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王倒不会认为云国公偏帮萧九宸,只是负责黄河堤坝的人原本就是他们的人,云国公忽然,提出换成萧九宸,他着实意外。
“国公爷详细说来。”
云国公笑道:“萧九宸一日不死,就是殿下的威胁。”
赵王吓狂一跳,见伺候的人都在外面,才稳下来沉声道:“国公爷是说本王不如萧九宸?还是说本王为了那个位置会弑兄?”
虽然他也想萧九宸死,可这事能做却绝对不能承认。没想到今日云国公会当着他的面直接说出来。
云国公眼底划过一抹嘲讽,但面上却十分的恭敬。
“殿下是天之骄子,如今连太后娘娘都承认您是监国皇子,自然非翼王能比的。不过殿下要知道有些老顽固不看贤能与否,而是一个劲儿咬着嫡长二字。大皇子二皇子不在了,如今萧九宸既嫡又长……实在是棘手的很。”
这话简直说到赵王的心坎儿上了,天知道每次听那些老顽固提及嫡长子身份的时候,他有多想打他们的板子。
有时候也会暗自埋怨宋嫔,先皇后死了这么久,都没能爬上后位,让他满腹才华却还要被一个身份束缚。
“
国公爷想要在萧九宸离京的路上出手?”
“翼王若在外被人刺杀,殿下是最大的获益者必定会受到怀疑,这于殿下的名声不利。”云国公道。
赵王爱惜羽毛,自然不肯,“若是国公爷出手呢?”
“不管是谁出手,只要萧九宸被刺杀,这笔账就一定会记在殿下身上。”
赵王皱眉:“派他去修筑黄河堤坝,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解决此事?”
虽然云国公的的话他实在不爱听,可不得不承认他说的很对,想要萧九宸的要命,但是又不能让人怀疑到他头上……这事情不好操作。
“若黄河决堤,萧九宸势必不会袖手旁观,他若出手救助百姓……黄河每年都会淹死不少人,淹死个王爷也是可能的。”
云国公要人为让黄河决堤!
赵王猛的站起来,脸色惨白:“黄河一旦决堤,会死很多百姓。”
倒不是说他有多勤政爱民,但也没杀过这么多无辜百姓,而且若此事成了还行,一旦失败被萧九宸抓住尾巴,他就彻底完了。
“一将功成万骨枯,历任皇帝都是踩着累累尸骨才能坐上皇位。殿下,慈不掌兵义不掌财,成大事者
必须要狠的下心来。”
云国公叹气。
“殿下心存善念,不忍对萧九宸下手,若位置颠倒,萧九宸可不会对殿下心慈手软。殿下出手也不过是自保而已。”
赵王眼睛一亮,缓缓道:“你说的没错,本王只是自保,本王不杀萧九宸,萧九宸也会杀本王。”
“是这个道理。”
“今日早朝的事情,国公爷也看到了,萧九宸未必同意去江南,尤其他和云卿浅大婚在即,想让他离开京都只怕不容易。”
云国公笑道,“殿下只要指明了方向,剩下的事情就是我们臣子应当操心的了。殿下放心,萧九宸一定会主动请缨去江南。”
赵王松了口气:“有国公爷在,本王放心的很。”
他觉得云国公说的很对,他以后坐在龙椅上只要下圣旨就好,剩下的事情该怎么做自然应该由文武大臣去做,不然当皇帝还有什么意思?
还是云国公靠谱,不像他舅舅,做事的时候要么推三阻四,要么就端着长辈的架子对他说教。他怕是忘记了,他不只是宋家的外甥,还是这北周的赵王、以后的君主。
宋家果然是被惯坏了!
“老臣不求其他
,只希望殿下登基后能善待灵曦。”
赵王笑道:“本王与灵曦感情好的很,更不要说她现在还怀了本王的骨肉,日后,本王定不会亏待她。国公爷尽管放心就好。”
“老臣谢殿下,老臣告退。”
云国公离开,赵王只觉得之前的郁闷一扫而光,浑身上下都舒坦了。
“来人,本王要进宫去探望父皇。对了,去库房取了那套红宝石头面。”
云国公如此上心,他也总要有个态度。况且撇开云国公不说,他对云灵曦的确十分满意,虽然如今没了之前求而不得的光环,可京都第一美人儿不是虚的,更不要说她现在肚子里还怀着他的孩子。
女人嘛,哄哄就好了。
宋家。
宋子文嘴唇干裂,靠在床头不停的咳嗽,夫人周氏亲自端着汤药在一旁伺候:“赵王若着急,会亲自过来的。当务之急,老爷还是先将身体调理好了。”
“赵王府的人可说有何事?”宋子文哑声问道。
周氏淡淡道:“没有。”
“怎么不问清楚?”宋子文皱眉,“如今殿下监国,万不可行差踏错,扶我起来,我、我……咳咳!”
周氏将药碗放在一
旁的矮几上,冷声道:“赵王的小厮已经知道老爷生病卧床,若赵王殿下心里有你这个舅舅,自然会过来探病。若没有,你又何必巴巴的赶上去?”
“夫人,你怎么了?”宋子文皱眉。
他这个夫人虽然出身不高,可有见识有手段,这些年一直将后院打理的妥妥当当,对他也十分敬重,像今日这样直接撂脸子还是头一遭。
“老爷昨日去了何处?为何会得了风寒?”周氏盯着宋子文,嘴角噙着冷笑,“有些事情我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不过是顾念着孩子,给彼此留着脸面。”
宋子文如遭雷击:“夫人……”
“你一心帮着得你妹妹、外甥,非要拉着宋家上下几百口跟他们一条道走到黑也就罢了,谁让我是宋家的夫人呢。可若你连我这个夫人的虚壳子都不放在心上,那我也不必将你放在心上。”
周夫人出嫁前是家中长姐,能一手护着弟妹并将周家经营的有声有色,就知道是个有手段的。要不然宋子文也不会上门求娶。
“夫人是不是听说了什么?为夫可以解释。”
周氏淡淡道:“老爷用不着解释,我心里清楚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