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谁家的孩子,果然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呐!”有人不怕死地高声赞道。
“这小子胆子真大!不过要糟了……”众人将同情的目光汇聚到余乐身上。
“哎哟……你个死小鬼,居然敢打我。”那恶仆松开书生,转身一把将余乐擒住,就要将他扔到河中。
余乐吃痛,小手乱抓乱挠,狠狠地嚷道:“你敢动我试试,待会儿叫你跪下求饶。”
“嘿……这小子还挺横。”其他几位恶仆抓住那位书生,幸灾乐祸地瞥了眼余乐。
东水关前这片水域,来往停靠的船只极多,大家看到一个凶神恶煞般的男人将一位小孩高高举起,女眷们吓得花容失色,惊叫连连,顿时一片一片混乱。
唐鹏见余乐被制,心急之下嗖地窜了过去,抬手便喊道:“铁血内卫办案,闲杂人等避让。”
见另一位长相敦实的孩子手中高举着一块牌子,煞有介事地自称铁血内卫,众人一愣,旋即哄堂大笑起来。
唐鹏厉声喝道:“好大的胆子,竟敢袭击铁血内卫,快放下他!”
那恶仆见多识广,虽然这两位孩子看起来最多不超过十五岁,自称铁血内卫显得不伦不类,滑稽可笑,但这块铁血内卫的牌子却货真价实。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些恶仆混迹在建州,知道建州的水有多深。
因此他不敢造次,放下余乐,吓唬道:“两个小屁孩假扮铁血内卫,谁是您们的长辈?快让他出来!你们偷了腰牌出来唬人,更是罪加一等!”
余乐冷笑道:“怕了吧?俺是堂堂正正的铁血内卫,像你这种鱼肉百姓的恶仆,小爷不能坐视不管。”
周围商旅游客、船工百姓皆大声叫好,不管这俩孩子是什么身份,就凭这份正义的勇气就值得大家称颂。
“你们这俩龟孙子,若没人认领,继续这般胡搅蛮缠,我们就把你们丢到河里去喂王八!”其中一位恶仆出言恫吓道。
王孝武不能再任由事态发展下去,他走出一步,向那几位恶仆喝道:“住手!你们是哪位钱大人手下?”
“你是谁?我劝你少多管闲事。”恶仆瞧王孝武身着破道袍,浑身一股酸臭味,翻着白眼问道。
王孝武掏出铁血内卫腰牌一晃,说道:“铁血内卫虎威将军王孝武。”言语间不怒自威,气势逼人。
这几位恶仆一愣,被王孝武的气势所逼,情不自禁放开余乐和唐鹏。不过,其中一位恶仆奚落道:“铁血内卫难道全死光了?两个孩子和一位破道士便敢自称铁血内卫,你们的腰牌是从哪间茅厕里捡来的吧!”
“大胆!”李云豹、付兴等人上前两步,抽出飞虎刀便架在他们的脖颈上,透着寒气的刀锋异常雪亮,反光照得周围的人睁不开眼。
“真的是铁血内卫?”众人惊呼道。
此时画舫上传来一声吆喝声:“刀下留人!”一人走出来,站在船头高声说道:“敢问你们是建州铁血内卫的人?”
王孝武再次大声说道:“我是大都铁血内卫虎威将军王孝武。”
“原来是虎威将军,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打不相识啊,罪过罪过!我是钱国维,奉诏从庆安前来建州赴任。想不到在这儿遇到了铁血内卫的龙威将军,幸会幸会!”钱国维穿着一袭青袍,看着约莫二十七八岁,一副儒生打扮,谦恭地向王孝武施了一礼。
船工撑着画舫慢悠悠向岸边靠来。
“原来是招远侯驾到,下官唐突了。”王孝武反应过来,示意李云豹等人放开这几个恶仆,亦向钱国维回了一礼。
画舫很快靠岸,钱国维指着恶仆骂道:“你们这些不长眼的东西,老子回家打断你们的狗腿!”转脸堆着笑向王孝武说道:“王将军,本候回去定会从重惩处这些个狗奴才,望给个方便?”
“一场误会而已,下官岂会当真。”对方没有以身份压自己,还主动给了个台阶,王孝武自然给他几分薄面。
钱国维盯着王孝武嘿嘿笑道:“嘿嘿……本官就谢过虎威将军啦。这两位小兄弟也是铁血内卫?”说完,他指着余乐和唐鹏表情夸张地问道。
“正是。”
“哦,原来现在什么人都可以穿上这身衣服。听说龙虎将军邵大人已经投降孙贼,副将李严自尽殉国,铁血内卫大概已经群龙无首了吧?”钱国维言辞中竟然带着一丝讥讽。
铁血内卫们一听,均面呈怒意,目露凶光,将手按在刀柄之上。只要王孝武一声令下,他们将毫不犹豫地拘捕这位招远候。
看着钱国维前恭后倨、言语轻慢的样子,王孝武沉着冷静地按捺着自己的性子。眼前这位钱国维太聪元年被封为建州守备,总督京营。后因抗疏弹劾且收受贿赂,被太聪帝夺爵,赋闲在家多年。刚刚前两月被太聪帝重新启用,提督漕运,镇守庆安。现在他跑到建州来,如果不是擅离职守,便是另有缘由。而且钱国维说的也是实情,铁血内卫的中枢衙门已经不在,将军邵飞投降贼寇,名存实亡。自己初来建州,没有摸清情况之前,万不可横生枝节。
王孝武不卑不亢地说道:“大都破,先帝殉国,下官悲痛万分。我们正好在江南办案,未能和李严大人一起抗敌殉国,实属遗憾。作为大燕臣子,我们要竭尽全力守护大燕江山,这两位孩子年纪虽小,可已经立下大功于社稷,因此下官破格录用他们为校尉。”
“难怪故意穿成这个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丐帮大举进城了。哈哈哈……他们俩立下什么大功?”钱国维刚才有意挤兑王孝武,让他明白铁血内卫没了太聪皇帝做靠山,已经风光不再,不要在老子面前耀武扬威。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王孝武并未因此出言顶撞,反而保持了冷静和沉稳。这让钱国维也感到了一丝惊讶。见王孝武如此冷静,也便适可而止,没有再继续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