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老仙能给办!
“算!咋就不算,沾点亲带点拐的都算!你能糊弄得了我?咱们不说别的,就单说你上小学偷我家鸡蛋,那时候咱们都住平房……”
“张姨,别从那时候开始算了,再算我儿子都上小学了!不过你要硬说有小孩的话……大前年,我俩还没结婚,有过一个孩子,就做了……可是……才三个月,也没稳,哦对了!我想起来了,孟芳那时候说要生下来,是准备了个银锁,还有红肚兜,还在家里放着呢!这能有关系么?三个月应该还没成形吧……那些东西是不是该撇了才好啊?”我爸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头也逐渐的低了下去。也能理解,谁能说这话还气宇轩昂的。
“诶呦!亏你还说得出这种话!真是不害臊啊!那好歹也是个生命!你没有啥愧疚?做了就做了?也没去庙里给超度一下?”张姥掐腰的手就没放下来过。训儿子不过如此。
“啊?这还得超度啊?你看我也不懂这个……”我爸听明白了,语气里带着点慌乱。这次他和儿子出了这么个情况,肯定是被邪祟闹腾的。估计也是跟之前这个不成型的孩子有关,不然张姥不会这样的的态度。
“你儿子刚才憋过去,就是那个小孩闹的!你自己想想,托生个人得多难,人家修了不知道多少好事儿才来到你家,结果还没见到这个世界就给做了,他能不恨嘛!你明天找个机会和孟芳说了,送庙里超度是最好的办法,他岁数那么小,也听不太懂那些,可怜啊!刚才还回头喊你一声爸爸!”张姥说到这带了一点哽咽,那小婴儿啥也不懂,确实可怜。
“姨,你这说的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您刚才看到了?那我儿子刚才眼看着要过去,也是他弄的?”我爸还是不太敢相信张姥说的话。我是他见到面的儿子,关心是天性使然。那个婴儿没见过面,是一点感情都没带的,刚出这么个事情,他也害怕啊!
张姥点了点头,也不打算安慰我爸了,毕竟只有她能看到婴儿的可怜,我爸的反映是正常人的反应。
“你先回去找孟芳吧,这儿今晚估计不会有啥事儿了,明儿中午我再来!对了,别跟你爸说我和你说的这些,他呀,一辈子都是占个艮!”
“姨啊,这都真事儿啊?你可别吓唬我,要是再有这事儿咋整啊!你留这儿吧,我心里踏实点。”我爸也是头一次经历这种事,慌乱的心里没底。
“大霞不在这儿呢么!瞅你都当爸的人了,咋还这么点出息!我说没事儿就没事儿!”张姥说完就往楼下走,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说走就走了……
一夜无话,转眼间第二天。东北的天永远是标准版的蓝天配白云,雨后,阳光透过大片的云朵撒向地面。东北也没啥好鸟……不是……是不能随处可见珍贵的鸟,两只喜鹊在病房的窗外叽叽喳喳的叫着。
我刚吃完奶,在我妈怀里静静地睡着。一早我爸送走了几位老人,毕竟岁数大了,禁不起一宿一宿的熬,让他们赶紧回去休息。昨晚张姥说的事儿,我爸在大家走后学给了我妈一个人听,现在只剩大霞在门口给张姥打电话。
“咱们现在有两个问题,第一个问题,就是张姨说的,孩子他哥怎么处理?”我爸看着熟睡的我眼睛都离不开,都是不舍。他可能也想到以前那个孩子来的时候的欣喜,舍弃的时候那种无奈。当时年龄还小,不能对孩子负责,如今人生进入新的阶段,老婆孩子都有了,反而因为以前的事情导致发声了昨天那种紧急的事情。
“不是,你别说的那么吓人成不成啊,怎么又来了个孩子他哥,你就说之前那小孩我就能明白啥意思!”我妈紧了紧头上的头巾,有些疲惫的脸上也回想起之前孩子的事情,面上也露出不舍和无奈的神情。
“嗷!行!那小孩,咱们咋送,还有第二个就是咱儿子长牙出来的这事儿,大霞不也说了么,上克爹下克娘,我也不能被“方”着吧(东北话,“方”约等于“克”,克的理解就是相生相克的克)”我爸还在那盯着我说。他明显也有点害怕,看来这俩孩子都没让父母省心。
“行!那你去吧!”
