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辽北院宰相,是陆藏锋的人!
怕是月家书院那些写话本的人,都不敢这么想。
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月宁安一路都是飘的,就像是踩在棉花里,眼前一切都那么的不真实,那么的虚幻……
直到出了倒马关,被关外的寒风一吹,月宁安才真正的感受到了真实,感受到了脚踏实地。
不就是北院宰相,是陆藏锋的人嘛,她慌什么!
有北院宰相做奸细,周、辽之战,他们大周必胜。
她此去,也多了一份保障!
月宁安只感觉全身都充满了力量,她扬鞭驱马狂奔,斗志高昂、振臂高呼:“跟我走!此去,征服北辽!”
“大,大小姐……没事吧?”随行的护卫,被突如其来的喊声吓了一跳,差点没从马背上摔下来。
他们家大小姐,一路魂不守舍,不在状态就算了,怎么突然就……疯了?
几人相视一眼,眼中皆是不解,但此时不是解惑的时刻,护卫们看了一眼,一眨眼的功夫,就跑到前面去的月宁安,连忙驱马追上。
好不容易追上了月宁安,护卫正想要问月宁安,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只见月宁安再次加速狂奔:“快一点,我们赶在午时前,进入北辽。”
“是,大小姐。”护卫有满肚子的疑问,也找不到时机问,只能加速,紧紧跟在月宁安身后。
一行人,一路狂奔,赶在午时前抵达了边境。
北辽境内,三皇子耶律轩逸早已在等
候。
除了三皇子外,还有一个做契丹族打扮的壮汉。
两人见到月宁安,先一步迎了上来。
来不及寒暄,耶律轩逸就将一个木盒,递给了月宁安:“我今天一早起来,这个盒子出现在我的床头,上面写着让我转交给你。”
“多谢!”一路狂奔,抵达北辽境内,月宁安已经平静了下来。
她面色如常的打开盒子,看到里面一截血乎乎的手掌,月宁安面色微变,却什么也没有说,将盒子递给身侧的护卫。
“你……没事吧?”耶律轩逸指了指木盒,担心地问道。
“没事。”盒子里面那截血乎乎的手掌,到底是不是她侄子的,谁也不知道,她不能先慌神:“辽帝不是在上京等我吗?我们走吧。”
站在耶律轩逸身侧,作契丹族打扮的中年男人,朝月宁安拱了拱手:“月当家,果然是商人本色,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去上京谈生意。”
月宁安为什么而来,旁人不清楚,他们二人却是清楚的。
他们二人,正是月宁安搬来的救兵。
月宁安反问:“我为什么要没有心情谈生意?有银钱在手,这世上九成的问题都能迎刃而解,不是吗?”她主要试探一下,辽帝参与了多少?
“月当家一针见血,是我白替你操心了。”契丹男人爽朗一笑。
月宁安朝对方点头:“哪的话,还没有谢过你,特意跑一趟。”
身着契丹族服饰的男人名胡都古,是辽国最大
的商人,出自辽国四大部落之一的女真族。
他常年在辽国各部落经商,习惯做契丹族打扮。
“商人嘛,有利可图,这点辛苦算什么。”胡都古是冲着月家票号来的,也是月宁安选择的合作人。
当然,他吃不下整个月家票号,只是与月宁安合作,在辽国各部落开设票号,以取代金银交易。
是以,哪怕明知月宁安是个麻烦,胡都古还是来了。
有暴利可图,这点麻烦又算得了什么?
双方都各有所图,也不需要再费心试探,简单的寒暄过后,一行人就再度出发,直奔辽国上京临潢府。
可不想,当天晚上,月宁安又收到一个木盒,木盒里同样装着一截血淋淋的手掌。
除了手掌外,还有一封信,信上写着:“你走错了路!”
信上的字是用血写的,五个字都带着长长的血痕,在火光的照射下,刺目至极。
月宁安握着信,整张脸隐在背光处,透着一股阴森。
她高估了辽帝,也低估了……月家人。
坐在她身侧的耶律轩逸,见月宁安久久不说话,犹豫半晌,开口唤了一句:“月宁安?”
“我没事。”月宁安冷冷地看了耶律轩逸一眼:“三皇子殿下,还是要管好身边的人。”
话落,月宁安就将手中的信纸捏成团,丢入火中……
“噗”的一声,火舌将纸团吞没,一点痕迹也不留。
耶律轩逸只觉得背脊一寒,正要解释,月宁安却已经站
了起来,将手中的木盒递给护卫,大步朝营帐走去。
坐在另一侧的,辽国大商人胡都古,也站了起来。
他走到耶律轩逸身旁,停下脚步:“三皇子,连自己的人都管不好,可不是一个好的合作对象。”月宁安明显对他们失望了,这笔生意怕是不好做了。
耶律轩逸勉强露出一抹笑:“是我的失误。”
“但愿不会有下一次。”胡都古拍了拍耶律轩逸的肩膀,显然没有把他皇子的身份当回事。
耶律轩逸脸上笑容不变,直到胡都古走进营帐,他才一脸愤怒的大吼:“查!给我查!这两个盒子,是怎么出现的?”
然而,不等耶律轩逸查出问题,第二天晚上,月宁安又收到了一个木盒。
这一次,木盒里装的是一只血淋淋的耳朵,同样还有一封用血写的信:你猜,他身上那点东西,还能割几次?
除了字一外,角落还有一副,用血画的线路途。
只有一个方向,月宁安看不出目的地在哪里,只知对方要她去的地方,与去上京的路相反。
这一次,月宁安盯着手中的信,半天没有移开眼,脸色黑沉如墨,周身散发着低气压,让人不敢靠近。
她有张良计,对方有过墙梯。
几番交手下来,很明显,她输了!
“大小姐……”耶律轩逸已经不敢开口了,月宁安的护卫担心地唤了一句,生怕月宁安失控。
“改道!”月宁安没有失控,也没有暴怒,
她深吸了口气,近乎平静的下令。
在辽国,连辽帝都无法让对方妥协,她输的不冤。
“月当家,不能改道,他们这是故意在逼你,你一改道,就如他们的愿,落入他们的陷阱了。”辽国商人胡都古,急切地提醒道。
月宁安要是出事了,他跟月宁安的合作就黄了。
没有月家票号做背书,他便是辽国第一商人,各个部落的人也不会信他。
耶律轩逸也反应过来,跟着劝说:“胡都古说的没有错,他们这是不想你去上京。这个时候,你更应该随我们去上京。”
月宁安要是改道不去上京,不跟他父皇达成合作,又怎么能增加他争夺皇位的筹码?
月宁安必须跟他们走。
“不错!他们这么步步紧逼,明显是害怕你去上京,你一改道,就被他们牵着走了,主动权就不在你手上了。”胡都古见月宁安不为所动,只得加重筹码:“我的商队,遍布辽国各个部落,我已经让他们去打听消息了。你相信我,很快就会有月家小少爷的消息。”
耶律轩逸也不甘势弱:“月宁安,辽国是我们契丹人的辽国,有我父皇在,你侄子肯定不会有事。相反,你跟他们走了,要落到他们手上,到时候别说救你侄子,就是你自己也有危险。”
耶律轩逸与胡都古各怀心思,但目的都是一样,不希望月宁安脱离他们的掌控,在合作没有达成前以身犯险,但可惜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