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和嵘楠他们很快进了密室,进行药物配制。
而百里墨清则是替百里百里墨一处理政事,又在百里百里墨一身边照顾他。
太医一次一次进来又出去,每次都无奈的摇了摇头。
百里墨清的寝宫内,来了一位太监,“王爷,皇上要求见您。”
“本王马上过去。”
百里墨清跟随太监,来到了百里墨一的寝宫。
富丽堂皇的宫殿内,光线十分幽暗,百里墨一就躺在龙床上,双眸紧闭,呼吸微弱,眼底还有一层青紫,看着万分虚弱,若不是胸膛在轻微的起伏着,恐怕无人会相信他还活着的这个事实。
“皇兄。”
不敢去打搅他,百里墨清站在他的身旁,小心翼翼的呼唤道。
“你来了?”百里墨一低沉的声音响起来,他的声线喑哑,轻若蚊蝇,若是不仔细听,很难听的出来,“扶我起来。”
他有很多的话,要和百里墨清交代清楚,趁着现在头脑还算清醒,索性便说了吧,不然若再糊涂下去,恐怕就没机会说了,到时若是成了遗憾,又该如何向列祖列宗交代呢?
“好。”
百里墨清紧抿嘴唇上前,轻手轻脚的将百里墨一搀扶起来,身后垫着一床被子,让他靠在那里,整个动作温柔极了,生怕颠
簸到他。
“皇兄,你的身体好些了吗?”见他如此虚弱,百里墨清很是担心。
“已经好了许多,你别担心。”现在不是说实话的时候,关于自己的身体状况,百里墨一暂时不想告诉他,免得他再烦忧。
“嵘楠的医术很好的,有他在这,定能保佑皇兄安然无恙,福寿齐天。”
在这世上,他唯一信任的医者只有嵘楠,想必有他在此,一切难题都可迎刃而解。
“墨清,哪一日我若是离开了,这个帝位,你来坐吧。”
百里墨一其实心里清楚的很,他此刻的身体早已支撑不住,怕是时日无多,纵观人生一世,他已了无遗憾,只是山河大业,却是让他放心不了。
他没有孩子,只有那位的,可是他的孩子尚在襁褓之中,不能立为储君,而在诸位兄弟当中,唯有百里墨清能够担此大任,所以这一国之君的重担,只能落在他的身上,除他以外,百里墨一没有其他人选。
“皇兄,你又在说胡话。”百里墨清眉头一皱,并没有应下来,“有那么多的神医在,你必定能安然无恙,平安渡过此劫,绍凌国的重任还得由你担着,我不行的。”
百里墨清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更清楚他不想要什么,闲云野鹤的日子过
惯了,就不习惯再被束缚,所以这个皇位,恕他不能承受。
百里墨一身体状况虽然有些令人堪虞,但好在情况很乐观,相信不日便能痊愈,届时还要由他掌管绍凌国的政务,自己这个做弟弟的,怕是不能替他分忧。
“我不可能永远不死,亦是无法长命百岁,等我离开以后,江山总得有人继承,你若不干,叫皇兄如何是好啊。”
百里墨一伸手捂着胸膛,拼命的咳嗽着,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若非他已药石无医,又怎会将江山托于他人?百里墨清为何就不能理解他?
“皇兄,您别激动。”百里墨清一面拍着他的后背,一面说道,“待到那时,弟弟也是垂垂老矣,老了便会糊涂,怎能指点江山?而他现在虽然年幼,可再过个几年,他定生的英明神武,最有资格继承皇兄大业,与我相比,他才是不二人选。”
他如今身体康健,一年年的长大,若要继承大统,他是唯一人选,自己这个先皇之子,又是凑的哪门子的热闹?
百里墨清很有自知之明,严守规矩,活了一大把年纪了,他还不算糊涂,这种事情,除了拒绝以外,不会再有第二个可能了。
“你当真如此不愿吗?”
百里墨一万万没有想到,
这大好的江山,他居然会送不出去。
“弟弟不愿。”百里墨清干脆的拒绝道,没有丝毫犹豫。
“罢了。”百里墨一累了,不想和他继续争执,疲倦的挥挥手,示意他先离开,“来日方长,这件事以后再说吧。”
他的病情瞒不住的,有朝一日,早晚都会露馅,等到那个时候,他再说也不迟,情况如此紧急,百里墨清总不能再拒绝。
只是希望一切真的能来得及。
“皇兄好生休息,改日我再看你。”
百里墨清把他安顿好后,这才离开寝宫。
………
“王爷,王爷…”
百里墨清此时正在与贺兰青衣用晚膳,忽然听见远方有人唤他,蹙眉抬头之时,那人已经到了眼前。
“何事惊慌?”
“皇上…皇上病危,正在急召王爷。”
太监匍匐在他脚前,结结巴巴的说,脸上写满了惊恐与不安,更多的其实是害怕。
“什么?”
来不及问太多,百里墨清急匆匆的赶去见百里墨一。
刚刚来到百里墨一寝宫,百里墨清便闻到了刺鼻的血腥味,不用问都知道,是谁的血,心里没来由的恐慌,他快步赶到百里墨一的面前。
“皇兄,你怎么样?”
伸手揽住他的肩膀,百里墨清一面替百里墨一擦拭嘴角的
血迹,一面焦急的问,桃花眼中,满是紧张还有关切。
好端端的,为何会留那么多血?难道…真的大限将至?
他不敢想,也害怕面对这样的情况。
彼时,百里墨一早已半死不活,只是吊着口气在等百里墨清,看见他来了后,那双涣散的双眼才算有了点光亮,“墨清,你来了。”
“皇兄,怎么会是这样?”他嘴角的血迹,怎么都没办法擦干净,就像溪水一样,源源不断,百里墨清擦的次数多了,开始焦灼起来,“你的身体不是快好了吗?为何还会这般?”
瞳孔微缩,他没办法接受这个结果。
“我的身体好不了了。”百里墨一一面摇头,一面说道,深邃的双眸中,满是苍凉,“早就好不了了。”
他不想走,可他没有办法,事实已经这样,他又奈何得了什么?
如今只叹一句,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怎么会是这样?”
百里墨清一头雾水,根本没有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我其实早就中了毒,那毒繁琐,已是无药可解,今日倒下,怕是起不来了。”他的声线微弱,说话断断续续,每说出一个字,都要费上半天力气,声音也是出奇的小,百里墨清若非将耳朵贴近他,怕是听不见半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