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很惶恐。
他们怕这把火烧到自己身上。
更怕张家突然对他们动手。
一群人躲在幽闭的小院之中。
他们正在商议。
看看能否有解决张家的办法。
可惜。
这群人无疑是群酒囊饭袋。
他们聚在一起,也没有找出任何对付张家的办法。
反而在这边自怨自艾。
坐在坐位之上的人,看着毫无分寸的一群人。
眼中浮现出一丝失望。
这些人都是世家举荐出来的人才。
按理来说。
他们应该都能名镇一方,且才学超然之辈。
可惜。
这些都是被人以讹传讹。
故意搞出来的噱头而已。
这些人一点本事都没有。
但却可以入朝为官。
不是因为他们有多大能耐,而是他们背后有人。
随着张家强大之后。
为官之人好像找到了另外的一条致富之路。
只要有一任为官。
全家都能鸡犬升天。
他们甚至学着张家的世家模式。
给他们的一贫如洗的家族制定了什么家规。
甚至让他们族中子弟形成一个团体。
这就导致宗族地位不断拔高。
让他们在大汉的影响力越来越庞大。
随着他们背后的人官位越高。
他们的宗族团体也变得更为强大。
在有了钱和权利之后,他们便开始招收美妾,大肆繁衍后代。
虽然各级士大夫有规定的美妾限制人数。
但架不住他们在外面私自操作。
他们可以不把这些人带回府中。
也可以不给她们任何名分。
甚至就只让她们成为一个奴婢。
当他们当下子嗣之后,便将其带回随,意记在某人名下。
这便是他们名正言顺的子嗣,不会有人找他们的错处,就算有人泄露,他们背后也有人,完全可以将此事压下。
这也是导致豪强兼并土地的重要原因之一。
也是地方壮大,皇权旁落的转折点。
本来他们和张伟是一样的。
走的路子也和张伟一样。
可要怪就怪张家发展的太强大了。
张家发展如此强大,完全没给他们留活路。
尤其是现在的张家。
现在的张家已经威胁到了刘姓江山。
要是让坐在上面的人知道,张家已经变得如此厉害,他们可能会调转矛头,对他们这些豪强动手。
如今。
他们在刘奭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
想办法把张家压下去。
或者给张家制作一些麻烦。
让张家不能迅速扩张。
他来这边,就是想集思广益。
看看他们有没有别的办法。
没想到,这群人就是酒囊饭袋。
不仅没有想出应对之策。
反而在这边下他们的士气。
要是连对付张家的勇气都没有,他没有何谈胜利。
正是因为如此,看到他们如此颓废。
上面的人才如此的恨铁不成钢。
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此人慢慢地从座位之上站了起来,幽幽的说道:“说够了吗?”
声音一出。
周围的人瞬间往后挪了一步。
然后把目光放在说话之人的身上,纷纷低着头。
“我让你们来这边,是为了集思广益。”
“不是让你们在这边落自己的士气!”
“要是连对付张家的勇气都没有,我让你们来干什么?”
“张家这些年发展的虽然很强大,但也只是一个商行而已。”
“虽然他们有威远镖局,可他们比得了大汉的军队吗?”
“你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给他们的商行和镖局找点错处。”
“让我们这边的人有动手的理由,明白吗?”
嗯?
周围的人听闻此言。
眼中都浮显出一丝不一样的色彩。
他们都是读过圣贤书的。
让他们搞阳谋,他们还可以。
可如果让他们来阴的,那就有点不太行了吧。
“可是……”
有人犹犹豫豫的说道:“张家到目前为止,好像也没做出什么危害大汉之事。”
“要不……”
有人不想插手到这件事情之处。
张家和刘奭他们一个都得罪不起。
如果得罪张家,他们赢了还好说。
要是输了呢?
如果输了,他们可能会灰飞烟灭吧。
周围的人面面相觑。
他们不是不屑于搞这些阴谋诡计。
而是他们已经动手过。
但全部都失败了。
张家的能力比他们强大太多。
无论是财力还是势力。
对方的无与伦比。
他们根本没有招架之力。
甚至没有任何应对的能力。
在这种情况之下,他们有何应对方法?
