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十多分钟后,苏宁还能听到外面淅淅索索的声音,她不再坐以待毙,起身打开房门,脚步放轻,走到厨房里。
慢慢打开窗户,露出一点缝隙,再往外瞧,凭着月光能隐约看到一个黑色人影。
大概一米七五的个子,不胖不瘦,手上好像还拿着一把小刀,也可能是匕首,苏宁没看太清楚。
总感觉这个人影很熟悉,她合上窗,仔细回想。
——是王向军。
上辈子娶了原主又把她卖了的那个狗东西。
苏宁咬着牙死死握着拳头,陈建业出院那两天,她在家属院见过这个男人,虽然是匆匆一瞥,但她对人脸一向记得清楚,不会记错。
这个渣宰是惦记上她了。
肯定是陈建业指使的,苏宁气得不轻。
此时,门外又传来脚步声,慢慢地,越来越远,直至听不见。
她知道这是走了。
苏宁赶紧打开大门,站在楼道里往下看,没过多久,就看到一个黑影往家属院门口移动。
她回到卧室,躺在床上想着天亮了如何解决王向军,苏宁一向不会把敌人放任自流,她信奉有仇立刻就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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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天刚亮,苏宁就起床了,早饭吃一个水煮蛋和一个水果罐头。
上班路上经过邮局,把之前写的文章寄出去。
这一整天跟看戏似的,就看着吴美丽一直向张耀华献殷勤,小心翼翼讨好的模样跟哈巴狗似的。
看得出来张耀华还挺享受,不拒绝也不接受,有渣男的潜质。
李春杏嫌弃的眼神都快遮不住,还给苏宁使眼色,苏宁耸耸肩,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外人管不着不是吗?
不过听说吴美丽有个喜欢胡搅蛮缠的娘,一直觉得她女儿长相似天仙,高低得嫁个干部家庭。
虽说张耀华的父母都是普通工人,但谁让他有个当副厂长大伯呢!勉强够得上吴美丽家的条件吧!
嘻嘻!有好戏看了。
下班时间到,苏宁背着军绿色包包走到厂子门口,没看到对象人影,估计又开始忙起来了。
她倒是不怎么喜欢黏人。
独自往家属院方向走去,今天她刻意挑了小路走,会经过两条小巷子,平时没什么人会经过这里。
“兄弟,有没有工具给我弄一套,这小娘们警惕心还挺强,窗户关得紧紧的,大门也弄不开。”
“不是给了你一把匕首。”回话的男子有点不耐烦。
“不行啊!匕首没什么用,那门也不知道怎么关的,撬不开。”
“行了行了,你去一趟黑市找找,现在多花点钱,等把苏宁弄到手了,她家的钱不都是你的,别这么抠搜。”
“我知道了多谢兄弟告诉我这个发财的路子。”
苏宁站在墙角,侧耳倾听。
没多久,两人分开走,苏宁跟着王向军,一路走到没人的地方,从包里掏出麻袋,直接罩到男人头上。
“谁?哪个王八蛋敢算计老子。”
“你他妈的赶紧给我松开,老子兄弟一大把你给我等着。”
苏宁听着这白痴发言,也不说话,上去一个砍刀把人弄晕了,接着是一脚,再连扇十多个巴掌,眼睁睁看着人渣嘴角流血。
她按照乔清远教她的手法,打人不会留下痕迹,足足揍了十分钟才解气。
听着骨头断裂的声音,苏宁面无表情。
她从包里掏出一把小剪刀,在王向军左右脸上刻了两个字,看着红色血液往下流,她丝毫不觉得害怕。
苏宁觉得自己灵魂是带着暴力因子的。
最后她重重给了王渣渣下三路一脚,每次在人渣疼得要苏醒时,她都会帮他一把,让他继续昏睡,这也是为他好。
收回麻袋,瞧着地上半死不活的男人,苏宁仔细叠好麻袋,塞进包里,装作没事人一样回到家属院。
今晚可以睡个好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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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宁以为王向军会报公安的,没想到不出两天她竟然听到这人死亡的消息。
赶紧打听了一下,原因是王向军那玩意儿不能用成了太监,他哥嫂嫌弃他,不让他待在家里,觉得丢人。
王向军父母也不喜欢这个小儿子,便默许了大儿子夫妻俩的行为。
王向军气不过,夜里放了把火,王家几人发现得早,跑了出去,虽然身上有大面积烧伤,但人总归是活着。
至于王向军,因为腿受伤了,直接被烧死了。
王家住在大杂院里,万幸的是没波及到邻居。
苏宁一点也不觉得王家其他人无辜,要知道,原主上辈子嫁过去后,她手里的钱也被王家人用了一部分。
这次事故,也算是因果报应吧!
