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冲天的大火,照亮了黑暗的夜空。
“起火了!起火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整个松翠巷瞬间躁乱了起来。
“啪啪啪”无数人家点起烛火,一盏盏连成线,如同星河点点,驱散了夜的黑暗。
听到响动的人家,纷纷打着灯笼往外探,想要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结果还未出门,就被冲天的火焰吓的僵在原地,手中的灯笼掉了都不知,反应过来,也跟着大喊: “是月家,那个方向是月家。月家起火了,大家快跑了。”
“好大,好大的火呀……快,快拿上值钱的东西跑呀。”
慌乱是会传染的,在第一家火急火燎的跑出去后,其余人家见状也跟着往外跑,完全不管大火是不是会烧到自家来。
“救火!快救火!”
也不是所有人,都只顾着跑,也有人跑去提水,朝月家泼去。然而,在熊熊的烈火面前,那一木桶一木桶的水,如同杯水车薪,根本浇不灭不断往上蹿的火苗。
“这火邪门了,你们看……这火只往上蹿了,不往左右两边蹿,你们说怪不怪。”有胆大的,跑出了巷子,回头看了一眼,觉得稀奇,嚷嚷
着大喊。
他这一喊,不少拼命往外跑的人,也跟着停下了脚步,回头望去:“别说,这火还真的只往上蹿,这么大的火,隔壁人家的房子却一点事都没有。”
“奇了怪了!”
“见了鬼了。”
就在逃命的众人,发现火势波及不到自己,渐渐稳定下来时,巷子里又传来了杀猪般的呐喊声:“我的银子呀!该死的,杀千刀的,抢银子了。”
“小偷呀,偷东西呀!快来人呀,捉小偷呀!”
……
松翠巷里住的人家非富即贵,这条巷子里的住户,进出都是马车,家中都有仆从,有人见松翠巷出了闹子,便趁乱潜了进来,想要趁火打劫。
慌乱中,好几家都遭了贼,还有直接动手抢的,整个松翠巷乱作一团。这时也没有人关心,月家的火势是不是邪门了。
禁卫军带兵赶到时,月家的大火还在烧,不仅没有减弱的趋势,反倒越烧越旺,巷子周边的人家,见火势伤不到自家,也不往外跑,派仆人守着自家大门,生怕小偷趁乱闯进去。
禁军卫第一时间,将抬来的沙土倒在月家的宅子外,以阻断大火蔓延。
领头的禁卫,随手拽
了一个看热闹的人到面前:“里面有人吗?这么大的火,怎么没有人救火?”
“没,没人!月家的人都被接走了。就是家里没人,这火才烧起来了。官爷,这火是从里面烧起来,跟我们没有关系。”被拎起来问话的,暗叫倒霉。
他就是凑个热闹,至于吗?
“没人,屋内起火?”领头的禁卫眉头一皱,随手将人松开,就招呼手下的兄弟扑火。
“去敲门,让各家把存水拿出来,谁要不配合,就给我砸了!”火光下,领头的禁卫抽出刀,杀气腾腾。
这月家真是邪了门,一个月遭了三次灾,且一次比一次严重。
这要是普通人家也就算了,偏偏这月家的女主子,跟陆大将军关系不一般,两人……
咳咳,陆大将军现在虽然不管他们,可陆大将军是枢密使,管着天下的兵马,陆大将军虽然不会插手禁军的事,可也算是他们的头。
他们这么多当兵的,连自个儿头的女人都护不住,就算陆大将军不削他们,他们自己面上也无光。
一群禁军本着将功折罪的想法,不顾胳膊的酸痛,提着木桶穿梭于各家,将松翠巷各家的水都清空
了,终于将火势控制住了。
火苗压下来的瞬间,领头的禁军只觉得,一股浊气从胸腔飞了出来,整个人都轻松了。
他们以最快的速度,把月家宅子的大火给灭了,没有让火势蔓延,尽了最大的力,挽救了月当家的损失,就算陆大将军不夸他们,也不会罚他们吧?
想想现在还站在永宁侯府外,一步也不能离开的杜威,领头的禁军就觉得背上疼的厉害。
那一次,杜威那队人挨打,他虽然没有亲眼看到,可事后听杜威那群一说,他光想就觉得头皮发毛,暗自庆幸自己没有被罚。
领头的禁军想到这,又再次打起精神道:“进去看看,查找起火的原因,清点月家的损失。”
此时,屋内还冒着烟,仍有零星的火点在燃烧,禁军也没有空手进来,一人拎着一桶水,见到火苗就浇一瓢,务必保证大火被彻底扑灭。
月家算不上大,禁军很快就转完了一圈,跑来向领头的禁卫复命:“头,我们查了。着火点是主院的书房,我闻到了火油味,应该是有人故意纵火。”
“主院受损最严重,整个主院都被烧光了,什么都没剩下,东西两
侧的院子没有看到着火点,但也烧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一个木头架子在。”
“月家这场火,火势一直是往上蹿的。今晚的风虽然不大,但按正常情况,火势也不会只往上蹿,而不向左右两侧蔓延。我猜测应该是纵火的人,做了什么布置,引得火苗往上蹿。”
“你确定?”领头的禁卫油光满面的脸上,满是愁容。
这事,有点复杂。
他莫不是,被卷进什么大事里了吧?
那人默了片刻,用力点头:“卑职确定。”
“整理成书面文字给我,天亮之前,我要看到。”领头的禁军沉着脸说了一声,转头就吩咐手下的人,将月家这一片废墟看守起来,“保护好现场,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任何人进入,也不许任何人动月家的一草一物。任何人!明白吗?”
既然已经被卷进来了,就别想独善其身,更别想左右逢源。
而且,指不定这还是一个机会。
领头的禁卫交待好手下,一刻不停,打马朝大将军府走去。
能不能搭上大将军府,就看这一回了。
他可不是程叙那个蠢货,甘愿被一群文官拽在手里,做那群文官手中的牵线木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