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宁安醒来时,雨已停了。但外面的天气,仍旧阴沉、压抑,气温也变低了,哪怕有藤板挡着,月宁安也能感觉到,洞外的寒冷。
这个天气,最适合窝在洞里烤火了,可是不行,她必须要出去,出去找吃的……
她饿了!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先前她跑了一天一夜,粒米未进,再不吃东西,她觉得她能饿的,把自己给吃了。
而且,就算她能不吃东西,赵启安也得吃点东西,好补充体力。不然,赵启安肯定熬不住。
月宁安叹了口气,往快要熄灭的火堆里添了一把干草和树枝,又走到赵启安身侧,摸了摸赵启安的额头,确定赵启安没有发烧,月宁安捡起一件烘干的黑色布衣套在身上,就推开藤板往外走……
雨虽然停了,但地上的积水并未干,有草的地方还好,没草的地方踏上去满是泥泞,月宁安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好几次差点摔倒。
没办法,她饿的没啥力气了。
月宁安找到了一根树枝,撑着往前走,同时也在脑子里盘算,她能找什么吃的?
凭她现在的体力,打猎、淘鸟蛋什么的别想了,只能寻一些能吃的野果一类,要是能
找到野菜那就更好了。
不行,找到野菜,还得找锅粥,不然没法吃。
就在月宁安左思右想之际,不远处的草从中,突然发出“嘭”的一声响,月宁安吓了一跳,握匕首的手瞬间崩紧:“什么人?”
等了片刻,不见有任何动静,月宁安眉头微挑,一手握着木棍,一手握着匕首,小心地朝发声出靠近。
一步一步,如临大敌,很是谨慎。
是以,当她看到倒在树桩前的兔子,不由得哭笑不得……
“现实版的守株待兔?”她的运气向来一般,今天倒是走了一个好运。
月宁安笑了一下,将兔子捡了起来。
撞死的兔子很肥,足够她跟赵启安两人吃了。有了兔子,月宁安也不再林中多走,寻了几颗野果就折了回去。
回去的路上,听到水流声,月宁安迟疑了一下,还是多走了两步,来到一条小河边,将兔子扒皮清洗干净。
见水还算清澈,月宁安又在林中砍了几节竹子装水。
她和赵启安不仅要补充食物,还得补充水。
装好水,月宁安正准备离去,却不想水中突然蹿出一条水蛇,直朝月宁安面门扑去,幸得月宁安反应快,遇事又镇定,反手一
刀将蛇头斩落。
“啪”的一声,蛇首分离,蛇头落在地上,蛇身掉入水中,月宁安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她虽反应快,没有被蛇咬伤,但着实吓了一跳。
缓了许久,月宁安才平复下心跳,看了一跳落在地上,还张着嘴的蛇头,月宁安认命地挖了一个坑,把蛇头给埋了。
蛇身月宁安也没有放过,直接在水流边剖了,用树枝一节节串好,蛇胆也用竹筒装了起来,准备带回去给赵启安吃。
月宁安带着吃食回去,赵启安仍旧没有醒。月宁安确定他还有气,就没有再管他,将竹筒架在火上烧,又分了一小堆火在旁边烤兔肉和蛇肉。
蛇肉熟的快,月宁安边烤边吃,一条蛇吃完了,体力渐渐恢复。
她没有枯坐在洞里,而是走到外面,寻了一些能烧的枯树枝和草药。
山洞里还有兔肉在烤,月宁安也不敢走远,约莫一刻钟就折回来了。
她一回来,就看到赵启安靠在山洞坐了起来,盯着火堆上的兔肉,两眼发光……
“你醒了?”月宁安顿了一下,差点把手中的树枝给丢了出去。
妈呀,看到皇上那张脸,阴恻恻地盯着兔肉,着实
有点违和。
“你救了我?”赵启安幽幽地抬头,没有面具的阻挡,在火花的照映下,他那张带疤的脸阴沉、惨白,莫名让人渗得慌。
“算不上……我是救我自己。”月宁安被赵启安盯的心里发毛,她强自镇定,将手中的枯枝放在一旁,将装蛇胆的竹筒找了出来,递给赵启安:“蛇胆,清热解毒的。”
赵启安将蛇胆吞了,摸了一把自己的脸,幽幽地看着月宁安:“所以,只有你看到了我的脸,还活着?”
“是!”赵启安这话,是什么意思?
强烈的不安,让月宁安不敢停下来,递完蛇胆,月宁安又拿起一筒烧开,又放凉的水给赵启安:“喝点水。”
赵启安接过水就喝,喝完,似笑非笑地开口:“知道,看到我的脸,会有什么后果吗?”
“野果吃吗?”月宁安又给赵启安,递了一把果子。
这一次,赵启安没有接,他定定地看着月宁安:“月宁安,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我救了你。”赵启安不吃,月宁安就自己吃。
她倒不饿,也不馋,但她总感觉不安,也很不自在,尤其是对上赵启安那张脸,让她尤其的……心里发毛。
她一时
半刻还接受不了,赵启安顶着皇上的脸,摆出阴沉想吃人的神情。
这太不皇上了,当然也很不赵启安。
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赵启安,让她有一种,不知如何面对的慌乱……
“你也说了,你是在救你自己!”赵启安将架在火上烤的兔肉取下来,撕下外表已经熟了的部分,慢条斯礼的吃起来。
他是被饿醒的!
一醒来,看到山洞里的情况,见自己的伤口处理了好,他就知道月宁安没有丢下他。
这个发现,让他的心情莫名的愉悦。这份愉悦,一直到他发现,他脸上没有带面具才消失……
月宁安看到了他的脸!
知道了,皇家不能让外人知晓的秘密。
“但我也确实救了你的命。”月宁安试着跟赵启安讲道理,可赵启安要能讲道理,他也就不是赵启安了。
赵启安压根不接话,将嘴里的兔肉吞下,不紧不慢地开口:“你看到了我的脸,知道了,皇室只有自己人,才能知道的秘密。月宁安,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
赵启安语气轻柔,声音清朗,像是天真无辜不知世事的少年,可月宁安却察觉到了,他话中渗骨的森冷。
赵启安这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