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来干什么,是来看她有没有死?
原著中,傻妞一家人被谢远安的母亲找的杀手扮成盗贼杀害。
如今谢远安重生,提前贡献出番薯等农作物,已经对齐思源动手,那前世作为污点的傻妞呢?
一百两金子,盗贼,张慧突然灵光一闪,谢远安的手段比他母亲高明多了,只要他向歹徒放出一百两金子的消息,盗贼一定会光顾张家,谢远安想要杀人,真的是一点痕迹不留。
可惜张屠户是个倔的,谢家有个贪心的邻居,李大嘴一家都是又懒又贪的痞子无赖,李三想要跟着谢远安飞黄腾达,命人对张屠户动手,闹上公堂,还对主审官判罚不服气,把谢远安扯上。
以前李家没少到谢家搜刮东西,如果不是傻妞,谢家早就家徒四壁了。
谢远安都对傻妞一家痛下杀手了,还会留着李家吗?张慧觉得不会,不过她毕竟不是谢远安肚子里的蛔虫,听听谢远安会不会提到李三。
“谢相公,是为了李三的事来找本官?”刘主簿试探谢远安对李三等人的态度。
谢远安愣了一下,不禁暗忖,这个刘主簿说话是真的不会拐弯,直愣愣的,李家那一群泼皮无赖,他怎么可能会管,他摇头道:“大人明鉴,李三做的事,在下并不知情,在下是为了慧娘而来,听说慧娘被击中后脑,可有性命之忧?我去了张家,张家无人,发现桌子上留下一封信,张叔将慧娘托付给仁心堂。”
“什么?把信拿来我看看。”刘主惊讶,张屠户竟然把女儿扔下,带妻子跑路了,把外公的仁心堂当作什么地方了。
谢远安奉上书信,刘主簿接过来打开扫了一眼,太阳穴直突突,“如此不负责任的父母,本官一定会命人抓回来。”
“大人,慧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过来,不能一辈子都由仁心堂,在下可以接回慧娘,将慧娘妥善安置。”
刘主簿摆手,“谢相公安心,本官一定会把张屠户夫妇抓回来,若无其他事,谢相公回吧。”
谢远安真诚道:“在下是真的想把慧娘接回去。”
“休书呢?也一并收回去吗?”
谢远安沉默了一下。
世家向来不把人当人命,他外公辛辛苦苦救回来的人命,就这么被世家糟蹋了,不是让他外公伤心吗?刘主簿摆了摆手:“行了,谢相公,你走吧,偌大的安阳县,既然容得下罪臣之后,也容得下被弃之妇。”
张慧听了,觉得刘主簿真的是一个大好人。
世家最看重脸面,一句罪臣之后,一句被弃之妇,谢远安被刘主簿连扎两刀,有些绷不住,想要为自己澄清,没组织好语言呢,被一把推出了仁心堂,大门砰得关上。
“好个刘玉麟,当初,先皇怎么就只判了刘御史一个流放之罪,难道你刘玉麟愿意娶一个傻子为妻?”
堂堂世家公子,谢家的继承人,怎么可能娶一个傻女为妻,谢远安从来没有把傻妞当作妻子,只不过是低落谷底之时,一块依靠的石头罢了,如今他重回朝堂,定要光复谢家,他谢家的媳妇必须是秀外慧中,才貌双全的贵女。
既然刘玉麟护着那个傻子,谢远安深沉的眼眸,在月光下折射出一道锋利的光芒,半边唇角勾起邪魅的弧度。
“这个谢远安也太缺德了,不给人姑娘名分,还想把人接回去,张慧娘就算醒过来也会被活活气死。”刘主簿转身回来向闻仲卿学道:“外公,张慧娘大概多久能醒?”
