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贤妃的注视下,云灵曦咬咬嘴唇开口:“卿浅不得胡言乱语,皇上已经相信了你,你谢恩就好……查案自有诸位大人,你不要僭越。皇上,卿浅乡野长大不懂规矩,还请您宽恕她。”
云卿浅已经懒得翻白眼了,只看皇帝:“请皇上给臣女一个自证清白的机会。”
“你既然坚持,那就去吧。”太后开口,“皇儿陪母后喝盏茶,看那丫头能查出什么来。”
皇帝从善如流:“听母后的。”
云卿浅恨的牙根痒痒,云卿浅何德何能得太后庇护!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云卿浅折返回了祥宁宫正殿。
“凶手是个左撇子、个头低于顾太医,且右脚受了伤,极有可能是个太监。”
太后看向李公公,李公公立刻道:“祥宁宫的负责花草的小夏子是左撇子,且昨日踩到花铲上受了伤……个头也比顾太医低一些。”
“立刻将人带过来!”皇帝大怒,“祥宁宫竟有如此包藏祸心的奴才,实则罪该万死!”
贤妃才被罚了抄佛经,不好再开口,就看向云灵曦,云灵曦有些不耐烦,可想到赵王登基有望,只能硬着头皮再次开口。
“卿浅
你什么时候还学会了抓凶手?可不要为了逞能乱说,太监虽然是奴才,可到底是一条命,也是父母生养的,你万万不可为一己之私罔顾人命。”
贤妃叹气:“灵曦最是心软。”
“云家这位大小姐是住在贤妃宫里?赵王要大喜了?”太后皱眉,“前几日翼王不是去向你下聘?虽然中间出了些岔子,可这也不过两三天的功夫。”
改弦更张的未免太快了些。
云卿浅心中狂笑,真是爱死了太后娘娘,不愧是她以一眼选中的金大腿,很会抓关键。
云灵曦不是要刷伤情人设?前几天还是一副被辜负的伤心欲绝,今天就能住进贤妃宫里,帮着贤妃冲锋陷阵,说其中没有猫腻,谁信?
大周国有翼王那样的神经病大变态,也有太后娘娘这样的老可爱啊!
爱了!爱了!
云灵曦惊呆了,云卿浅是给太后娘娘灌了迷魂汤吗?为什么太后娘娘这么帮她?她有什么比不上那个丑八怪的?护着她不好吗?
“太后娘娘,灵曦的意思是……”
“皇帝儿子不可给人挑挑拣拣。”太后淡淡道。
她在宫中是左右掣肘,可难道教训一个大臣的女
儿皇帝还能逆了她的意思?
屡屡挑衅她身边的人,是当她这个太后是死的?
跟云国公一样的蠢货!
“卿浅,你继续说如何找到凶手的。”
云卿浅压了压上扬的嘴角。
“我观顾太医伤口,凶手是从顾太医颈部右侧紧贴着右耳下边缘切入、后划过喉咙,且伤口左端低于右端,符合左撇子割喉的杀人特征。”
前世她喜欢看侦探片,记忆力又格外的好,警察分析凶手特征的话她记得清清楚楚,这不就用上了。
“昨天晚上下了雪还未来得及清扫,凶手留的脚印左脚深右脚浅,宫中不用身带残疾的内侍,所以这人只能是受了伤,且伤在右脚,走路下意识的将身体重量压在了左脚上。”
皇帝被勾起了好奇心:“那你如何判断是太监而非宫女,毕竟宫女的身量大多都是娇小的。”
“我在外面的树枝上捡到这个。”云卿浅拿出手里的靛蓝色布料,“是宫中太监做衣服的料子,撕开的裂痕很新。”
话刚说完,李公公匆匆进来:“启禀皇上、太后娘娘,小夏子死了。”
才去抓人,就死了?
皇帝无奈:“这倒是死无对证了
,朕倒不好说他就是刺杀顾太医的凶手了。”
被太后收拾了两次,云灵曦不敢轻易开口,可看向云卿浅的眼神里还是带了得意,说的天花乱坠又如何,白做工罢了。
云卿浅:“顾太医可以指认凶手。”
李公公苦笑:“太医院已经通知顾家准备后事了,顾太医怕是不能指认凶手了。”
脖子上的血哗哗的淌,华佗在世也救不了。
云卿浅沉声道:“我能救。”
刚刚她勘察顾太医伤口的时候已经给他塞了救命的药丸,按说这会儿就算不大好,也不至于连命都要没了。
她冲着太后福了福身,拎起裙摆就匆匆跑了出去。
贤妃忍不住:“果然是乡野长大的,没规矩的很。”
说完又缩了缩脖子,太后没心思理会她,扶着李公公的手站起身:“哀家过去瞧瞧,皇上去吗?”
“工部尚书还在御书房等着朕商量来年修黄河堤坝的事情,就不能陪母后过去了。”皇帝一脸歉疚,“等忙过这几日封笔过年,朕一定每天都来陪着母后。”
贤妃嫉妒眼都红了,皇上对太后娘娘实在太好了,她一个当妃子的都羡慕坏了。
云灵曦暗暗
琢磨,要如何才能在太后跟前取云卿浅而代之呢?
若她能为赵王拉拢到太后娘娘的支持,那赵王的太子之位就板上钉钉,这份功劳足以让赵王日后立她为后。
……
云卿浅一路小跑到了太医院,拿着太后的令牌畅通无阻的到了顾太医跟前。
“翼王妃,顾太医已然没救了,就不要再折腾他,让他白白受罪了。”一个留着八字胡的的太医道。
另外一个太医也道:“是啊,人死为大,早日入土为安吧,我已经派人通知顾大人家里,这会儿怕是已经在宫门口等着领顾太医尸首回去了。”
“他不会死。”云卿浅淡淡道,“麻烦两位出去,我要开始救治顾太医了。”
八字胡不悦:“这里是太医院,你不要乱来。”
“出去!”云卿浅道,多耽误一分钟,顾太医就危险一分。
“你、你……你既要救人,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何必让我等回避?”
八字胡冷冷的盯着她。
“我等不才也能给翼王妃打个下手。”
云卿浅讥诮:“我怕祖传的秘方被你学去了。”
“胡说八道!”
八字胡摔门而去,另外一个太医也讪讪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