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启安听到皇上的话,翻了个白眼。
“行了,你们君臣要下一盘大棋,你们自己下,别扯上我就行了。我们继续回到月家被烧,还有那群黑衣死士的上头来。”赵启安敲了敲扶手,示意两人都听他的。
皇上没有意见,陆藏锋也没有出声,只是看向赵启安。
赵启安问道:“陆藏锋,你刚刚说死在小巷子里的死士,是岑寒声培养的人?”
“嗯。”陆藏锋扫了赵启安一眼,心里已大致明了赵启安要做什么。
他会尽力配合。
“皇兄,你有没有想过,是谁动了这一批人?”赵启安脸色一沉,看向皇上。
不等皇上回答,赵启安又道:“晴熙长公主在宫里,还在为她的脸要死要活,她没有那个精力,也没有那个本事,把消息送到宫外,命令宫外的死士。最重要的,她也没有动机,她真要能调动死士,只会让死士去杀月宁安。”
“岑寒声被关地牢,那地方除了陆藏锋,谁也进不去;永宁侯还在刑部接受审问,依他与晴熙长公主的关系,他就算知道这批死士的存在,也不可能命令得了他们。同样,他们也没有动机。”
“水横天就算知情,可他同样被关在牢里,也不可能联系到这批人。就算水横天能联到这批
人,依他的侠义作风,也不会让这批人为他卖命,更不可能命令他们对月宁安出手。”
赵启安说完,嘲讽地看着皇上:“皇兄,与晴熙长公主有关系的男人,就这么几个,你说还有谁,能命令岑寒声为晴熙长公主训练的死士?”
“朕明白你的意思了。”皇上狠瞪了赵启安一眼:“万一是月宁安呢?水横天不是交待月宁安,让月宁安保护那些死士吗?”
他就说嘛,启安怎么突然针对起月宁安来了,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
“皇兄,你别自欺欺人了,我们都知道,水横天要保护的,不是这一批已经认主的死士,而是还在训练,未曾认主的死士。”认了主的死士,除非死,不然绝不会背主。
这样的人,谁敢留他们一条命?
水横天虽然重情,可他并不傻。
“就你话多,就你聪明。”皇上没好气地道。
“关我什么事?实话也不能说了。”赵启安无赖得很,手一抬,指向陆藏锋:“皇兄,你要怪不应该怪他吗?现在,全汴京的百姓都知道,陆大将军想要与前妻复合呢。”
赵启安说完,还凑到陆藏锋面前,盯着他的脸猛看:“长得不好看,想的倒是挺好看的。”
陆藏锋一巴掌打在赵启安的面具上,将人
推开,神色淡淡的对皇上道:“崔轶欠了我一个人情。”
“崔轶?薛家的事?”江南薛家的事,人人都以为皇上不知道,其实皇上知道的比谁都清楚,只是底下那些人不想他知道,他就暂时装作不知好了。
左右,现在事情能控制住,他也就装糊涂,等到事情控制不住,他肯定要知道。
“嗯。”陆藏锋一个多字都没有,只应了一声。
这不,他什么都不说,皇上就主动替他补全了:“你找上了月宁安?”
“嗯。”陆藏锋仍旧只是应了一声。
皇上长松了口气:“行了,朕知道了,是朕错怪你了。”
然,皇上那口气松太早了。
陆藏锋摇头道:“没有!”
“什么?”皇上不解地道。
“没有错怪,月宁安确实很好。”他确实喜欢。
“藏锋!”皇上脸色一变,“月宁安朕有大用。”
陆藏锋神色不变地点头:“臣有分寸,不会坏皇上的事。”
“有你这话,朕就放心了。”皇上神色一松,露出一抹温和的笑。
赵启安顿时不高兴了:“皇兄,你这就信他了?”
“藏锋不是你,藏锋知道轻重。”藏锋说了有分寸,他就信。
“没意思。不过,也没有关系,苏、月二家的案子一结束,月宁安就要去青
州了,陆藏锋没有分寸也不行了。”赵启安得意的斜了陆藏锋一眼,陆藏锋仍旧不为所动,像是没有听到赵启安的话。
皇上心中最后一丝担忧也放下了。
月宁安即将去青州,将要与范家的子弟,进行为期十年的家主之争。
这十年内,月宁安都不能成婚。
十年后,月宁安都二十八了,就算藏锋现在一时新鲜,觉得月宁安有趣,十年的时间也足够冲淡一切,更不用提藏锋与月宁安之间,也没有什么刻骨铭心的感情。
想到这,皇上不由得有些同情陆藏锋,他拍了拍陆藏锋的肩膀:“藏锋,朕以后不会再插手你的婚事了,等你什么时候,遇到了想成婚的姑娘,你告诉朕,朕给你赐婚。”
“谢陛下。”陆藏锋微微点头。
赵启安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看不出心里在想什么的陆藏锋;又看了一眼笑容满面,自以为体贴的皇上,心下一叹:他皇兄又掉坑里了,偏偏他还帮着陆藏锋挖坑。
作为兄弟,他真的是很对得起陆藏锋了!
宫内,在赵启安的提醒下,虽然没有证据,但皇上心中已经明白,那批死士是谁的人,心中虽然失望,可皇上并没有做什么。
因为,不需要了!
宫外,苏相听着黑衣人的汇报,本就
灰败的脸色越发的阴沉:“黄金堂!好一个黄金堂,月宁安呀月宁安,本相倒是小瞧你了。”
他的死士,就这么白白牺牲。
他耗费无数金银,才换来的死士,第一次执行任务,就折损了大半,他真的好不甘心。
“主子,属下失职,请主子责罚。”为首的黑衣人,仍旧是单膝跪在苏相面前,可他的额头几乎要贴到地面。
“本相钱财不如人,这事怪不得你。”苏相只觉得喉咙一阵腥甜,他想像以往一样,强行咽下去,可这一次却做不到。
“噗”的一声,苏相张嘴吐出一口血,头一歪,人就晕死了过去。
苏相这一晕,整个苏府兵慌马乱,不管是主子还是仆人,都像是失了主心骨一般,完全不知所措。
好在,苏相很坚强,大夫给他扎了两针,他就醒了过来。
醒来后,他如无事人一般,指挥仆人布置府院,照常为苏予方举行婚礼。
苏予方被下人抬了过来,看到满头白发,一脸干瘦,眼睛凹陷,眸子浑浊的苏相,苏予方当着苏相的面,装作什么也没有看出来,只说了几句叮嘱的话,可一出去,就哭得泣不成声……
他不明白,他们苏家怎么就走到这一步?
他堂堂首相之子,怎么就落到这个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