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国公府。
云灵曦正坐在花厅里喝汤,自从知道怀孕她就格外注意调理身体,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她翻身的希望和底牌,绝不能出差错。
“这炖汤的方子滋补胎儿又不会让母体长肉,是宫里娘娘们用的,灵曦用最合适不过了。”云国公夫人乔氏笑道,“你若喜欢什么、想吃什么都跟娘说,娘安排人给你买。”
自从知道怀了赵王的孩子,云灵曦在家里的地位就直线上升。尤其在面对云国公的时候,她也不再像之前那般唯唯诺诺,乔娇娘更是一日三次的给她送吃的送喝的。
云灵曦觉得这才是她想要的生活,但这还远远不够,她要的不只是在一个国公府逍遥,她去坐皇宫里的那把凤椅。
“这几日都没见过爹爹,娘可知道他在忙什么?”云灵曦笑道。
乔氏摇头:“你爹爹向来不跟我说外面的事情,我并不是很清楚。”
“一直以为娘疼我,如今看来都是假的了。到底不是娘亲生的女儿,娘不肯和我交心我也能理解的。”
“灵曦你……”
“既如此,不如我将云卿浅找来?”
乔氏脸色一白,当即红了眼睛:“灵曦……”
见她又要哭,云灵曦有些不耐烦了:“我现在怀着身孕,见不得人哭。”
乔氏又赶紧的擦眼睛,一副想哭又不敢哭样子,就跟受气的小媳妇似的。
云灵曦实在腻歪,起身回了卧室,没多会儿大丫鬟佩儿进来,手里端着新鲜的果子。
之前的丫鬟夏荷在翼王府门口陷害她,被她找个理由乱棍打死扔去了乱葬岗,杀鸡儆猴,也是她对云国公的反击。
“夫人哭着走的。”佩儿轻声道,“看上去十分的伤心。”
云灵曦嗤笑:“她爱哭就让她哭去,就没见过哪个国公夫人跟她似的,管不好内宅,拢不住丈夫……一点气势都没有,女人做到她这个份儿上也不知有什么意思。”
佩儿垂眸:“夫人这性子却是软和了些,好在国公院子里的姨娘也不拔尖,不然……”
“她若一味善良我倒也认她是个好人,可你看她明知道云卿浅是她亲生的女儿,竟然还能日日来这里关心我……这心比我还狠呢。”
佩儿笑:“小姐是大富大贵的命格,岂是云卿浅能比的?夫人这是眼明心亮,知道哪头重哪头轻。”
云灵曦笑了笑,“我躺一会儿,你出
去吧。”
佩儿给云卿浅盖好被子,放下帐子,轻手轻脚的出去了。
云灵曦躺在床上,一只手放在小腹轻轻抚摸,那个太监一直没表明身份,也不说让她做什么,只是说能帮她当上皇后。若不是他拿着宫里的腰牌,她压根不会跟他多说一句话。
天上不会白白掉馅儿饼,到底是宫里的谁找她呢?还说能帮靖边侯离开天牢……这么大的能量……
绝对不会是宋嫔,宋嫔的人对她没这么客气,那能是谁?
丽妃?不是,那个蠢货眼中只有萧九宸,连六皇子都要退让一射之地。
兰贵人,不可能,她蠢的要命。
云灵曦想不出来了……
至于苏宸妃,她压根不考虑,在云灵曦眼中,那就是靠着年轻貌美给老皇帝改善口味的玩意儿,封了皇后也上不得台面。
而且一个宫女出身的女人,又刚刚得宠没几日,压根没那么强的气势,更不要说把靖边侯弄出天牢。
“我就再等上一日。”她自言自语。
……
翌日早朝。
云国公出列:“启禀太后娘娘,老臣得到消息西南边境不安稳,南召恐有来犯的势头……为西南百姓考虑,是否先将靖
边侯放回去?至于丢失银两让他后续补齐就是。”
宋子文:“是啊,太后娘娘。事分轻重缓急,跟几十万两银子比起来,还是西南百姓的性命更重要。”
太后面色沉沉,靖边侯是萧九宸和云卿浅好不容易才找到理由关进去的,若这么轻易的放虎归山,日后再想困住他可就难了。
而且西南本就是靖边侯的地盘,他这么一回就是蛟龙入海猛虎归林。
可若是不放……
太后眯起眼睛:“哀家明白你们的意思,哀家也觉得事情分轻重缓急,银子事小,西南百姓安危为重,翼王你觉得呢?”
“孙儿觉得皇祖母说的有道理,不过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即便要放了靖边侯,也有找个正当合适的理由,不然恐怕会惹人非议。”
云国公和宋子文迅速交换了眼神,总觉得萧九宸说话的语气很像挖坑,两人立刻警惕了起来。
看到两人的戒备,太后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笑道:“你有什么好法子就说出来,合不合适的让诸位爱卿一起推敲推敲。”
“是。”萧九宸恭敬道,“靖边侯弄丢银子是事实,罚他也是有法可依。为了西南安危放他暂出
天牢也可以,日后呢?还要抓回来吗?”
云国公冷笑,有本事到时候去西南抓!保准萧九宸有去无回。
“另外,靖边侯这次回西安边境是要稳定大局,是何种身份?戴罪的犯人?还是朝廷大员?”萧九宸叹气,“若是犯人何以服众?若是朝廷官员,那北周法度岂不成了摆设?”
宋子文越听越不对劲儿,开口道:“翼王不要抠细节,当以大局为重。”
“若有另外一人犯了跟靖边侯一样错,罚还是不罚?如何罚?”萧九宸看向宋子文,沉声道,“先祖为何制定法度,为的就是有法可依。”
太后表情严肃:“的确如此,《周律疏议》第一页就写了,法度面前人人平等,任何人不能凌驾于法度之上。靖边侯此事,的确不能雷声大雨点小,就这么糊弄过去。”
“西南边疆若是乱开了,受苦受难的还是北周百姓,请太后娘娘明鉴。”
云国公和宋子文带头,朝堂上的大臣呼啦啦跪了一半。
太后和萧九宸不动声色的交换了视线,云国公和宋子文竟已经拉拢到了半数之上的朝臣,若再有靖边侯的兵权……
两人脸上的表情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