事,你们自己去找驿馆解决。我的任务是护送囚车,其他一概不管。”言罢,他便不再理会余三春的请求,直接转过身去,对着身后的骑兵大声下令:“出发!”
“哎,等等我们!”余三春和万奔见状,急忙加快了脚步,生怕被落下。他们迅速跑到囚车旁,身手敏捷地跳了上去,稳稳当当地坐在了囚笼边缘。虽然姿势有些狼狈,但他们也顾不上那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