“去哪儿啊?”
“去找张姨啊!你找我 我能办啊?!你自己惹出来的祸你自己弄!自己圆!快点啊!你先问问张姨咋办!”
“那我不也得安顿好你再走么!也不差这一会儿了。”
“大霞不是在呢么,我没啥事儿,用不了多长时间我妈也就来了。你赶快去问问张姨!得带点东西去,张姨也忙活了一宿,高低得给张姨家供的仙家带点东西。”我妈多少明白晚上经历这么一场,张姥肯定是下了大力气了,不然也不会查出来是因为以前那个孩子的事儿。
克父母,谁不怕呀!破吧!况且身边有张姥这个大仙呢!
我爸简单交代一下,赶紧离开医院去找张姥了。
他着急忙慌的去张姥家,在楼下的食杂店买了点熟食又买了条烟还有两瓶酒,拎着就往张姥家去。
进了家门简单寒暄了几句,张姥带着我爸走进客厅。在靠窗户的位置供着张姥家的仙堂,张姥把熟食供在了仙堂面前。一张三尺三的红堂单上密密麻麻写了几百位仙家的名字,窗帘半关着,光线透过窗帘洒落到供桌上,张姥又拧开了一瓶酒,把堂单前的酒盅倒满。
“大斌啊,昨晚的事儿我也和你直说了。你儿子憋住了,最直接的原因就是之前你做掉的那个孩子,也是可怜。”
“张姨,主要我们都不太懂这个,也不知道应该咋送,你给我们出出招呗!”
“这要是招了其他的东西,或者背负着冤亲债主倒是好送,咱们送点金坷垃(金元宝)或者打点些房子车子不出意外的话也就送走了,可是这小孩,送了钱也不知道怎么花,他们也就一味的知道怨恨,所以婴灵在有些时候要比恶鬼还凶。”
我爸一听张姥这么说,也是有点慌,连忙给张姥递了根烟,张姥接过,我爸赶忙帮着点火,这烟雾一升起来,气氛倒是更添了几分神秘。
“张姨,我们确实是因为不懂!您看给我指个道,倒不是别的,主要是孟芳刚生孩子,大家都没来得及庆祝就整这么一出。大夫检查了呼吸道,说是有可能是痉挛,但也没有个具体的诊断,都是推测,说白了也就没查出来个啥。所以还得辛苦张姨,您看看,能不能有啥办法处理,别三天两头来折磨我儿子啊!”我爸满脸虔诚。
张姥点点头,明白这俩人是以为不懂,不是故意不要那个孩子。这是情有可原的,可昨天还没有那么简单!“其实不光是这婴灵的事儿,你还记得你昨天咋过去的么?”
“大夫说我是兴奋过头了!”
“你信么?”
“我…我…我当时就是感觉眩晕,就好像做了一个梦,梦到了个黑狗,在前面跑,我也就在后面追,好像还有蛇啥的,我也记不太清了。他们说我抽的都要吐沫子了,但我其实啥也不知道。”
“这就没错了,昨天不止是那个婴灵的事儿,那个婴灵无非是留恋人间,想夺了那个孩子的身体,继续生活在你身边,还好这事儿没出几年,要是再往后这婴灵长大了,可就没那么好办了。”
“这婴灵还会长大啊?”
“当然,他们无非是看哪儿有野香火或者是剩下的贡品蹭着度日,但是一旦拖的年头长,他们的怨恨积攒的越来越凶,这事儿也就越难办。”
我爸也紧张的点了根烟。
“张姨,还有孩子生下来就长牙……”
“这个不用担心,不打紧,民间说是出生就带牙的孩子上克爹下克娘,但也是要分生日和时辰的,我也问了仙家这孩子啊也有缘分,所以这事儿先不急着处理,这孩子自有仙家保佑。首要任务是先把婴灵和你的事儿处理了。”
“张姨,那咱们到底咋办啊?”
“咋办?俩事儿一起办,今天七月十五,敲鼓请仙,老仙给你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