苏宁没打算放过陈建业,本想让他伤好点再整他的,没想到这人如此不安分。
既然这样,她只好替天行道了。
苏宁每天下班就去跟踪陈建业,看着这男人跟个交际草似的,游走在好几个女生之间,她仔细打探了,都是些家里条件好,又得宠,且比较单纯没心机的女孩。
啧啧啧!这是有目标的进行围猎啊!
没想到这么纯朴的年代也有这种人的存在。
他就跟以卡养卡似的,用甲同志的钱养乙同志,乙同志的钱养丙同志,丙同志的钱养丁同志,丁同志的钱养甲同志。
一套循环系统玩的贼溜。
导致几个女同志都觉得这个男人是好人,不贪图她们的钱,还会倒贴钱给她们买衣裳发卡奶糖。
女同志们自认为自己也不是只进不出的人,纷纷拿钱拿票给陈建业。
苏宁跟了好几天,耐心都快用完了,终于总结出陈建业的活动轨迹。
她在本子上写写画画,用印刷体写了套人物关系,把纸折起来,自制了几个信封放进去,再封起来,找了几个家庭困难的小孩,分别给四个女同志的家长送去。
苏宁这次不打算自己出手,等陈建业翻船后,那几家大人就能把他玩死。
“宁宁,我明天休息,之后都能准时下班了,你最近过得怎么样?有没有人欺负你?跟我说说。”
“我让小姑给你买了几块好看的布料,还有两盒巧克力,哦对了,手表票我找领导换到手了,咱们抽空就去买。”
“还有啊!最近降温了,你要多穿点,不能只爱美不在乎身体。”
“家里煤球还够用吗?灯泡坏没坏?桌子椅子要修吗?”
“咱们早点订婚好不好?宁宁我刚才看到有男同志偷偷看你。”
“你都是我对象了他们怎么能偷看你,宁宁你别搭理他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乔清远推着自行车,接到对象后就絮絮叨叨的。
苏宁满脸黑线,她怎么跟找了个爹似的。
赶紧出声打断,“行了行了,你少说两句。”
“乔同志,不是我说,你有点婆婆妈妈哦!”
还记得刚认识的时候,这男人不是挺内敛的吗?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难道是因为熟了?
乔清远委委屈屈,“宁宁”
“哎呀!我又没怎么着你。”苏宁斜了他一眼,转移话题,“新房子里的家具都弄好了吗?”
“弄好了。”乔清远一脸正经,“床也打好了,很大一张,很牢固。”
苏宁翻了个白眼,戳了戳他的胳膊,“忘了问你,你不是才当了四年兵,我听说新兵一个月只有几块钱,你老实交代,买房子的钱哪来的?”
她不觉得是乔父乔母给的,那对老夫妻虽说看起来不喜欢大儿媳妇和二儿媳妇,但也不会做这种贴补老儿子的事。
更何况是这么大一笔钱,怎么看都不可能。
乔清远没有隐瞒,一五一十的交代,“是我爷爷去世前给的,还有姥爷也给了一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