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轻蔑的态度,李安平脑袋往上一抬,一副天老大我老二的态度道:“正是老子我了。”
不等姚腾说话,王玄敢一脚踹在了李安平的膝盖窝上,满面的惶恐:“你特娘的跟个人一样好好说话不会啊。”
李安平懵了。
不是,今天大哥啥情况?
往常咱们哥几个说话不都是这样说话么?而且,你不比我更嚣张?
今天这是因为点啥啊。
他想不明白,也不敢问。
姚腾挥了挥手示意王玄敢别动手,而后问李安平道:“那些人,确确实实是边军?”
李安平刚想不耐烦,回头注意到了便是双眼喷火的王玄敢,赶忙缩了缩脖子:“啊,是,我,我敢肯定是。”
姚腾唔了一声,他的想法与王玄敢一样。
朔州周围此时出现边军,那必定是梁师满派来的。
姚腾倒是不担心梁师满知道义军占据了朔州的消息。
毕竟这是古代,又不是信息发达的现代。
自己在破朔州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封锁四边城门。
他可以肯定,朔州被攻占后,没有一个人跑出去,更不可能有人将消息泄露。
不然的话,他也不会信誓旦旦的向大家保证义军有两个月的准备时间。
然而,事情出乎了他的预料。
梁师满不知道抽了什么风派来了人马侦查。
为今之计,要么杀了这些探子,要么像是瞒邱伯仁等人那样,把这些探子瞒过去。
前者的话,梁师满若等不到消息,可能会派遣大军前来。
后者的话,倒是可以将此事暂时遮掩下去,为义军多争取一些备战的时间。
该死,现如今义军的训练刚初见成效,武器军械乃至连弩等物都还未曾筹备齐全。
否则的话,自己又何苦纠结这些问题,直接开打就是了。
带着这样的想法,姚腾内心就忍不住有些急躁,来回原地踱步。
王玄敢也不敢打扰,就静静的候着。
等了有一会儿的功夫,毛错赶来了。
把情况一说,他的想法与姚腾一样。
这十多个人杀不得。
只能放他们入城。
杀了,最多二十天的时间,梁师满的大军就会兵临朔州城下。
留给义军的时间压根不够。
若是利用崔公祖再次对他们进行欺瞒的话,可以争取来更多的时间。
毕竟现在能多上一天,就能让义军的胜算多上一分。
二人相互之间一交流,都确定了第二条方案的同时,保留了第一条方案。
那就是先瞒着试试,万一这些探子发现了端倪,那就动手宰了他们。
不然,若是等他们将消息带回去,怕是梁师满的边军还没来,隔壁郡的守卫军就先过来了。
“好,先生,你现在立刻通知军营,百姓,粮商。全部停止行动,恢复之前懒散状态。我去和父皇说一声,把崔公祖带出来。”
毛错点头说是,转身去了。
姚腾则是不停歇,带着王玄敢去找姚仁,把情况一说,姚仁也慌了,赶忙让人放出崔公祖的同时,全力配合。
到这里,就能看出义军在朔州百姓心中的地位了。
毛错才将命令送出,朔州十万百姓全力配合。短短一个时辰内,原本那朝气蓬勃,到处都欣欣向荣的朔州城立刻变得死气沉沉。
满是笑脸的百姓们轻车熟路,又一次恢复成了义军入城之前,那生无可恋的状态。
城中富贵人家的公子哥们,也终于可以找回当初鲜衣怒马,横行街市的感觉了。
甚至就连城中的小孩,都拿出了影帝一般的演技,把刚买回来的新衣服撕的破破烂烂,泥浆里一滚穿在身上,然后流着大鼻涕光着脚。成群站在富贵人家的门前,嗷嗷的喊饿。
就这状态,漫说那些探子了,你就是梁师满亲自来,他也看不出毛病所在。
傍晚时分。
十余名骑兵从官道上奔驰而来。
领头的什长面沉如水,随行的士卒们都大气不敢喘。
明明说的休息一炷香的时间,结果大家竟然能吃醉酒,全都睡死过去。
这要是搁在平时,什长早就把手下这些兵给砍了。
但这次他一样也喝醉了,没好意思责怪手下兵卒,只是临走的时候让人砸了酒肆。
很快来到朔州北城门处,还不等靠近护城河,城墙上就传来一声暴喝:“站住!什么人!”
什长及时勒马,一招手,让所有人停下。
他催马上前,大声喊道:“我乃梁帅麾下,游击将军吴烛帐前亲军,奉命前来拜会崔太守,速开城门。”
“你说是就是了?我怎么知道你是真的还是假的?万一是叛军怎么办?”
什长怒了,刚要发作,就听到城墙上传来一个醉醺醺的声音。
“吵什么吵,耽误老子睡觉。”
“头,外面有个人说是从北关来的,非要入城。”
“哦。是么?”
说话间,城墙上探出一个脑袋做张望状:“你真的是从北关来的?有什么凭证?”
什长一伸手,从怀中取出来一块金灿灿的令牌,上面刻写着梁字。
“此乃梁帅将令,还不速开城门?”
“哎呀,还真是,快点快点,把城门打开。”
城墙上一阵手忙脚乱的应声,片刻后,城门吱呀呀打开。
门打开,城头上那个醉醺醺的伍长走出,满脸谄媚道:“哎呀这位大哥,实在抱歉。我也是职责所在,见谅,见谅。”
什长低头瞧了一眼,顿时鄙夷之情更甚。
站岗时喝的烂醉不说,身上衣服也是歪歪扭扭的,甚至脖子上还有几个唇印。
地方军就是地方军,烂泥扶不上墙。
带着这样的想法,他高傲的哼了一声:“崔太守在何处?”
“在太守府处理公务呢。”
什长闻言,就不再搭理伍长,快马朝着太守府而去。
随行的士卒纷纷跟上。
那伍长还满脸谄媚笑的挥手。
一直是等到那十多名边军都离开视线之后,他的双目方才恢复清明。
满脸醉意不在,表情也冷了下来。
“魏将军,咱们要跟上这些家伙么?”
假扮醉酒伍长的不是别人,正是魏览。
听了手下的问话他摇了摇头:“不用,跟上他们没一点作用,按照殿下吩咐,发鸣镝箭,让下一站做好准备。”
“是!”
一声鸣镝箭飞向天空。
等候多时的姚庆立刻招呼手下众多影帝上场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