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里,赵启安虽然还在生皇上的气,但他也很想知道,陆藏锋有没有把事情办好。
是以,哪怕黑着一张脸,赵启安还是呆在皇上的暖阁,等着陆藏锋派人送消息进宫。
从傍晚等到午夜,陆藏锋的人,终于给宫里递消息了:事情,办好了!
听到这个消息,赵启安在高兴之余,又忍不住黑脸。
他为月宁安高兴,可又气办成此事的人,不是他!
明明,他才是出力最大的那个;明明,他才是最先想到,要为月宁安解忧的那个,为什么到最后,功劳全落到了陆藏锋身上?
太气人了!
赵启安眼中的欢喜闪现,就被阴沉给取代了。
他不高兴,偏又奈何不了陆藏锋。
好气!
得到了想要的消息,赵启安一刻也不停留,起身就往外走。
“启安,你说藏锋他是怎么说服苏相的?”皇上见赵启安黑着一张脸往外走,生怕赵启安不高兴,跑去找陆藏锋的麻烦,随意寻了一个理由叫住了他。
赵启安脚步一顿,扭头看着皇上,嘲讽的道:“皇兄你不是都知道了吗?还问这样的话,不觉得可笑吗?”
“启安……”皇上蹙眉唤了一句,面露担忧之色。
启安这状态很不对。
“当年苏含烟为什么逃婚?又是怎么跑出汴京的,皇兄你千万别告诉我,你什么都不知道?”要是没有他皇兄的默许,苏含烟怎么可能与外族人书信来往?
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又怎么可能跑出汴京,真当苏相府的豪奴是吃素的?
皇上叹了口气,道:“启安,朕是皇上,不是神,那是苏含烟自己选的路
。”他什么也没有做,只是没有插手干涉罢了。
可他为什么要干涉?
苏含烟是死是活,与他何干?
“哼!”赵启安不屑的轻哼了一声,扭头就走,只给皇上留下一个背影。
皇上不由得叹了口气,“孩子大了,真是越来越教了。”
他知道启安为何别扭,可是……
他先是天子!
先是皇帝!
先是官家!
而后,他才是一个人,才是启安的兄长。
赵启安走后,皇上独自一个人坐在暖阁,默默地坐在书桌前,直到天亮……
赵启安从暖阁出来后,直接出了宫,可走到宫门外,看着宫门前空旷的大街,却是一脸茫然。
他现在才发现,除了皇宫,他连个去的地方都没有。
赵启安无声苦笑,他没有折回宫,而是沿着长街一直往前走,没有目标,没有方向,就这么一直走着,直到……
天色微亮,站在月家大宅前,赵启安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竟然又走到月宁安家门口来了。
“可惜,你不欢迎我。”赵启安站在月家大门口,盯着月家大门的方向,神情中透着一丝哀伤与委屈。
月宁安为什么,不喜欢他呢?
他那么喜欢她呀!
他那对她那么好呀。
“你什么时候,才能放下陆藏锋?”
赵启安就如同雕像一样,站在月家门口,喃喃自语了,直到天亮才转身欲走,就在他转身的刹那,突然发现……
“这大门的颜色,怎么不一样?”赵启安看了一眼,眼眸微眯,他也不着急着走了,伸手打了一个响指。
一个灰衣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双手抱拳,弯腰行礼,“主
子!”
“月家的大门,是怎么一回事?”赵启安指着那两扇崭新,却明显不一样的门,问道。
“回主子的话,前两日陆飞羽带人,砸了月家一扇门。”灰衣人禀道。
“陆飞羽?”赵启安眼中闪过一抹冷厉,“陆藏锋是吃素的吗?连个隔房的堂弟都管不了,陆家的人是不是以为,陆家出一个大将军,族人也能鸡犬升天?一个个都是爷了?”
话落,赵启安大步朝街口走去。
他正愁找不到揍陆藏锋的理由,这下好了,现成的理由送上门,他要是不好好抓住,都对不起陆飞羽犯的蠢。
赵启安一夜未睡,他不想在陆藏锋面前显露疲态,在去见陆藏锋之前,特意寻了一个宅子,将自己收拾得光鲜亮丽,又换了一套新衣服,这才不紧不慢地,来到陆藏锋的大将军府,不料除了看到几个陌生的下人,连一个熟悉的人都没有。
陆藏锋不在大将军府,陆藏锋的亲卫也不在?
