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栀看着他深沉的眼睛,轻轻地摇了摇头,“我离婚了,而你有结婚对象,很快就会步入婚姻,所以”她顿了下,扯着嘴角笑了一声,“所以我们不可以有男女之间的那种关系。”
纪庭生听着,神色稍顿,一瞬间似乎都明白了,她或许并不是不愿意和他在一起,她的百般保持距离和分寸感,而是心中有顾虑。
他怎么忘了还有沈清阮这件事,或许在他眼里,那个婚姻是成不了的,但是在旁人的眼里,那是板上钉钉的联姻。
姜栀见他不说话,想来是她都说对了,她不会愿意做见不得光的情人,可是欠他的好像都还不清了,她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两下,“今天叶明川是冲着我来的,他想要报复我,也是我连累了你,程澈说得没错,我确实是你的累赘。”
“从我们重逢一直到现在,我一直都在麻烦你,纪庭生,其实我当你秘书并没有为你做出什么特别有用的工作,所以你帮我实在算得上是一个亏本买卖。”
“因为我们之前的那层关系,你不经意间对我的一些好,我总会下意识觉得,我可以依靠你,可以托付你,我们还是之前那样的好,但是我的脑子又不断地提醒自己,其实不可以的,我早就把你弄丢了,你不会再属于我了,我也必须和你保持距离。”
她看着他身上的伤口,眼睛更是被狠狠地刺痛,她的声音沙哑哽咽,“更像是如今,你为了救我而受伤,我欠你的,真的是怎么还都还不了。”
纪庭生静静地听着她的一番话,深深地缓了一口气,随后去抚摸她惨白的脸颊,他认真地告诉她,“我不需要你还,我心甘情愿地。”
他们之间有太多的误会和话没有说清楚,她心里的负担,他都知道,快要把她压得喘不上气来了。
姜栀抬着赤红湿漉的眸子看着他,“我哪里值得,我不值得,当年我单方面决定分手,从来没有顾忌你的感受,只是我认为,那样是对你最好的办法。”
“我懦弱无能,我不能让你错过那么好的机会,我更加不能让我父亲对你下手。”
纪庭生声音沉沉,“你应该告诉我,阿栀,你应该告诉我!”
当时程澈将听到的话告诉他的时候,他便是明白,当年分手很大可能并非她所愿,她不是那样的人,可是让他气愤的,是她的不坦白,不选择和他沟通,而是她自己选择抗下一切。
她赌上了自己的婚姻,发展,甚至是往后的人生,她做了一个最愚蠢的决定。
她的眼泪开始控制不住地往下掉,她哽咽地摇着头,“是我错了,是我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断送了她自身的发展,断送了他们之间最美好的感情,让自己变成了一个浑浑噩噩的人。
纪庭生道,“你是错了,我心里对当年你的狠心是怨恨怪怨的,我控制住自己不去打听你的消息,回了国,接手纪氏,我的心里始终是记挂你,放心不下你的,我本没想打扰你的生活,我只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可事实却是相反的。”
若是早就知道她过的那种日子,他一定会马上回来带走她,他也怪自己回来得太迟了。
他道,“如果我没有回来,没有决定去江城,没有调查,我根本不知道你过的是那样的日子,你毁的不只是我们,还有你自己。”
“你今天看到了吗?如果你没有退出舞团,你的发展不会比柳青青差,她留校任教,进最好的舞团,这些年斩获的奖项足以让她在这个行业稳定地位,阿栀,你后悔吗?”
她鼻子一酸,闭上了眼睛,眼泪从眼角不断地滑落。
她伤害了他,放弃了自己的发展。
现在来说,她悔啊,怎么不悔呢!
可是当时的她,那种情况和心境下,她觉得那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就算是她现在回到那个时候,也依然会这样做,她并没有预知未来的能力,也不会想到被逼嫁给叶明川之后的每一天都让她想要死去。
她缓缓地睁开眼睛看向他,一颗心都哽在了一起,“或许,我命中注定如此,我”
姜栀心里那股酸涩的情绪是怎么都压不住,促使她一时之间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纪庭生瞧着她这副样子,真的是一颗心都在跟着抽搐,怪她怨她,可她又何尝不是痛苦的那一个。
他轻轻地伸手抹去她流下的泪水,告诉她,“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你怎么知道,你不会再有从头再来的机会?”
她摇着头,从来没有想过和奢望,她哪里还会有重新再来的机会。
“你还有机会,你的人生不会止步于此。”他忽然告诉她,“阿栀,我和沈清阮,不会结婚的。”
姜栀闻言,一脸震惊地看着他,显然是不相信的,怎么会呢?
外界对于纪沈两家的联姻已经算是板上钉钉了,连办公区的那些同事都认为沈清阮就是未来的总裁夫人了。
纪庭生语气认真到不能再认真,“外界的消息不算什么,你大可以不去看,你只要相信我,我说不会就不会。”
“我告诉过你,我父母双亡,幼年离家,都是真的,我和纪家,乃至我的亲爷爷在我离家以后都没有再联系过。”
“我之所以现在回了纪家,接手纪氏,有我的考量,但你相信我,我不会骗你,从我们认识到现在,我从来都没有骗过你。”
“从始至终,我都只有过你一个女人。”
纪庭生说得很郑重,姜栀呆愣着傻傻地看着他,她什么都还没有说,他便是继而道,“所以你不用有顾虑,我们之间,你不用一直想着和我保持关系,保持距离感。”
“你说你要搬出去住,我是真的气疯了,所以我把你关起来,让你没有一点办法离开,你总是有意无意地惹我生气,你以为,我愿意和你僵持着吗?”
“我的心里就好受吗?”
听着他的话,她心里的情绪太多太多交杂在一起,所以,她不需要再有负担了,她不会是那个第三者
他说他从始至终都只有她一个人,这三年,她不好过,痛苦的时候,他同样也不会比她好受多少。
他的那些话都在她的脑海里徘徊,她想着想着就忽然笑了,有些忐忑地问他,“纪庭生,我可以认为,我们是有重头再来的机会是吗?”
“是。”他没有丝毫犹豫地回答她,“我们还可以从头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