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罗家待了近一个月, 罗绛也终于迎来了开学,一到开学就意味着罗绛要回到之前的地方住,临走前罗
芸桑拉着罗绛的手, 千叮咛万嘱咐的交代,周六周末有空一定得回家, 罗欣也拉着罗绛絮絮叨叨了半个多
小时, 大概意思和罗芸桑的一样, 罗芙在一旁十分淡定,对这两妹控和侄女控一副司空见惯的表情。
这会临近春天, 天气时好时坏, 昨日还能见到太阳, 今天就开始阴云密布,出了拾雨轩,罗绛才又深刻
的感受到来自大自然的寒意。苏寒七这段时间比较消停, 甚至有点蔫蔫的, 罗绛走的时候也只是懒洋洋的
躺在罗芙的怀里朝对方挥了挥爪子以示告别,罗绛看着闷闷不乐的苏寒七,有些担心对方是不是生病了。
罗芙闻言,立马找田管家要了兽医的电话,打算带苏寒七去看病,罗绛对于罗芙的耿直, 半天没有说出一
句话, 而回到学校的罗绛也依旧不意外的没有接到罗夫人的任何一句问候。
回到学校, 罗绛自然跟薛宜顺利会师, 薛宜对罗绛的新生活十分好奇,见到罗绛被一辆黑色的奥迪送到
小区门口的时候,更是大大的吃了一惊,连拉着罗绛看了好几眼,过了半天摸着下巴摇头道:“我怎么看
,你也不像是有钱人家的小孩子啊。”
这句话在罗绛要和薛宜aa火锅的时候,又被薛宜怨声载道的拿出来说了一遍。
“你看看你,还是那么抠,哪像个富二代啊,就一百块钱的火锅你都要跟我aa,你有点富二代的精神好
不啦。”
罗绛面无表情的抬起头问,“什么是富二代的精神?”
薛宜摆摆手,“这都不知道,打个比方啊,像这个时候,你就应该跟我说,付什么钱,老子把整个火锅
店买下来给你随便吃。懂不?”
罗绛一脸呵呵,抬筷子敲了敲碗,指着身旁的位子说,“别说养你了,我连这个都养不起。”
一边正在吃饭的卫霖蔷一脸无辜,“这怎么又扯到我了……”
薛宜对罗绛出门吃饭身旁一定会放个空碗的事情也见怪不怪,她看罗绛那铁面无私的样子,也没在纠结
aa的事,反而跟罗绛说起了八卦。
“诶诶诶,我跟你说啊,我们学校最近又有灵异事件了。”
罗绛淡淡了点了一下头,兴趣不算大,“什么灵异事件?”
据她所知,自从老校舍下面挖出了古墓之后,学校的学生几乎就是个风声鹤唳的状态,谁晚上做了个噩
梦都能传成宿是舍鬼压床,更有一小撮人以鬼为乐,天天编鬼故事骗小姑娘,借机拉个小手什么的,很多
无知学妹都是这样被学长骗上chuang的,而且学校还有人专门建了一个社团,自称佑魂社,每天一帮人放
学就组团去映月湖旁边的小亭子里手拉手围坐在一堆蜡烛前祈求老天保佑他们灵魂完整,不受鬼怪侵/害
,有一次罗绛和薛宜下课路过看到了那一本正经的一幕,罗绛还戏称,对方拜的估计是蜡烛神。
薛宜继续道:“不知道你听说过诅咒的信没,就是初中那会,不知道哪个傻逼崽子无聊匿名写来到处传
的那种诅咒信。”
罗绛更加嗤之以鼻了,“几百年前的老套路了,别跟我说还有人信了吧。”
薛宜点头,“是啊,我也觉得奇怪,像我们这种接受高等教育的大学生,在党和祖国的光辉下沐浴了那
么多年,按道理是不该信这个的,可就是因为有人不信,就真的出事了。”
说到这里,罗绛突然来了点兴趣,“哦?”
“是这样的,一开始,收到这个信的人就那么几个,当事人也是不相信,就直接把信给烧了,结果后来
生病的生病,出车祸的出车祸,有一个还失足从阳台上掉了下去,当场就摔死了,你说邪不邪门。”
罗绛摇头,“巧合吧,一张纸而已,哪能起到那么大的作用。”
薛宜看罗绛一脸笃定,觉得也是,也许根本就没有传说的那么神,毕竟流言这种东西都能把噩梦传成鬼
压床,所以她听到的也许并不是最初的版本。
想通此节,薛宜摆了摆手,“管他呢,反正我什么都不怕,这不是有绛绛你嘛,你现在往咱学校里那么
一站,哪个不长眼的鬼敢在你面前出现啊。”
薛宜说完这话,在一边吃饭的卫霖蔷弱弱的举起了手,“还有我。”
薛宜没听到这句吐槽,但罗绛听到了,她脸上有了淡淡的笑意,可不嘛,卫霖蔷就是个没长眼的,从一
开始就对着各种撒野,偏偏这个没长眼的鬼现在和罗绛成了朋友,想到这里,罗绛破天荒的发了善心,往
卫霖蔷的碗里夹了一个卤鸡腿。
卫霖蔷埋着头正吃得欢,一个鸡腿而且是罗绛给的鸡腿从天而降,让她感到有些意外,意外的同时,她
也只是愣了一下,头也不抬的接着吃。
真是个吃货,连句感谢的话都没有,罗绛在心里说到。
吃完饭,薛宜把罗绛送到罗绛住的小区门口就准备回宿舍了,临走前还跟罗绛抱怨了一下马克思那个爱
点名的烦人老头子。
“你是不知道,我都被他记了四次名了,你说不就是个马克思嘛,也不是专业课,他至于这么认真吗?
