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卿浅循声望去,一个身穿品蓝色衣服的男子从自动分开的人群中缓缓走来,如仙人一般周身自带光华,夺目却不刺眼。
等人走近了,云卿浅才彻底看清男人的样貌:剑眉星目、鼻若悬胆,未开口先带笑,笑也温柔如三月暖风。
她脑子里忽然冒出一句话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古人诚不欺她。
男子望着她浅笑颔首,刹那间,云卿浅眼前千树万树梨花开,而且全部开在了月光下。微风拂面,梨花飘落,花瓣落在脸上,透过花瓣的缝隙又看到了皎皎月光。
花和
月光相互交映,美的惊心动魄,让人见之难忘。
云卿浅从未见过一个男子能美成这个样子。
“姑、姑……公子,他长得真好看啊。”
听到秋澜吞口水的声音,云卿浅面色一僵艰难回过神来,她也想擦嘴角了。
造物主的心果然没长在中间,怕是将世间所有美好都偏给面前这男子了。
她回过神,抱拳施礼,“刚刚公子说愿意以身饲蛇?此话当真?”
“是。”
“为何?”
撇开对美好事物的欣赏,云卿浅理智回笼,重新打量面前的男子,衣服是有
“寸锦寸金”之称的云锦、袖口是银丝线描的祥云滚边,身上的玉佩、头上的墨玉发簪,全部都是珍品。
通身的气透露着男人的尊贵,尊贵的人一般更加惜命。这人却愿意主动出来饲蛇,就奇怪的很了。
她有眼镜蛇王的血清能解毒,可到底是被毒蛇咬一口,不能说一点风险没有。
而且这人为何愿意相信自己?
“公子可知过山峰剧毒无比,至今为止,除了刚刚那孩子,还从未有一人被过山峰咬过之后能活下来的。”
“我知道。”
“济民堂的大夫也说了此毒无解,我看公子打扮必定身份尊贵,若是为了满足猎奇心理……我劝公子不如算了。”
她知道有些人生来富贵、从小什么都有,内心就会空虚,就跟现代有年轻人喜欢挑战极限运动一样,越危险越想尝试。
保不齐眼前这位就如此。
他这会儿兴致好让毒蛇咬,回头翻脸找麻烦就糟了。
想到要跟人扯皮头都大了。
还是算了。
就算今日摘不了济民堂的匾额,她也能想其他办法警告他们,不急于今日上赶着给自己找麻烦。
看出云卿浅的迟疑,男子笑道:“不
瞒姑娘,我乃西南富商。西南多山林多捕蛇者,每年亡于毒蛇之口的人何其多,每每见妻子失去了丈夫、幼儿失去了父亲,我就倍感痛心。”
“奈何术业有专攻,今日姑娘既能解过山峰的蛇毒,那其他蛇毒应当也可以。”
“你想如何?”云卿浅意外。
男人拱手:“吾愿意以身试毒,姑娘可否将解毒的方子卖于我,价钱都由姑娘说了算。”
云卿浅惊讶,重新打量男人,富商之子……这身份倒也说的过去。从前只听说商人擅长搏大,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为着一个药方连性命都敢赌上,买回去药方怕不是为了那些捕蛇者,而是要售卖。不过这些云卿浅也管不着,解毒的办法散出去能救活一个人就值得。
“今日事毕,我可以将药方赠送予公子以谢公子今日相助之情,敢问公子名讳?”
“石越。”
“云青。”
“我应当痴长云公子几岁,就托大称呼你一声云弟。”
“石兄客气。”
关系瞬间拉近,云卿浅笑:“虽然药方稀少,可到底不如命重要,石兄就一点不怕?”
“我相信云弟。”
“既如此,必不敢负。”
云卿浅转头去看杨洪:“杨大夫,这样可以了吗?”
石越忽然冒出来,众目睽睽之下即便是杨洪也不能睁着眼睛说对方是云卿浅的托。
不过这姓石的当真是富商?这周身的气度跟赵王殿下比可都不差什么的……莫不是哪家的侯爷郡公的出来体验民间疾苦的?
刘洪拱手上前:“敢问石公子府上何处?若因公子一时冲动让公子陷入危险境,回头府上的人找来,老夫不好交代啊。”
“我帮的是云弟,无需任何人交代。”
“公子此言差矣,虽然公子如此说,可万一……”
云卿浅讥笑,“你这人真有意思,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若是刘大夫对任何人都不放心,不如你自己上?我可以写好字据,若我没把你救活心甘情愿给你偿命,如何?”
真想耍赖直接不要脸不就行了?
既想要脸面,又不想背锅,更不想冒险,敢情全天下的好事都想自己一个人占了?
这么能耐开什么医馆啊,去天上当神仙不行?
“我觉得云弟言之有理。”石越笑道,“我可以为二位做个见证,若刘大夫不幸身亡也算为医术进步做了贡献,想来这里的百
姓都会感激你。”
感激个屁!
刘洪很想骂脏话,长得这么好看,说话这么损呢?到时候他死都死了,再多人的感激有什么用?
过山峰的毒压根就没办法解!他岂能白白送命?
刘洪瞥了一眼面前两个同样俊美却又美的各有特色的年轻男人,冷声道:“我现在就让人去取一条过山峰来,我已经劝过你们了,你们不听那就生死有命了!”
“不过丑话我放在前面,人死了与我济民堂无任何关系,这里的诸多百姓都是见证。”
云卿浅撇撇嘴:“劳烦取蛇的时候将梯子一并取过来。”
“你解毒还需要梯子?”
云卿浅:“解毒不需要,摘牌匾需要啊。免得等会儿店里的伙计多跑一趟。”
“……”
石越低笑出声:“还是云弟思虑周全。”
“石兄谬赞。”
眼见着两人一唱一和,刘洪脸上的早没了之前虚伪慈悲,冷冷瞥了两人一眼:“希望二位过会儿还能如此得意。”
“刘大夫这个态度我让实在担心,若事后你不兑现承诺又该如何?毕竟你们人多势众,到时候真想耍赖我找谁说理去?”
刘洪不耐烦道:“你又想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