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一舟迟疑片刻,点点头:“当时叶莲心说这蛊虫是给一个大人物养的,对方是谁,我并不清楚。”
“可是靖边侯周恒?”
叶一舟摇头:“不是他,叶莲心提及对方的时候十分敬畏,和她提及周恒的时候完全不同,所以一定不是周恒。”
云卿浅皱眉,放眼整个京都,能和苗族扯上关系又万分痛恨萧九宸的人,除了周恒还能有谁?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能慌,萧九宸倒下了,她必须撑住了。
“你可有什么建议?”
“找到王爷中蛊的原因,或许能顺藤摸瓜找到线索。这种极品蛊虫十分娇贵,必须近距离种下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云姑娘或许可以顺着这个思路查查看。”
“多谢,此事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叶一舟摇摇头:“我只希望王爷醒过来,早日收拾了叶莲心。”
“一定会的。”
叶一舟微微颔首离开,云卿浅立刻道:“我要去见一见拓跋玉。”
“云姑娘刚刚说他们没动机。”
“他们没动机,可若是其他人利用了他们呢?陆九,让崔五跟我去!你好好守着王爷,一只苍蝇都不能飞进来知道吗?”
陆九郑重的点点头,见云卿浅马上要走,赶忙
追问了一句:“要不要给皇上递个话?”
“……算了,消息传进宫里,皇上着不着急不知道,可一定会引出其他居心叵测的人出手,所以你既要守住晏清阁又要封锁好消息,王爷昏迷的消息绝对不能传出去!”
陆九抱拳:“属下遵命!”
一辆没有翼王府徽记的青灰色马车从翼王府后门缓缓驶出,随后快马加鞭的朝着招待三皇子和九公主的行宫疾驰而去,驾车的人正是崔五。
马车刚离开没多久去,两个坐在路边的人就快步跟了上去。
又过了足足一刻钟,云卿浅才换了秋澜的衣服从正门离开翼王府,她离开之后直奔最近的茶馆,进了包厢,拓跋岳已经在里面等她。
“云姑娘这身打扮……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拓跋岳倒了一杯茶放在桌上推到云卿浅面前,“喝口水慢慢说。”
云卿浅将茶杯里的水一饮而尽,盯着拓跋岳:“我一直相信我看人的眼光,看三皇子应当也不会走眼。”
拓跋岳眸子一紧,语气仍旧温柔:“应该不会让云姑娘失望。”
云卿浅却忽然发了火。
“三皇子带九公主登门是什么意思?想让我给九公主腾地方吗?还是三皇子也觉得我蒲
柳之姿不配翼王妃的位置,要腾出地方给更高贵的公主殿下?”
拓跋岳惊讶:“我并无此意,可是翼王殿下跟你说了什么?”
“翼王殿下同我说什么与王爷无关,要紧的是三皇子和九公主的想法。若是公主就可以抢别人的未婚夫,那这世道未对我等寻常女子未免太不公平了点。”
拓跋岳看了云卿浅,实在看不出她哪里寻常了。
“今日登门找翼王殿下的确是谈了些事情,但并非云姑娘想的那样……我们只是谈合作,并未谈到阿玉的婚事。”
“九公主看上翼王殿下了。但还请三皇子转告九公主,只要我不死,这翼王妃谁也抢不走,她也不行。”
拓跋岳眼底一片惆怅,无奈苦笑:“你特意来跟我说这个?”
“不然呢?”
“既如此,我一定会看管好阿玉,绝不会让她再出现给云姑娘添堵。云姑娘以后尽管放心。”
云卿浅盯着拓跋岳的脸,眼神清澈、嘴唇微微抿着,还有额头的纹路……她刚刚用了一点心理学上的手段,证明他说的全部是实话。
他果然不知道萧九宸被算计中了蛊虫的事情。
云卿浅在心里权衡了一番,很快在心里做了决定,她一改之前的
疾言厉色,放缓了语气。
“我有事情请三皇子帮忙。”
“我刚刚说了,我一定会看好阿玉绝不……”
“不是这件事。”
云卿浅打断拓跋岳,言简意赅的将萧九宸中蛊的事情说了一遍,末了郑重道:“三皇子和九公主是王爷昏迷之前最后见的人,所以我过来是想问问当时细节。”
得知萧九宸中蛊,拓跋岳十分意外。
“我和阿玉离开的时候王爷还好好的,怎么会中蛊了呢?”
“所以还请三皇子好好想想当时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若真有人借助三皇子和九公主给王爷下毒,那就真的是用心歹毒了。”
拓跋岳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背后之人想要一箭双雕,在除掉萧九宸的同时也将他推出去背锅……更严重点,萧九宸死了,她这个异国皇子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若他和阿玉在北周出了意外,那母后在宫中处境必定更加艰难,慕容家上下几百口的性命也全部变得岌岌可危。
如云卿浅所说,背后之人当真歹毒的很。
拓跋岳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立刻道:“我和王爷商议合作的事情,我们只喝了茶水,其他东西都没碰,当真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
题。”
他比任何人都希望萧九宸好好的。
“三皇子有没有从外面带东西进去,而王爷同时也触碰到了的。”
拓跋岳站起身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在脑子里开始复盘今日和萧九宸见面的场景,从进门开始……忽然他眼睛一亮,想起来了。
“当日我和阿玉见到王爷的时候,王爷正在把玩一只桃木簪子,那簪子雕工不算惊喜可看的出来十分用心……”拓跋岳看了看云卿浅,轻声道,“我猜那桃木簪子是王爷送给云姑娘的。
云卿浅闻言一愣,沉默下来。
他给她雕了簪子?桃木的?
她实在想不出清冷高贵的男人是如何拿着雕刻刀在木头上一点点砍出痕迹,又仔仔细细的打磨……那样的场景,一定十分动人。
“三皇子请继续。”
“阿玉调皮非要看那簪子,不小心就将就簪子碰落到了地板上,捡簪子的时候她十分惊讶,因为王爷书房的地面上竟然裂开了许多条缝隙。”
云卿浅皱眉:“这跟王爷昏迷有关系?”
“不确定,只是梳理当日事情的时候总觉得像是遗漏了什么似的。”
拓跋岳又开始踱步,最后停到窗子门口忽然猛的转身:“云姑娘,我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