点名就点名了,还要看照片对人,我堂堂薛将军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奇耻大辱,而且点名被记五次就要取消
考试资格了,明天早上又是他的课,我好烦好烦啊。”
罗绛幸灾乐祸的笑出了声,“前面几次被点就该长点记性,谁叫你死性不改,明天啊还是老老实实的去
上课吧。”
两人说话的同时,迎面走来一个人,正对着那人的恰好是在一边玩罗绛头发的卫霖蔷,虽然那人碰不到
实打实的卫霖蔷,只会从卫霖蔷身体里穿过去,可罗绛下意识的就拉了一把卫霖蔷,这一拉,罗绛的身体
往卫霖蔷那边错了一步,好巧不巧的就和那人撞了一下。
那人转身就狠狠的瞪了罗绛一眼,“没长眼睛吗!”
不等罗绛反应过来,薛宜就不乐意了,立马还击了回去,“说谁没长眼呢,大路朝天各走半边,这么宽
的路你硬是要朝我们这里挤,怪谁呢!我们小姑娘都没叫冤,你一个大男人反而开始叫唤,要脸不。”
那人显然很生气,一双眼睛蹭蹭冒火,还没出口的话却又被薛宜抢白了,“看什么看,长了双眼睛了不
起啊,有本事别戴口罩让我也看看你长没长鼻子嘴,给你写个你有五官的证明呗,也难怪戴个口罩,没脸
见人吧。”
那人气得不行,但似乎有急事,不想跟薛宜纠缠,于是丢下一句我记住你了就离开了。
那男的走后,罗绛看着薛宜敬佩地直鼓掌,“没想到啊,薛将军风采不减当年。”
罗绛可还记得薛宜小时候光着屁股带着村子里的小孩耀武扬威的样子。
薛宜很是风/骚的拨了一下头发,故作谦虚的笑笑,“应该的,不能让他欺负你,我跟你说,对待这种
不讲道理的人,就该抢在他前面说话,不给他留机会,你不先膈应他,被膈应的人就是你自己。”
知道薛宜是护着自己,罗绛也没驳薛宜面子,顺着夸了她几句。
薛宜看着那人的背影,皱了皱眉,“这人看着像是我们学校的学生,而且有点眼熟啊,就是想不起来在
哪儿见过。”
罗绛不在意的拉了拉薛宜的袖子,“别想了,管他呢,快回学校吧。”
薛宜点点头,但还是批评了一下罗绛,“你啊你,这样的性格是会吃亏的,记住本将军的话,怼该怼的
人,别老想着要对这个世界温柔以待,这个世界残酷得很,总有一些人得由别人来提醒,不是四海之内皆
他二大爷,谁都得顺着他的。”
“记住了记住了,快回去吧,天快黑了。”
“行,那我走了。”
临走的时候,薛宜还不忘记一步三回头的告诫罗绛,遇到蛮不讲理的人不能忍着。
薛宜走后,卫霖蔷才开口问罗绛,“刚才你不用拉我的,他也撞不伤我。”
显然卫霖蔷觉得罗绛这一骂有点冤枉。
罗绛不自然的撩了撩耳发,“我当然知道撞不伤你,只是那会没想起来而已,所以说叫你好好修习养鬼
术,以后能化形,别人自然不会撞到你。”自己也不会多此一举嘛。
其实拉了卫霖蔷之后,罗绛才觉得有些丢脸,罗芸桑说过,一个有点年头的鬼,都能自主选择被别人碰
到或者是看到,就像卫霖蔷,她选择能碰到自己的只有罗绛,对别人来说,她也就是团空气,看不着摸不
到,除非她愿意被别人看到摸到。但罗绛就比较特殊,哪怕鬼不选择被她看到,她也能看到,除非这鬼消
失或者藏起来。而卫霖蔷修习的这个化形,能使卫霖蔷不惧阳光(有年份的鬼虽然不怕阳光,但是不能久
晒,会损阴气),还能拥有常人没有的力量。
卫霖蔷成功的被罗绛的逻辑绕了进去,“哎呀知道了知道了,放心吧,我已经小有成就了,看,我能变
出一只手。”
卫霖蔷的举动吓到了罗绛,她赶紧把对方的手往自己的大衣里一藏,“你疯了,大白天的,来来往往的
人这么多,要是被人看见一只手凭空晃荡会引起骚乱的。”
罗绛藏手的地方十分微妙,卫霖蔷的手刚好能碰触到某块柔软的地方,卫霖蔷愣了愣,条件反射的捏了
捏。
然后,卫霖蔷就顶着一巴掌和罗绛回家了。
一上楼,罗绛就发现自己门口有两个人拉拉扯扯的在吵架,准确的说是年长那个单方面的在教训年纪小
的那个。
“能不能不要说话,都到这里了回去干什么!”
