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很快便爬上了高空,此时已到正午。
碧空万里无云,炽热的太阳烘烤着大地。
逃荒的大部队正打算找个地方歇脚,忽然前方传来一阵骚乱之声,隐约还能听到马蹄声。
这荒郊野岭,除了流民就是流民,哪儿来的马?
且那马蹄声杂乱无章,听着一点也不像官府之人。
莫非?遇上山贼了?
沈朝央面色一紧,果不其然,前方传来惊呼声。
沈爹与五个哥哥面色一冷,齐齐将沈朝央母女围在中间,形成保护之态。
沈朝央一家子队伍正好在尾部靠前,一时间山匪倒也过不来。
沈朝央赶忙弯下腰抓起地上的泥就往自己跟娘亲脸上抹,一般山匪都是劫财劫色,她自是要小心一些。
这具身子虽然才十岁,但容貌不差,就怕有些变态惦记。
而自家娘亲本就是如白莲花一般的美人,虽是饿得瘦骨嶙峋,但在队伍中依旧出众,自是要明珠蒙尘才是。
沈娘虽然有些错愕,但她一向惯着自家女儿,自是由着她往自个人脸上抹泥。
片刻功夫,母女两人便变得灰头土脸,任谁也看不见泥灰下的绝色。
队伍停了下来,山匪们从马上下来,扛着大刀便开始往后面走,一边走一边喊。
“把你们身上值钱的东西还有吃的全部给老子交出来!快点!”
流民们被吓得不轻,一个个面若寒蝉,更有胆小的妇女们已经抽噎了起来。
“哭什么哭!快点把值钱的东西还有吃食交出来!否则就别怪爷爷们不客气!”
“啪!”一个脸上有刀疤的土匪将手中的鞭子重重往地上一甩,朝地上吐了几口唾沫。
沈朝将一家子紧紧护在身后,白清莲将沈朝央抱在怀里,手指攥得紧紧的。
大多流民都是听话的,将身上的东西全部摊在地上让土匪们看个明白,就连沈朝央一家子也不例外。
他们家总共就三个水囊,还有几个火折子,还有早上烤的烤鱼烤虾。
那刀疤土匪一脸嫌弃地看着沈朝央一家:“就这么些?没了?”
沈朝忙摇摇头:“没了,大爷,我们这一路逃荒,路上就是树皮也被啃光了的,好不容易昨晚上抓着鱼才能吃了顿饱饭。”
说罢,沈朝赶忙在刀疤土匪面前转了一圈,将自己的衣袖抖了抖,证明什么也没有。
刀疤土匪伸手搜了搜,又在几个哥哥身上也搜了个遍,却什么也没发现,不由得啐了口。
“真是群穷鬼,身上连半个子儿都没有!”
刀疤土匪看了看沈朝央母女,见脸上脏兮兮的立马便撇过了头,眼中的嫌弃极为明显。
见刀疤土匪转而去搜别人,沈朝央心中松了一口气。
其他的人身上都空空荡荡,土匪们连声叹气。
刀疤土匪走到队伍后面,瞧见一辆马车,赶忙冲着领头的大喊:“老大!快来!这里有个肥羊!”
沈朝央朝后一看,那马车,不正是那个换烤鱼的少年家的吗?
此时领头的土匪已经带着小弟们将马车团团包围了。
“车里的,赶快给爷爷们下来,否则就别怪爷爷们手下无情!”领头的土匪长得最黑,一张黑脸给挖煤似的,连五官都看得不大清楚。
车帘掀开,少年扶着一位长相端庄气质出众的贵妇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