除了逃避。
万一加入到这场局势之中。
那才真是完蛋了。
“现在想离开?”
最前方的人看着周围的人,眉眼微弯,嘴角上扬:“可惜,来不及了。”
“你们从进入这里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和我绑在了同一条船上。”
“要是你们现在离开,明日,你们做的事情将会传递到张家商行之中。”
“要是让他们知道,你们从始至终都在针对张家商行,你觉得,张家商行应该如何对待你们!”
“你……”
周围的人大为震惊。
他们一脸震撼的看着最前方的人。
这人怎么如此无耻?
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我们当初为什么要对付张家?”
“还不是因为受了你的蛊惑?”
“张家商行的人,那都是被他们精心培养的人,你以为他们会听信你的片面之词?”
“大不了我们和他们真诚相待,在咱们的言语劝说之下,我不信他们会对咱们动手!”
有人破罐子破摔。
反正已经撕破脸。
也没必要在这边说有的没的。
“呵!”
前方的人冷笑一声。
这些人实在是太天真了。
都已经上了这条贼船,现在还想下去。
真是愚蠢至极。
尤其是他们的话。
更是让自己想笑。
“张家之所以能在大汉立足,不是因为他们有多少财富。”
“而是因为他们的家训。”
“我曾经去过张家,也看过他们的部分家训,他们之所以能满足,是因为他们够狠。”
“他们的手段十分狠厉!”
“一旦发现对他们有威胁的存在,他们肯定会斩草除根,肯定不会给别人反应的机会。”
“你觉得,他们会因为你们而放弃张家商行吗?”
他既然想做这件事情。
自然得把这件事情做绝了。
他不仅会把他们的事情宣扬的满城皆知。
还会让刘奭知道这件事情。
刘奭虽然是个没主见的君王。
但他好歹也是大汉的天子。
他也知道,刘奭不是不知道张家对大汉的危害。
而是明知道却无能为力。
这种感觉本来就已经让刘奭十分难受。
他要是将此事宣扬出去,刘奭只会调转矛头,把这些人视为张家同党。
在张家还没有死亡之前。
这些人肯定是会死于死的。
“你……”
听到此人的言外之意。
周围的人都懵了。
他们一脸震惊的看着说话之人。
这人也太讨厌了吧。
竟然如此无耻。
说的话还如此的令人匪夷所思。
这不是明目张胆在威胁他们吗?
要是他们不帮着这人做事,这人便会将此事闹得人尽皆知。
此事一旦人尽皆知,无论是张家和刘奭,都不一定会放过他们。
他们骑虎难下。
此时已经到了无法转圜的地步。
众人面面相觑。
一时之间竟不知该怎么办。
“你卑鄙无耻!”
有人看着对前方的人,大声呵斥:“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大家读的都是圣贤之书。”
“奉行的还是孔孟之道!”
“有你这么做事的吗?”
“你这么做就是不仁不义,不仁不义之徒,怎么可能是张家的对手?”
“……”
周围的叫骂声,对最前方的人没有任何影响。
要是能骂死人。
他现在都想去张家的府邸面前。
把里面的人全部都给骂死。
可是现实吗?
毫无意义的事情他不屑去做。
他让这些人过来,除了让他们各抒己见。
最主要的目的是为了让他们知道自己的打算。
张将军已然回京。
张伟是张家商行留在朝堂之中职位最高的一位官员。
且这人在军营之中的地位很高。
甚至有小战神的称呼。
因为张伟还很年轻。
而他现在已经有了车骑将军的名号。
这可是朝廷要员。
要是再进一步,那就是妥妥的骠骑大将军。
除了大司马以外,骠骑大将军便是军中最高的职位。
现在朝中并没有设立大司马的职位,也就是说,张伟只要更进一步,就可以统领大汉的天下兵马。
等张伟权倾朝野之即。
便是他们这些人死亡的时候。
他怎么可能让张伟顺利成为骠骑大将军?