“姐,这不是没人嘛,要不还是走吧,人家都不认识咱呢,况且……”
“你别说话!这事由不得你做主。”
“姐……”
“都说了你别说话。”
罗绛也听出了道道,这是两姐妹呢。
正在这时,两姐妹中的姐姐发现了罗绛,她立马扬起笑容,踩着高跟鞋走到罗绛的面前,朝罗绛伸手,
“你好,请问你是罗小姐吗?”
罗绛疑惑地问:“你是?”
“我叫古乐言,这是我妹妹古韵添。我们是锦薇介绍来的。”
“锦薇学姐?”罗绛存着疑,但还是把人请进了屋。
卫霖蔷在罗绛身旁提醒道:“有鬼气。”
罗绛点头表示明白。
罗绛这里不常有人来,突然之间来了两个客人,就显得有些局促,罗绛招呼古乐言做在沙发上,“稍等
,我去拿个凳子来。”
古韵添接了凳子,默默的搬到了另外一边,罗绛看了看自己面前空出来的一大块空间,不明白这个姑娘
为什么要坐得那么别扭。
注意到罗绛的目光,古韵添不好意思的说:“对不起,我不太习惯跟别人对着坐。”
罗绛听完表示理解,随后又给两人送上了茶水。
古乐言打扮十分成熟,应该已经工作了,她身上带着那种女强人般的自信和强势,古韵添明显还是学生
打扮,细细的手腕上戴着一条红色的手工编织绳,那绳子十分精致,用了好几个颜色,精巧的是,那么细
的手链上还有古韵添的名字字母缩写。
“姓古的很少见,不过凑巧的是我们系里也有个姓古的老师。对了,两位找我有什么事吗?”
古乐言抿了一口茶,慢条斯理的开始跟罗绛说明来意。
十分钟后。
“你是说,你妹妹收到了诅咒信?”
“是的,简直太吓人了,我听说有些收到这个信的都出了事,我呢和锦薇从小就认识,我跟她提起这件
事,她刚好又认识你,而且说你很靠谱,和那些江湖骗子不一样,所以我这才来找罗小姐你帮帮忙。”古
乐言探出半个身子,拉着罗绛的手说。
罗绛尴尬的抽回手,笑着回答道:“既然是锦薇学姐的朋友,忙我当然要帮的,而且不用那么客气,叫
我罗绛就好。只不过……能让我看看你们收到的信吗?”
古乐言给古韵添使了个颜色,古韵添有些不情愿的开口:“姐,别这么迷信好不好,我这不是没事嘛,
我们回家了好不,不要麻烦别人了。”
古乐言不高兴的锤了自己妹妹的脑袋一下,“小孩子别说话,东西拿出来。”
“真没什么大事,就是个恶作剧……”
“叫你别说话,把东西拿出来。”
说到最后,古乐言直接拽过古韵添的包,从里面翻出几张黄纸递给了罗绛。
“我妹不太合群,跟家里人也不太处得来,我就在外面给她租了一个房子住,大概是在两个星期前,我
妹就收到了这个,一开始我也觉得是个恶作剧,但后来陆续收到了好几张,而且又听锦薇说起了你们学校
的传言,我在房间外面装了摄像头,可什么也没拍到。我这个人有点迷信,觉得事情有点邪门,这才……
罗绛大师,你给看一看,是不是有凶灵作祟,想要害我妹妹啊?”
罗绛接过黄纸,发现上面什么都没有,虽然能感受到淡淡的阴气,但确实是没有任何字迹的,这让罗绛
觉得奇怪。
“这上面什么都没有,不像是诅咒信。”
古乐言说:“哎哟,这不明摆着的吗,给活人寄这种东西,不就是诅咒别人早死吗,罗绛大师,你一定
要帮帮我们,钱的方面好说。”
罗绛把黄纸收了起来,“你们先回去吧,我会处理的。”
古乐言得到罗绛的保证,放松了几分,见时间不早,不方便大晚上打搅罗绛,于是便和罗绛约了第二天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