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室查看自己卧室的女眷们,那真是白日里见鬼了。自己花花绿绿的衣裙以及私有的金银首饰全凭空消失;但见室内,除了帐幔衾被,梳妆枢屉没动,连床底下的青砖都翻开了。
哭哭啼啼来到县大爷面前,极尽所能添油加醋描述自己看到的狼声狐身鬼影,脚不带声,眼带狐媚……
看前边柜台,县令怀疑张掌柜玩的是苦肉计,卷款远走他乡,这里面可是有他本人的分利啊!
再看后院女眷们的居室,县令又半信半疑澧州县城里是不是闹狐仙?这刮得干干净净的地皮可不是常人能弄出来的。
凡见过许德隆和姜老爹的人都被化成了血水渗入地下,除了女眷们的红口白牙,再没有目击证人。
且后院女眷说来说去,重重复复都是一个貌似蒙面狐仙的说辞,除此之外,就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了。
一夜难眠的澧州县令,措词熬夜写奏折,绞尽脑汁怎样向上级郡府汇报。
这时候就要展示自己的才学了,一字之差,轻则丢乌纱帽,重则满门抄斩。
“报……”
门衙小吏冲进衙门后堂,向两眼通红的县令跪拜。
“何事?”
小吏报得急促,县令的棕色毛笔掉落书案,心中惴惴不安。
“报县令大人,西城肖记米铺一夜之间上百万石粮食不翼而飞,连肖掌柜和他的几个得力助手亦不见踪影。”
“怎么会这样?”县令连连扼腕,自言自语:“难道本县冲煞了狐仙大师?”
急问小吏原因。原来,夜归自家歇息的小杂役,晨起去米铺上工,见大门敞开,里面的米粮空空如也,地上只散落几许米粒。
进里面呼唤肖掌柜却久久无人应答,等慢条斯理梳妆打扮的肖夫人出来,见到铺内如此苍凉惨境后,当场哭得死去活来。
“配马!”丢下撰写一夜未成稿的竹简,县令急步外出,并吩咐衙役集结。
“报!”
门口又冲进来一个小吏,见到县令跪下禀报。
“怎么啦?是不是发现第三家了?”刹住步伐,县令低头问,突然觉得中秋过后的天气还是那么热。
“报!县令大人,写着肖记米铺的粮食发现在东城……东城城外荒地上。”
“哦?”县令掂须沉吟。
发现粮食就好办多了,西城到东城,有二十几里地,上百万石粮食,没有几千匹马车怎么运送过去?车轱辘声,巡夜的兵勇都吃屎去了?会听不见?昨晚怎没人来禀报?
县令快速思索,来到集结衙役的地方。后面那个小吏跟在屁股后面:“报告县大爷,还有一件怪事。”
“何怪事?干嘛不一起禀报?”回头看去,县令心中咯噔一下,肯定不会是好事。
“县……大爷,堆粮的地方,一棵大树上挂着一幅血字。写着:贫者自取,以饱饥寒!富家若取,夜赴黄泉!”小吏一口气说完,后退三步,提防县令一巴掌扇来。
小吏的狡黠,县令也没心机与他计较。来到排列整齐的衙役队前。呼喝安排:
“张拘提,带五十衙役去东城守住粮食,待我上报上司再行定夺。”
“是!郭大人。”张拘捕领命,带着手下奔出衙门。
“杨拘捕,你自带门衙与我先去米铺勘察。”
“是!郭大人。”杨拘捕得令,一马当先,前头领路,后面跟着步卒奔跑。
人走后,郭县令与幕僚伍师爷驰马同去米铺。
路上,幕僚在马上躬身施礼:“大人,小生有几句话,不知当不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