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众人哗然。
云国公率先发难:“孽障,你做的事已经暴露竟然还不知悔改?你到底还想害死多少人才罢休?”
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皇上,请您不要再听信这孽障胡言乱语!微臣是她的亲生父亲,微臣请求您从重发落她!免得她罪孽日益深重!”
云灵曦也流着眼泪道:“皇上,我和爹爹都心痛万分,可再心痛也要做这个决定啊……待此事了结,我愿意日日吃斋念佛,为枉死的人念经,希望他们少些怨念早入轮回。”
靖边侯感慨:“云国公和云小姐愿意大义灭亲,微臣十分感动,皇上……您要考虑黎民百姓啊……”
“是啊父王,有些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只要是为了北周百姓好,什么诬蔑儿臣都愿一力承担。”
每个人都意正言辞,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指责云卿浅。
她脸上始终带着浅笑,纤细的身影犹如风中劲草,单薄但绝对不可欺。
萧九宸看着她,她好像从来不觉得麻烦,更不会觉得畏惧。
就像一个看戏的人,看台上唱念做打,高兴了就叫声好,不高兴了……她会不
会转身就走?
毕竟,她原本就不属于这里。
忽然来,忽然走……
萧九宸沉声道:“父皇,若是人多势众就可以逼迫人去死的话?那您让诸位大儒费心编纂的《周律疏议》不就成了摆设?”
“儿臣觉得云佑德为父不慈,妄图踩着亲生骨肉彰沽名钓誉,其心可诛!”
“云灵曦鸠占鹊巢,却无半分感激之心,令人心寒!”
“臣竟不知翼王殿下如此能言善辩。”
“本王也发现靖边侯有勇有谋。”
“三皇兄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小四,你才说了一力承担,现在又嫌本王咄咄逼人?”
至于顾太医,萧九宸瞥了他一眼暂时没有点他,不是所有人都配得上让他亲自教训。
萧九宸言辞犀利,字字句句都直戳人心的阴暗,简直惊呆了在场的所有人,包括云卿浅。
他是在帮她说话?
难不成明日太阳要从西边出来?
心情莫名灿烂起来,云卿浅颠颠儿的走到萧九宸身边,笑道:“我还从未见王爷说过这么多的话。”
“很高兴?”
“当然!”云卿浅毫不犹豫。
有条件的话,谁愿意孤军奋战啊,她受不了委屈不代表她头
铁凡事都愿意自己去撞啊。
而且,萧九宸说的话真是字字句句都让她熨帖。
皇帝瞥了一眼萧九宸,他也没想到自己的儿子这么能说,而且他将靖边侯几人怼的哑口无言的神态……真是像极了马背上的赵秋。
鲜活、生动。
若是赵秋还活着,只怕比萧九宸的杀伤力更强,若是说不过也不要紧,她手里的鞭子快的很!说不过也能打服了。
众人就看到皇上的脸色不知道怎么就缓和了下来。
靖边侯几人更是懵的很,皇上很高兴萧九宸挤兑他们?
赵王眸子沉了沉,原以为萧九宸残疾了就不再是他的对手,现在看来还是高兴的太早了,皇上对他还是不一样的。
谁让他是先皇后的儿子呢!
所以,不止云卿浅,萧九宸也得死!
“父皇,此事事关……”
皇上摆摆手,示意赵王站在一旁,他看向对面,“云卿浅,你刚刚说有办法证明自己?是何办法?”
“皇上,他们觉得民女是用邪术害人,还列举出了碧儿和小夏子的事情当做证据,那不如从死囚犯里拎出来几个,民女可以和顾太医、吴太医当场比试一下。”
“看看究竟是
民女心怀恶意,还是他们技不如人。”
皇上觉得这是个好办法:“可以。”
“另外,民女希望在比赛之前,皇上定下奖惩,总不能每次有人怀疑、污蔑民女,民女都要如此自证清白,这是对民女的侮辱,也是对翼王府的侮辱。”
萧九宸附言:“儿臣已经是个废人,却也想护着翼王府的体面。”
云卿浅暗暗给萧九宸点赞,不错哟,终于不坚持头铁了。
皇上看向靖边侯几人,视线从几个人身上略过,微微皱眉。
当朝皇子、手握兵权的侯爷、京都里的国公爷还有宫里的太医……这几方势力纠缠在一起是想做什么?
他们对云卿浅和萧九宸如此咄咄逼人又是为了什么?
皇上的思维立刻发散,从玄武门之变一直到宋太宗的黄袍加身……
他收回视线淡淡道:“你们可有异议?”
靖边侯敏锐的察觉到皇帝态度的变化,看了看左右,当下惊得脸色一白,大意了。
皇帝最忌讳的就是皇子和手握兵权的的人勾结……
“微臣听从圣上安排。”靖边侯恭敬道。
赵王皱眉,不明白靖边侯为何忽然改变了主意,不过形势比人强,他
再想摁死萧九宸和云卿浅,也要听从皇帝的意思。
“儿臣也同意,不过为表公正,死囚犯的人还是父皇亲自安排人去选。免得结果出来,云卿浅再纠缠狡辩。”
云佑德和云灵曦都没开口,上面决定了,他们反对也无用。
云灵曦眼神晦暗的看了一眼云卿浅,云卿浅刚到国公府的时候是什么样,她最清楚不过了,莫名其妙的变了个样子,肯定有问题。
神乎其神的医术能忽然就有吗?
今日她是一定要撕开云卿浅的画皮,看看她到底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法子。到那个时候,看看萧九宸是不是还会像现在这样维护那个贱人!
还有萧九宸……他丝毫不念旧情,竟然当众指责她,那也不要怪她心狠了。
云灵曦收回视线,垂下眸子站在一旁,又是一脸的乖巧柔顺。
“既如此,即可去找……”
“不必去找死囚犯了,去城门口。”太后扶着李公公的手走进来。
皇上立刻从龙椅上走下来,亲自扶了太后的胳膊:“母后怎么来了?今日虽是暖了一些,可还是要注意保暖。”
“才过年就有这么一出好戏,怎么不叫哀家一起过来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