“短则三天,长则半月,孙儿,你有空关心别人,不如操心一下自己的婚事,我什么时候能抱曾孙。”
“外公,您喝多了,我叫人送您回去休息。”
“我才没有喝多,麟儿,你都二十一岁了。”
刘主簿不接茬忙跑到后面的厨房,叫长随和马夫扶闻仲卿上马车,嘱咐学徒看好门,张屠户娘子不会来了,他一会儿让两个婆子过来照顾张慧娘,其他人不要开门。
“张慧娘真是命好,遇到我们主簿大人,我会谨记大人嘱咐的。”
学徒将刘主簿等人送走,关门上锁。
这家人都挺好的,只是催婚挺厉害,古代人结婚生子都挺早,也不知道刘主簿因为什么不结婚,不过和她没有关系。
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够掌控这具身体,傻妞是死了还是投胎转世。
谢远安回家之后,只见李大嘴带着二十来个妇人把母亲堵在谢家大厅。
谢远安顿了一下脚步,转身去了书房。
李大嘴蛮不讲理:“谢夫人,我们的儿子是为你们办事的,如今挨了打,还有那罚银,你们谢家可不能不管。”
“李大嘴,我可只是说了找几个人,守在街口,避免有人冲撞了我儿的庆功宴,谁让你们动手打人,听说在公堂之上,是你儿子顶撞主簿大人才连累其他人的,还攀扯我儿,败坏我儿的名声,呸,休想让我谢家替你儿子出一分银子,其他人看在邻居的份儿上,我出就出了。”
李大嘴一听,其他人都赔,就是不赔自家的,愣了一下,指着谢夫人破口大骂,“谢氏,你要是不赔银子,我就把你和珍宝阁掌柜的私通的事情嚷嚷地全县人都知道。”
谢夫人气得倒仰,被杨氏派来的嬷嬷丫鬟扶住,嬷嬷出声道:“珍宝阁乃是我们夫人娘家亲戚的产业,谢夫人去逛逛怎么了?李氏,小心祸从口出,你家还有两个儿子呢。”
嬷嬷是杨氏一族老夫人跟前伺候的,积威甚重,李大嘴缩了缩脖子,不过泼皮惯了,有些不服:“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只要银子给够,我便什么都不会往外说。”
其他妇人面面相觑,李大嘴不说比说更可疑,谢夫人气得脸脖子通红,生生气晕过去。
嬷嬷眼里闪过一丝杀气,吩咐丫鬟把谢夫人抬走,让来要赔偿的妇人回家,明日会送银子上门。
其他人千恩万谢,李大嘴狮子大开口:“我要一百两金子。”说完她先跑了出去,同她一起来的妇人们尴尬得脚趾抠地,再三保证是嘴严的不会说出去,讪讪地离开。
一群人都走后,谢远安从书房走出来,嬷嬷看见谢远安上前见礼,“少爷。”
“嬷嬷,李家留不得。”
“少爷,您都听见了?夫人绝对不会做出那样的事儿。”嬷嬷着急解释,谢远安抬手打断,“嬷嬷,我不是不近人情的人,若我真有弟弟妹妹,母亲愿意的话,可让母亲把孩子带回杨氏抚养。”
“我明日便启程赴任,这安阳县便交给嬷嬷。”
嬷嬷愣了一下,应下:“少爷放心,老奴一定会料理好家中事务。”
“我相信嬷嬷,母亲与外祖母分别多年,应是十分想念,如能团圆,应该对母亲的病情有帮助。”
谢远安的意思让嬷嬷直接带着谢夫人回杨家。
嬷嬷开心:“老夫人对夫人也是想念的紧,少爷放心,老奴一定会照顾好夫人。”
交代完事情,谢远安回房间休息,他的大脑高速运转,回忆整理江南几大世家的有关事件和主要人物信息,可以利用,收服的人。
第二天一早,他上了马车离开安阳县。
晚上的时候,刘主簿把消息带到医馆。
“谢家是真的有钱,进了大牢的每人十两银子,而因为张屠户受伤的那几个人每人二十两银子。”刘主簿嫉妒,县衙穷得叮当响,他这个主簿天天为几两碎银发愁,“外公,你说当年谢家是不是隐藏了大量财富。”
“你以为珍宝阁为什么开到安阳县这穷乡僻壤来,谢远安外祖杨氏乃江南豪族,之前谢远安是罪臣之后,杨氏不能明面上照顾,如今谢远安考取功名,前途无量,杨氏没了顾忌。”
“珍宝阁据说比国库还富有。”那得多少座金山银山。
“杨氏送了秀女入宫,未来会出一位皇妃,麟儿,珍宝阁背后有杨氏,动不得,麟儿?”
刘主簿眼前全部是金山银山,耳朵里什么也听不见。
“砰”,闻仲卿重重地捶了一下桌子,刘主簿被吓得回神,无措地问:“外公,怎么了,好好地为什么生气了?”