所以。
他在这边召集这么多人,就是让他们提前动手。
“骂够了?”
对方看着这些人骂累了。
拍了拍手。
一群人鱼贯而入。
他们手中拿着托盘。
托盘之上摆放着茶盏。
“给每位大人放一杯。”此人淡淡的说了一句。
旁边的仆人把托盘放置在茶案之上。
之后将茶盏放到每一位大人的身边。
这些大人看着面前的茶盏。
眼中浮现出一丝不一样的色彩。
他们有些不太能理解的看着坐在首位之上的人。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他们还要做无谓的挣扎吗?
这次的事情已经很明朗。
他们没有反抗的余地。
甚至没办法做其他事情。
张家是他们无法抗衡的存在。
要是让张家知道他们的所作所为。
定然会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一群人面露惶恐。
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只能默默的坐在座位之上。
首位之上的人见他们无力在说,这才从座位之上站了起来。
他看着面前的这群人,淡然说道:“我让你们来,是因为我这边已经有了成算。”
“我这里已经有一个让张家彻底灭绝的计划。”
嗯?
周围的人一听。
纷纷侧目。
然后诧异的看着坐在最前方的人。
有什么计划?
……
一月一晃而过。
张伟回到京都之后。
每日便是游山玩水。
要不就是各种应邀。
反正过得十分快活。
甚至有人为了拉拢张伟,给张伟送了很多美妾。
张伟来者不拒。
全部都给收了。
这日。
天光放晴,景色十分优美。
天气不热。
正好郊外一日游。
张伟驾着马车刚刚走到城门口。
便看到迎面而来的张相夷。
张相夷看到张伟的那一瞬间,嘴角微微上扬,立刻走了过来,冲着张伟拱了拱手,算是打了招呼。
“张将军日理万机,真是让在下羡慕!”
张伟看着张相夷。
一月不见。
张相夷还是一如既往。
依旧风流倜傥。
“别来无恙。”张伟淡淡的说道。
张相夷看着张伟的样子,忍不住失笑出声:“张将军还是这样的寡言少语。”
“不知张将军在操练将士的时候,是否也是如此的寡言少语?”
张伟微微抽了抽嘴角。
他这个月忙的不可开交。
而张相夷这位张家家主却乐得自在。
不是这里巡视,便是那里巡视。
还真啥也没做。
“张将军准备出城?”
张相夷看着张伟的车架以及随从,随口提了一句。
“在下听说,城外最近有些不太太平,尤其多了一些生面孔,张将军如果要出城的话,还是得多带一点人,以防安全。”
张相夷说完后,笑眯眯的冲着张伟点了点头。
之后一夹马腹,整个人直接冲入城门之中。
张伟看着张相夷离开后,忍不住失笑出声。
这个腹黑的家伙。
想到张相夷说的话,张伟收敛笑容,眼中划过一丝冷意。
他知道这些人是谁?
刘奭的命令已经抵达西域。
按照时间推断。
甘延寿应该要回京了吧?
他其实有些好奇,等甘延寿回京之后,对方会如何向上汇报?
要是他猜的没错,对方肯定会把一切责任全部都推到他的身上。
甚至想把自己从这件事情摘出去。
毕竟。
做这件事情的从始至终都是他自己。
甘延寿从未参与其中。
如果说有印信。
他自己也不弱。
他在西域,可是甘延寿旗下最得力的战将。
甚至是西域都护府的二把手。
他完全有机会以甘延寿的口吻下达指令。
且刘奭和其他人都不知道星宇发生的事情。
再加上刘奭又是一个没主见的。
别人一说,或许再卖一些惨,刘奭可能会将一切罪责推卸到自己身上。
到时,他便成了人人可诛的罪魁祸首。
张相夷刚刚的话就是想让自己小心。
免得着了别人的道而不自知。
至于这些生面孔。
那肯定是甘延寿提前派来的人。
当然,也有可能是刘奭,亦或是其他的人。
可不管是谁的人,他们的唯一目的就是对付自己。
或者说是对付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