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凡心里也好奇，这些店老板只知道胡天做了记号，可他们怎么知道胡天给的价钱呢？而且价格还越来越低。
大约过了一两个小时，男人走了十几个店铺，心疲力竭，无力瘫倒在街角，手里死死攥着用蓝布裹着的马蹄金，眼神仿佛要滴出血来，指尖因用力而发白。
他双眼通红，喃喃自语：“怎么可能，这马蹄金怎么才值这点钱？不可能啊。”
语气满是绝望，仿佛灵魂都被抽空。
此时，苏凡在一旁街角默默抽着烟，看着失魂落魄的男人，心念一动，快步走过去。
苏凡先左右张望，确认无人注意，贴近男人身边轻声道：“想卖个好价钱，就跟我来。”
“啊？”男人猛地抬头看向苏凡，见对方没看自己，像是自言自语，“你要是想把这块马蹄金卖个好价钱，就跟我来，别在这傻愣着。”
男人这才反应过来苏凡是在跟自己说话，赶紧起身。此时的他仿佛看到一丝希望，连忙站起来。
苏凡余光瞥见男人起身，快步朝一旁小巷子里走去。男人紧跟其后。
走到一处僻静角落，四下无人，只有几株杂草，还有一只老黄狗在太阳底下打盹。
男人一走进，看到苏凡，一惊：“你不是先前在古董店里那个人吗？”
苏凡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对，我是万德轩的伙计。”
男人皱眉：“是你们老板让你找我的吗？可是价钱太低，我实在卖不了，两万五……”
苏凡一本正经看着他：“告诉我，你这钱是打算干嘛的？”
男人一听，眼神黯淡，垂头丧气带着哭腔说：“我这钱是要给妹妹治病的，她医药费要十几万。我迫不得已才拿这马蹄金出来卖，可没想到只能卖这点价钱。”
男人很绝望，问了十几家店铺，价格一个比一个低，此时已彻底没了信心。
苏凡看着他，心中思绪翻涌，一种感同身受的感觉弥漫开来，认真说道：“你相信我，把你那块蓝布兜换了，再去别的地方问问。”
男人诧异地抬起头，没明白苏凡的意思，奇怪问道：“什么意思？”
苏凡用力拍拍他的肩头：“别问为什么，照我说的做，一定能卖出你想要的价钱。”
说完，苏凡快步转身离开，留下男人站在青石地板路上，望着苏凡的背影，嘴里呢喃：“换布兜……”
苏凡告别男人后，快速返回万德轩。
刚一回去，就看见胡天吹胡子瞪眼站在门台阶上，远远望着自己骂道：“小子，干啥去了，这么久不见人影？”
苏凡有些心虚，但强装镇定说：“我刚才去外面上厕所了。”
胡天显然不信：“店里就有厕所，跑那么远干啥？去哪上厕所了，跟我说说。”
苏凡察觉不对，这胡天问得这么细。赶忙说道：“我尿急，当时您在屋里，我不敢打扰，才去外面的。”
胡天的疑惑稍缓，但还是面色诡异盯着苏凡上下打量：“真的假的？”
“真的。”苏凡点头。
见苏凡不像说假话，胡天才打消疑虑：“行了，进去吧。”
苏凡往里走，胡天猛地抬脚，踹在苏凡屁股上：“赶紧把店里卫生搞了！”
今天让那卖马蹄金的男人跑了，这胡天正不爽呢，又撞见苏凡还开小差，当即便是气不打一处来！
苏凡只觉背后挨了一下，心里不爽，但没表现出来，快步走进店里忙活起来。
苏凡本以为此事能就此风平浪静过去。怎料下午六点多，眼瞅着店铺要打烊，先前那带着马蹄金的瘦高男人竟去而复返。
苏凡正在打扫卫生，见一道人影闪过，下意识抬头，看清来人是那瘦高男人后，顿时一怔。这是怎么回事？再瞧男人的布兜，那块马蹄金还在里头。
苏凡心里“咯噔”一下，难不成这男人没把东西卖出去？还是又被压价了？
一旁的胡天，原本正端着茶杯老神在在休息，见男人回来，立马笑脸相迎，那山羊胡子下露出阴险笑容，凑上去道：“哟，老哥，这不又回来了。我早说，您在外面问的价高不了。”
男人一脸失落。苏凡见男人裹着马蹄金的布兜还是蓝色，便知男人没听自己劝告，没换布兜。估计对方没摸清其中门道，不相信自己，这一下午看他那疲惫模样，定是问了许久，也没卖出满意价钱。
苏凡心中暗叹：唉，好言难劝该死鬼，既然不信我，我也没办法。想着，便自顾自打扫卫生，尽量不去管两边的事。
胡天见男人进来，当即朝苏凡喝了一声：“出去！”
苏凡知道胡天是故意支开自己，不想让自己学那些古董买卖的门道，虽心中不爽，却也不好发作，拎着扫把拖把朝屋后走去。
这次，苏凡又躲在屏风后面静静观察。
瘦高男人将蓝色布袋打开，把马蹄金放在桌上，说道：“老板，实不相瞒，我今天问了一圈价，确实您给的最高。要不您再抬抬价，当是救命了。”
苏凡一听这话，心凉半截，知晓男人这下被胡天拿捏住了。
谈生意，气势最重要，男人现在这副求饶架势，胡天只会更狠。
胡天略作迟疑，叹了口气：“哎，老哥辛苦，家里又是为孩子治病的事。我也不多说，再给您添五百，两万六，成不成？”
胡天说得一本正经，看似随意，目光却直勾勾盯着那马蹄金，心中暗喜：这可是稀罕宝物，转手一卖，少说赚个四五万，十几万都不在话下。
苏凡清楚这马蹄金的价值，他曾跟国内鉴宝专家上门看过，像这种保存良好的马蹄金，价值起码三十万以上。
胡天只给两万六，简直是狮子大开口，吃人不吐骨头。
男人面色犹豫，脸上挣扎得仿佛要渗出血来，犹豫良久道：“老板，您再给抬高一点。”
胡天见男人这副快撑不住的样子，知道这笔生意到了最后拉扯的关键，随即笑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