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皇宫,萧九宸骑马离开,其余三人各自坐了轿子回府。
一刻钟后,萧九宸、刘永和高立明一起出现在了京都一家不起眼的茶馆雅间内,雅静的位置很好,临窗可以俯瞰周围几条街的动静。
“翼王殿下!”
高立明见着翼王就跪下了,粗壮的汉子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眼瞅着高立明要用擦了鼻涕的手抱他大腿,萧九宸一个激灵退到一旁坐下。
“起来说话。”
刘永也觉得高立明哭的有点丑,踢了他一脚:“碰个面不容易,抓紧时间说正事。”
很早,刘永和高立明就是萧九宸的人,他们深受赵皇后大恩,是一定要和萧九宸站在一起的,不过之前萧九宸自己没有争夺的心,只让他们做好各自的事情即可。
真正联系起来还是上次搞竞拍,刘永和萧九宸一明一暗的配合下来。
刘永虽然是个小老头了,可精神抖擞、斗志昂扬。
“王爷早该如此,今日看那宋子文屡屡吃瘪当真痛快的很!”
高立明:“王爷,修筑黄河堤坝虽有的工部调派人手监督,可按照以往惯例,朝廷是一定会派遣一位钦差大人前往的,若这位钦差大人魄
力不足、威望不足,是很难将所有银两都用在修筑堤坝上的。”
层层盘剥,最后能有多少银子用在实处?
萧九宸沉声道:“他们不会让本王去。”
刘永和高立明都知道,也都希望萧九宸能担当此次钦差,可也知道正如萧九宸所说,朝廷里使绊子的太多,而且皇上的心思一直让人猜不透。
“刘大人,国库到底怎么回事?”萧九宸先撇开黄河的事情,问及今日最大的疑惑,“保守估计,国库里怎么可能连修筑黄河堤坝的钱都没有?!”
刘永面色苦涩,“不是没有修筑黄河堤坝的钱,是没钱。”
萧九宸吓了一跳:“银子去了何处?”
不等刘永回答,他又紧跟着道:“父皇挪作他用了?他做什么要用这么多银子?”
不管做什么事情,一国之君将国库的银子全部搬空都说不过去,难不成想做亡国之君?
“修皇陵。”刘永气呼呼道,“皇上觉得现在的皇陵风水不好,换了个方位要重新修。”
高立明猛的站起来:“他疯了!”
“慎言!”刘永一把捂住他的嘴,咬牙切齿,“你自己想死可不要连累我跟王爷。”
高立明赶
忙的点头,刘永这才拿开手,“帝王陵从皇上登基之初就开始修了,如今已经修了几十年,现在贸然开始重修,所耗费的金银微臣都不敢细算。”
“搬空今年的国库压根不够,后面只怕还要源源不断的投银子……长期以往,微臣担心动摇北周根基。”
萧九宸也没想到竟是这个原因,“父皇不会无缘无故的想要重修帝陵,定是有人在他耳边说了什么。”
刘永摇头:“皇上不会跟微臣说这些,微臣跟皇上据理力争过,可皇上态度十分坚决。微臣不惧死,可死后换了新的户部尚书还是会将银子给皇上的。”
“老头你做的很对,要是换了别人,国库的银子更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高立明叹了口气,“想踏踏实实为老百姓做点事情实在太难了。”
萧九宸给两人斟茶,还在感慨的刘永和高立明立刻站了起来,诚惶诚恐,何德何能让当朝王爷给他们斟茶。
“坐下吧,想想怎么才能将黄河的差事拢到自己人手里。”萧九宸道。
高立明捧着茶盏小心翼翼道:“微臣倒是觉得应当先找银子。”
刘永猛的一拍脑门:“王爷可有什么打
算?微臣家底不丰,统共也只能拿出一万两银子。”
“我只有五千两。”高立明脸色黑的透红。
萧九宸眸子一软,明明是为了萧家的天下、北周的百姓,上位者应当考虑的事情却全部压到了他们这些臣子的头上。
何其不公。
“用不着你们的银子,本王想办法。”萧九宸想,实在不行再哄着皇上拿出几件私库的东西拍卖,大不了银子分他一半。
毕竟皇上现在十分的缺银子。
刘永担忧:“三日内筹齐七十万两白银,着实不容易。”
“想修筑黄河堤坝就必须办到,你们想想若是银子筹齐了,赵王那边谁能揽下这件差事?”
萧九宸好了之后,朝廷中已经分成泾渭分明的两边,支持赵王的主要以宋子文以及门生故交为主。
支持萧九宸的是坚持皇子正统的老臣,或者如刘永和高立明这般受过赵皇后或者赵家恩德的。
刘永和高立明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赵玉。”
“赵玉?”萧九宸在脑子里搜索了一遍,没什么印象,“他是何人?”
高立明看刘永,刘永也知道他嘴笨,主动开口:“说起来,赵玉算是王爷的表哥了。
”
萧九宸稍微一想就明白了:“本王外祖赵家的人?旁系?”
和嫡系誓死守卫南青州不同,赵家的旁系散落在南青州各处都有,只是长时间不联系,慢慢就淡了,渐渐忘了这层关系。
“赵玉是赵皇后一位族兄的儿子,自幼聪敏,考取功名之后就娶了宋子文的庶女,如今任工部侍郎。”
“在工部?”萧九宸有些意外,“其人如何?”
高立明是工部大领导,介绍自己副手的事情自然是他来。
“赵玉有真才实干,他能以而立之年爬到工部侍郎的位置绝非仅仅是因为宋家的提拔,事实上,是他让宋家看到了自身的价值之后,宋家才开始扶持他。”
“不过微臣确定,即便没有宋家,假以时日,赵玉也能做出一番成就。”高立明对自己的这个部下十分的满意,“赵玉出身一般,可懂人情知事故,和工部的每一个官员都相处的很好,是个天生做官的人。”
“撇开宋家这一层关系,即便是微臣也选不出比赵玉更合适的人。”
萧九宸问出关键的一点:“他和宋家关系如何?”
高立明耷拉下脑袋,活像一只可怜的大狗。
“十分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