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大兴皇宫大兴殿内。
杨广坐在龙椅上,认真地扫视着战报,此番和倭国爆发的海上战斗,最终是以大隋王朝全胜而告终。
这样的消息,在传到大臣们的耳中后,那自然也是激动无比的,毕竟倭国历来都是劫掠为主,等朝廷大军赶到时,他们早就跑的没有了踪影了,所以数百年来的中原王朝,都拿倭国没有办法。
但是今天不一样了,今天的倭国,居然全军覆没,就连他们的战船,都成为了大隋的战利品。
“臣,有罪,圣上,老臣有罪啊,恳请圣上责罚。”周法尚这次回京汇报战果,结果他突然就跪在了朝堂之上。
这一跪,再加上这一嗓子,也是让大臣们的脸上,都是露出了疑惑之色,这一次的海战,明明就是大隋完胜,周法尚为什么还要向圣上请罪呢?
只不过大臣们也都是疑惑,并没有站出来为周法尚开脱的,因为周法尚和他们并不是什么派系关系,他们也犯不着站出来做出头鸟,只需要安静地看着就行了。
杨广也是把战报放在了面前的案台上,他看向周法尚,“爱卿,你犯了何罪?”
一句爱卿,让众大臣心中也在嘀咕,此时只要周法尚犯的不是造反的罪名,估计杨广都会直接赦免了他吧?
“圣上。”周法尚跪在地上,并没有站起来,“这一次的海战,虽然是我大隋获得了全胜,但是臣也知道,其实臣等是占了人数还有前朝楼船上面的优势,但是在这等情况下,我大隋水师的战船,还有有一些损伤,我大隋水师的士兵,也还是有一些伤亡,如此,臣甘愿受罚。”
这一刻,就连那些官阶低一下的武将,都有些听不下去了,这个混蛋,当了水师统领,就开始狂的无法无天了?损失?交战那不是很正常的吗?敢情你周法尚的功劳,就是敌人站在那里移动不当的等着你去杀?
杨广其实也已经查看了战报,上面的内容,也把当时的海战记录的是清清楚楚,他也知道,周法尚说的,其实就是大隋的水师,还是靠着前朝东吴的楼船才获得的胜利,如今大隋水师自己的战船,还没有真正建造出来呢。
其实,这种事情可大可小,往小了说,周法尚就是只有功劳没有过错,但是在朝廷之上,任何事情都有可能被当成过错,用前朝的船,打本朝的仗,这也容易引起误会。
不过好在东吴已经是接近四百年前的时候了,而且周法尚的水师,又是杨广亲自组建,所以也没有谁会往那方面去想,只不过别人不想,但是周法尚这种一辈子为官忠厚老实,不知道吃了多少亏的人不会去想。
“嗯,双方爆发海战,战船被敌方破坏,那也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那些倭人,他们也有手嘛,刀劈箭射,损伤战船,这不是什么过错。”
“至于东吴的三艘楼船么,现在他们可不是东吴的了,是我大隋修好的,那就是我大隋的,各位爱卿,难道是东吴的就一直都是他们的吗,难不成如今的江南地带,也都是东吴的了?”
杨广最后一句话,直接堵死了周法尚所有被陷害的可能,谁这个时候去拿周法尚用前朝的楼船说事的话,那岂不是就在说,大隋的天下,也是前朝的了,大隋名不正言不顺了?
“周爱卿,你起来吧。”
“多谢圣上。”周法尚这才感激地站了起来。
不少大臣,都露出一脸果然不出我所料的神色来,就那爱卿两个字,周法尚就不能被攻歼,只不过那水师的功劳,也着实是让人羡慕嫉妒恨啊。
等周法尚退回朝班后,杨广的目光也变得深邃起来,“不过啊,这一次的海战,也是让朕知晓了一些事情啊,那就是大隋的战船,如今已经跟不上时代的潮流了,高句丽的战船,居然都已经研发出了浮板来了。”
杨广本身对战船并不了解,那知道的那些什么航母,什么战舰,这个时代根本就不可能建造的出来,不过他却知道,高句丽的战船,虽然还没有前东吴的战船那么大,也没有那么高,但是性能却已经远远超过了如今大隋的战船了。
此时,杨广的话,也传入了每一个大臣的耳中,这些大臣或许也不知道什么是浮板,也不懂什么战船的性能,但是周法尚却是深有体会。
战船的性能好,那不光是速度就快的问题,还有撞击力,稳定性等各方面的因素,相同大小的战船,若是对方的性能更好,那撞击起来,必然是对方占优势。
虽然一定情况下,战船是不会对撞的,但如果真的要到了那一步,性能好的战船,还真的有很大的可能会反败为胜,也就是说,高句丽的战船,如果和大隋战船同样大小的话,那高句丽几乎就已经站在了胜利的一方了。
就算大隋打赢了,但是高句丽不顾一切迎头相撞大隋的战船,大隋的战船估计只能沉到水中,又何来的胜利之说?
这一次,周法尚选择亲自进京面圣,其主要原因,除了是向圣上递交战报之外,他也有把战船的商讨发现带来了,其目的,也是希望能够借助这次机会,让大隋的战船得到批准,能够去学习甚至改进高句丽的技术。
这就是时代的不同,哪怕敌方是好的,是对的,为将者那也是不敢轻易去学习的,因为稍有不慎的话,那么很有可能就会成为引火烧身,已经为将了几十年的周法尚,他也最是懂得这个问题的。
如果换了是杨义臣或者原水师统领何劲良的话,那估计他们直接就不管不顾地埋头学习了,结果到头来,罪名落在自己头上的时候,他们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工部尚书何在?”杨广这时候,朝着文官班列看了过去。
话音刚落在,王权怀就走出了朝班,对着杨广躬身,“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