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家那边的亲人平时都恪守本分,做人做事都没太出格的地方,还常常与人为善,加上苏宁大舅舅是军人,有军属关系在,更加没人找他们的麻烦了。
婆家这边也因为早早把王小小这个害虫清理出去了,所以乔家也没受到波及。
至于王家人那边则事情不断。
王家老两口过度压榨女儿,在王小小离婚后,就借着小女婿钱主任的关系,给他们的儿子王宝贵买了个临时工。
城里的工作一向是僧多粥少,能有个临时工就已经是不容易了。
哪曾想王宝贵根本看不上这个工作,王小小离了婚没了指望,本来还浑浑噩噩的,但一想到自己夫离子散,她亲弟弟有工作却不珍惜。
而且,她还偷听到父母想把她嫁到外省的话,还想多要点彩礼,最好能给他们的宝贝儿子把工作转正。
从小到大父母都重男轻女,她不是不明白,但习惯了自欺欺人,如今涉及到她自己的利益,她不愿意再忍。
那些钱是她以离婚为代价才能保下的,凭什么要花在王宝贵身上,她不愿意。
王小小好像是彻底醒悟了,她先是在家表现很好,承包各种家务,言语讨好父母,做足了一副乖乖女的模样。
再给弟弟洗脑,让他更加厌恶去上班,此时,她便趁机提出代替弟弟上班,但工资票据全部上交,免得弟弟工作不认真被开除了。
一连几天,王父王母经不住儿子的念叨,只好同意了王小小的提议,但提出一旦王宝贵需要工作,她必须以最快的速度还回来。
王小小自然点头答应。
工作到手后,王小小努力了快一年终于转正,而王家父母也觉得家里多一份收入也挺好,正好宝贝儿子不愿意上班,心想就留她两年。
而与此同时,王小小也物色到了一个新对象,对方是单身,因为早年发生意外,腿有点跛,但问题不大。
虽说各方面条件都一般,但配王小小也绰绰有余,且人家还是头婚。
就是对方的是来代班的,也就是那个男人本身是没工作的。
工作一年,王小小把自己收拾的不错,本来长得就不丑,挺清秀的一张脸,如今也才二十多岁,正是年轻的时候。
发挥自己的魅力,各种小心机不断,终于把人勾到手,不出两个月,两人就从星城消失了。
事后王家父母去闹了,但没用,人家只是临时过来代替两个月,想找人可以自己买车票去找,厂里不负责。
至于王小小的工作,她早在离开前两天就卖掉了。
后来苏宁好奇,乔清远便去查了。
原来王小小找的那个男人是下面村子里的,离星城坐火车也得好几个小时,还得转好几趟车,而且那个村子在大山里,交通不便。
王小小应该被骗了,那个男人肯定没跟她说真话,不然她不至于跟着去农村过苦日子。
也确实,这一路王小小被折腾得不轻,下了火车转坐客车,车里各种味道恶心得要命,更倒霉的是她晕车。
“我不行了,好难受,想吐。”王小小脸色苍白,像个蔫了吧唧的茄子。
闻言,杨伟眼底闪过一丝不耐,这娘们真难伺候,在火车上就嫌这嫌那的,当自己是大小姐不成,就一破鞋还屁事多。
不过他想着离老家还有段距离,只能暂时忍耐。
他假装心疼妻子的好丈夫,和坐窗边的女同志商量,能不能把窗户开一点点,让车里通通风。
女同志也没为难,看了王小小一眼,便动手把窗户往旁边扒了一点。
有冷风吹进来,王小小终于感觉好受了一点,心里也甜滋滋的。
心想这杨同志虽然人长得一般,个子不高,腿还有点跛,老家还在小县城,但看在他对她这么好的份上,她也不是不能忍受。
这么想着,她觉得自己都不怎么晕车了。
脸上挂着笑容,看在杨伟眼里就是怀疑,认为她刚才说自己晕车是故意折腾他,心里更加不爽了。
两人各怀心思,车子到了县城,下车后,杨伟迅速的带着王小小去领了结婚证。
上车后,王小小感觉不对劲,使劲掐了一把杨伟的胳膊,“嗷——”
“你干什么?”杨伟脸色难看。
“这是去哪里?你家不是县城的?”王小小皱着眉,死死地盯着他。
杨伟没觉得自己在骗人,“我大哥大嫂在城里上班,我父母还在乡下,你这个新媳妇不得去见见公婆?”
“你当初不是这么说的,你说你是县城人,现在你告诉我你家是农村的?”王小小不敢置信,她这是嫁给了泥腿子?
“我哪知道你这么在乎城里还是农村。”杨伟狡辩道,“我只是说我之前住在城里,并没有说我是城里人,是你自己误解了。”
王小小气得不轻,恨不得跳车,“那你打算让我跟你一直待在乡下?”她万万不能接受自己去种地,一想到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她就想晕过去。
“当然不是,这事待会儿再说。”杨伟想到还没把她手里的钱弄到手,便小声哄她,“别担心,我父母人很好的,都是随和的人。”
“你去了他们肯定喜欢你,知道他们的小儿子找了个城里媳妇肯定会捧着你的。”
他可没说假话,他爹娘确实很好,不过只对三个儿子好,对儿媳妇就差了点,但他不关心,只要把人忽悠回去了就行。
王小小进退两难,之前,她担心自己和杨伟突然到婆家,会让他们看不起,便做主先领了证,哪成想,真相和她想象的有些差别。
她不想变成三婚,只好忍耐了下来。
两人相顾无言,王小小在心里默默为自己打算,而杨伟则想着怎么早点把钱弄到手,拿去让大哥帮他弄份工作,到时候每个月也有票据和钱,可以养得起他的乖儿子了。
事实也想如他所想,到了杨家没几天,王小小就被婆婆立了规矩,未出嫁的小姑子也对她阴阳怪气。
杨伟也找到机会把钱弄到手了,一个月后,他去县城当工人,而王小小则下地挣工分。
她无比想念以前的日子,整日活在悔恨中,她想小宝,想乔清文,甚至想招娣。
可时间不会倒流,她只能被困在村里,日复一日过着农妇的生活。
这样的日子过了好几年,她才发现丈夫有个情人,还有个大儿子。
她忍无可忍,这些年不知怎的她没怀过孕,一想到自己日子过得这么苦,那个贱人却拿着她男人的钱过得那么舒服,那一身白皮子,说话声音细细的,那么像以前的自己。
明明她以前也过得那么体面。
王小小想报复他们,她准备了整整半年行动,将那对母子和杨伟,以及以欺负儿媳妇为乐的婆婆给全灭了。
用的老鼠药,她也没打算活,没等人发现就跳了河。
王小小的死讯传回来的时候,大家早已淡忘了她,大家也只是感慨一下,没什么别的感觉。
当然这是后话。
六八年城里乱糟糟的,到处都是红袖箍,王宝贵也加入了进去,整天像个瘟神一样到处乱窜,完全不分对错,一些行为令人窒息。
而王家父母非旦不制止,还沾沾自喜,觉得他们儿子终于有了用武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