真的要被这个孙子气死,闻仲卿压低了声音怒吼:“刘玉麟,我告诉你,不准动珍宝阁,听到了没有。”
“外公,谢远安已经离开安阳了,如今谢家做主的是杨家的一个嬷嬷。”
“正因为如今做主的是杨家,才不让你动珍宝阁。”
气死了,还是私下里偷偷给珍宝阁透露一点消息。
闻仲卿捂着胸口,喘不过来气,“臭小子,你是要把我气死吗?”
刘主簿慌了:“外公,你别吓我,我什么都不做还不行吗。”
刘主簿嘴上说着什么都不做,私下里命人盯着珍宝阁。
前厅主人们喝着酒,后院仆人们,也整了酒菜吃着喝着。
照顾张慧的两个婆子,有一个是主簿家的厨娘,做了两桌菜,她和另一位婆子就在安置张慧的后院厢房摆了一桌。
张慧便听她们聊。
王婆子:“这傻妞真是没福气,谢相公考中进士,不说做个官太太,做个姨娘,跟着吃香的喝辣的,多舒服。”
张慧翻白眼,她才不要做妾,古代妾就是奴婢,主母正妻有发卖的权利。
“王婆子,做梦呢,醒醒吧,还吃香的喝辣的,谢家能给碗餿饭就不错了,真当世家都是大善人啊。”
“顾嫂子,谢相公和谢夫人都看起来很和善啊,谢家那么有钱,不至于连碗饭都不管吧?”
“如果愿意管那碗饭,又怎么会把傻妞休妻,张屠户趁火打劫,把傻妞嫁给谢相公固然可恶,可是一朝得了功名把傻妻休了,就可以看出谢家即便有善心,也不会对我们这些穷苦的小老百姓发。”
“顾嫂子,这就不对了,谢家可是大方地给了拦张屠户的那几家每户二十两银子,那李大嘴得了一百两金子呢,如果能挣二十两银子,让我挨顿打也值了。”
“眼皮子浅的,那你可打听到谢家给那么多银子是为了封口,李大嘴说谢夫人和珍宝阁掌柜的私通。”
提到私通一事儿,顾嫂子压低了声音,张慧恨不得多长出两只耳朵。
王婆子也压低了声音,“听说了,而且我觉得私通这事儿十有八九是真的,李大嘴那婆娘,满大街嚷嚷的多半是假的,但若是三缄其口,怕是真的,估计李大嘴手里有证据。”
“谢家没听说去过什么人啊?一直是娘三个一起生活,谢夫人走几步路就倒,就没出过门,那谢远安在县学读书,半月回来一次。”顾嫂子不相信谢夫人私通,越想越不可能,“肯定是李大嘴在胡编乱造。”
“李大嘴没少往谢家跑,或许真的发现了什么。”
“如果奸夫是珍宝阁掌柜,依照李大嘴贪婪的性子,会忍住不去珍宝阁的掌柜的勒索钱财。”
“兴许给过银子封口呢?李大嘴一家不事生产,却每天吃喝不愁,一家十几口的花销可不小,听说李三还赌钱,没个营生,钱是从哪里来的。”
“不会吧,傻妞在谢夫人跟前,如果真的有奸情,肯定知道些什么。”
张慧翻原主傻妞的记忆,让顾嫂子失望了,她每天不是吃就是睡,就是在大街上和小孩子玩儿,家里的事她一概不知道。
谢远安的娘有没有出轨呢?
有没有出轨不知道,当天晚上,李大嘴太高兴,喝多了酒,摔进粪坑溺死了。
王婆子一整天魂不守舍,晚上贴着墙坐着,不敢睡,桌上烛火燃着,眯瞪着。
张慧终于能控制身体,睁开眼睛下床,她尿急,不小心撞到凳子发出一声响。
王婆子迷糊间看见一个人影,吓得大叫一声:“啊啊啊,不要杀我,我都是胡说的,谢夫人才没有与人私通。”
张慧想了一下平时傻妞的表现,一屁股坐在地上,嚷嚷起来:“啊啊啊,好疼,娘——”
一声娘让王婆子回神,定睛一看,“傻妞,你吓死老娘了。”
“你是谁,我不认识你,你怎么在我家?”
王婆子下床扶张慧起来:“这里是医馆,你爹娘把……算了,说了你也不明白,你是渴了?还是饿了?”
张慧捂着肚子道:“我肚子难受,想上茅房。”
“哎呦,还不赶紧起来,别拉裤子里,老娘可不想给你洗带屎尿的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