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平津关,位于黄河与洛水交汇处的西岸。是一处黄河渡口关隘。
这里经久经营,已发展为常住人口近万的集镇。
作为京畿洛阳周边的三大渡口之一,它的地位没有盟津渡重要,反倒躲过了几次战争的骚扰,依旧人来人往,车来车往。
小平津关三面环水,仅有一条官道直通洛阳。
牛辅、董夫人一行三车三十骑,历经艰难险阻,终于赶到了这里。
小平津关城门士兵收了贿赂后,也没认真盘查后面两辆货车上的“木材”货物。
众人平顺地经过关口盘查,来到一处客栈。
客栈大门写着“望江楼”三个笔劲苍穹大字。
客栈是一栋连体楼,高三层,左边是客栈,右边是青楼赌场,远近闻名。
董夫人一下马车,看到右边楼阁上的红红绿绿的女子吆喝,脸露不喜。
牛辅脸上贴了假胡须,急忙拉她赶紧住店,“夫人,都什么时候,你还有心情看风景。”
侍卫早就开好了甲字号客房。
董夫人直接进了屋内,坐在木榻上见到钟钟发呆。
曾经的太尉女儿,皇亲国戚看到都要让她三分。
曾经的大汉中郎将,手下精兵十万。
现在居然一起沦落到亡命天涯。
一路的心酸,担惊受怕,几次差点被李傕郭汜的侦查骑兵抓住。
董夫人不禁落泪。
牛郎舒服地躺在木榻上。
还是地上舒服,那马车颠得要了他半条老命。
他看董夫人那个样子,有气无力地问:“夫人,你又咋啦?一路莫名其妙地落泪。逃跑也是你说的,不想跑也是你抱怨的。”
董夫人踢了他屁股一下,埋怨道:“牛郎,你说我们是不是错了?放着中郎将不做,弃官逃跑,如丧家之犬朝不保夕。”
牛辅坐了起来,叹了一口气,抱住自己的患难妻,安慰道:“不管什么样,我们起码保住了性命不是。”
“还不是奴家跟你说过,只要跟随贾诩那厮的家眷,走这平津渡安全。你看,果真如此。”
“恩,夫人神机妙算。”
董夫人抹去泪水,强打精神笑道:“还是你乐观,关键时候还知道安慰奴家。”
“那能咋办?夫人,想开点,不就一个破官么。李傕郭汜那帮人也蹦跶不了多久,迟早身首异处。”
“再说了,我们携带的细软,足够我们几辈子花销。等过了风头,捐个郡吏,也是活得逍遥自在。”
“恩。父亲当年也不过是郡吏,一步一个脚印上来的。”
彭彭。
房门突然响起。
“主人,吃饭了。”
牛辅不耐烦地说道:“李蒙,把饭菜端进来吃。你们吃完,也早点歇息,明早渡河。”
“晚上多派些人看守马车,多给他们几个值日的一些赏钱。”
“诺。”然后传来脚步远去的声音。
没过多久,一个年轻客栈伙计端进来一盘饭菜。
牛辅看他头发通红,警惕地问道:“你是胡人?”
客栈伙计点头哈腰地笑道:“客官眼神真好,小人的确是胡人。”
“胡人跑到渡口做事?你们老板是哪里人?”
客栈伙计笑道:“不好意思,客官,我刚来的,不清楚。”
他说完,眼神瞄了一眼董夫人,退步离开。
“哼。”牛辅心里很不是滋味。
现在连一个客栈下人都不鸟自己,忽悠自己了。
要早几天,自己一句话就要了他的狗命。
世事无常啊。
“夫人,吃饭吧,一天没吃热菜热饭了。”
恩。
这里居然还有酒。
不愧是甲字号房间。
牛辅大喜,急忙拿起酒壶,大口的灌入喉咙。
舒坦。
“牛郎,你吃慢些,又没人和你抢。”
“知道了,就你话多。”
牛辅将桌上的一盅酒喝完,感觉眼皮不听使唤,直想睡觉。
他迷迷糊糊的发现,董夫人居然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不至于啊。
董夫人出生高贵,吃饭睡觉衣着都非常讲究,绝对不可能衣衫不解的趴在桌子上睡觉。
这酒有问题!
紧绷的警惕立即提醒了牛辅,他跳了起来。
“李蒙,李蒙”
他连喊数次,心腹校尉都没有回应。
他知道糟糕了。
外面几十个手下呢。
敌人居然可以毫无声息地拿下这么多人。
牛辅趴向窗台,一看外面居然是黄河,吓得退了回来。
填入黄河?和送死还差不多,何况他是个旱鸭子。
他也顾不得董夫人,急忙跑到门口,试图打开房门看一下究竟。
吱呀。
房门开了。
牛辅看到了那个红发年轻伙计。
伙计还在肆无忌惮打量董夫人,董夫人此时衣衫不整,春光乍泄。
牛辅怒了,“小二,你来做啥,滚出去。”
红发伙计没有理他,径直走了进来,他身后还跟了两个大汉。
牛辅惊恐的急忙往后退了几步,大声壤道:“李蒙,李蒙。。”
红发伙计伸出一脚,揣在他的胸口上,讥笑道:
“你继续喊啊,看有人来救你不?”
牛辅顿感脸色煞白,弯曲着跪了下去。
他以为遇到黑店了。
牛辅想用劲,突然发现浑身酸软,他顿时明白被人下药了,急忙跪地求饶道:
“壮士,你要多少钱,我们给。麻烦你别害我们。”
红发伙计抓住他的衣领,往上一提,又是数拳招呼,冷笑道:
“牛辅,牛中郎,你不认识在下了啊?”
牛辅听到对方喊出自己的姓名,面如死灰,该来的总归没躲过。
“你是何人?”
“你猜猜看,我们在这里可是等你好久了。”
牛辅打起精神看了对方半天,还是没有印象,
“你到底是谁,报上名来。本将就算死,也要死得瞑目。”
红发伙计哈哈一笑,手一抹,扯下脸上伪装,“牛中郎,你可还记得下官?”
牛辅看清楚了对方,面如红枣,豹头环眼。
“你是贾诩的部下,胡车儿?”
“哈哈。牛中郎,你认错了,胡车儿是老子兄长,老子也不怕告诉你,老子叫胡赤儿。”
牛辅仿佛看到了希望,跪在胡赤儿的脚下,苦苦求道:
“胡壮士,我和贾先生是旧交,麻烦你立即带我去见贾先生。”
“傻逼。”
被人骗了,还蒙在鼓里。
胡赤儿一脚踩在他的手掌上摩擦。
牛辅疼得撕心裂肺,刚开始鬼哭狼嚎,嘴巴立即被塞了一块臭抹布。
胡赤儿喋喋恐怖如斯吩咐道,
“这人拉去柴房。其他男的杀了做包子。”
“还敢打我们先生的女人主意,老子踢爆你的鸟蛋。。。”
啊!
杀猪般的叫声。
又是一顿暴打。
牛辅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