“你们大将军呢?”赵启安本打算悄悄来,打陆藏锋一顿就悄悄走,此刻却不得不现身,找陆家的下人问话。
陆家的下人算是胆大,可突然看到一张戴着面具的脸,没有吓晕过去已是尽力。
被赵启安拉住的下人,根本没有听到赵启安的大话,张嘴就大喊:“小……小偷!有小偷!”
“小偷在哪里?”陆家的护院,人人都上过战场,警觉心极高。
下人一喊,护院就举着兵器冲了进来,看到戴着面具的赵启安,正在“逼问”府中的下人,护院二话不说,提棍就打,“小偷在此,拿下他!”
赵启安不曾
想,他在陆藏锋的家里,居然会被当成小偷,陆家的下人是不是眼瞎了?
他赵启安,哪里长得像小偷?
赵启安正窝着一肚子火没地方撒,见陆家的护院扑上来,赵启安冷笑,将面前的下人随手丢开,“敢把本座当小偷?有意思!也有胆量,不愧为陆藏锋的人!”
“你这小偷……胆敢伤大将军府的人,你不想活了!?”护院见赵启安这般嚣张,顿时气得变了脸,抡起铁棍就朝赵启安的头顶砸去。
赵启安脸色一冷,一脚将人踹飞,“伤你大将府的人又怎样?便是陆藏锋在此,本座也照打不误。”
“你……胆大包天!”护院在战场上,也是以一敌五的好手,在赵启安面前却是不够看。
“胆大包天?”赵启安冷笑一声,冲上前,一脚一个,将涌上来的护院全踹趴下,而后抢过对方手中的铁棍,“本座长这么大,还没人敢骂本座胆大包天,本座今天就胆大包天给你们看!”
话落,赵启安便将手中的铁棍甩了出去。
“啊!”铁棍飞出,巨大的冲击力将欲上前的护院砸倒,随即威力不减,飞向不远处的多宝架。
“哐哐哐……”多宝架上的古董、文玩、瓷器、兵器等摆件,摔了一地。
这还不够,赵启安如同杀神一般,大步上前,捡起地上的铁棍,就朝陆府内完冲去,“小偷是吗?本座今天就将这座陆府偷空!”
陆藏锋不是一个懂生活的人,这陆家满屋子的摆设,都是月宁安精心挑选的。
既然陆藏锋不在,他没有办法拿陆藏锋出气,那就拿这堆死物出气好了。
今天,算是便宜陆藏锋了!
“哐!哐!”赵启安心气不顺,看陆府一草一物都不顺眼,但凡入眼所见的一切,赵启安皆砸毁了。
陆家的护院,见赵启安见物就砸,连门窗也不放过,顿时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强撑着爬起来,前去阻拦:“快,拦住他,别让他再砸了。”
“快,快去找将军!”
“官府!报官!必须报官!”
可惜他们怎么也拦不住赵启安。他们扑上前,只是再给赵启安,揍他们一顿的机会。
“本座今天心情好,不取你们的狗命。”赵启安抡起铁棍,就朝护院的背和双腿砸去,没有对致命的头部下手。
“噗……你敢!”陆家的护院,被打得吐血倒地。
赵启安面色不变,踩着他们的身体,继续往里冲。
“哐哐哐……”此刻的赵启安,就如同最凶残的暴徒,手持铁棍,在陆家前院、后院一通打砸,毁了大半个陆家,将心中的怒气发泄大半,才满意地收手。
“胆大包天的狂徒,你死期到了,我们将军不会放过你的。”陆家的护院与下人也没有幸免,被赵启安一顿狂揍,一个个全身是血的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让陆藏锋来,本座怕了,就跟他姓陆。”赵启安看着被他砸得稀巴烂的陆家,心情大好,将手中的铁棍一丢,在陆家护院仇视的目光下,嚣张地从大门走了出去……
他赵启安敢砸就敢认,要是怕了,就是孬种!
“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陆家的下人气得几欲吐血,有几个伤势较轻的,勉强爬了起来,连忙跑去报官,跑去找陆藏锋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