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中,只有百里墨清和皇上,两人四目相对,不知相望了多久,谁也不肯退让。
伺候的下人都被差遣。
空荡荡的养心殿中,威严与抗击的气氛,弥漫四周。
视线电光火花,在空气中无形的交错着。
二人身边的茶水,一口未动。
王德擦去额头冷汗,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去:“皇上,福晋已经安顿好。”
打破的沉静。
令二人眉头纷纷动了一下。
百里墨康勾起笑容,拿起旁边的茶杯喝上一口,目光始终没有在百里墨清的身上离去,他挑眉道:“庸王,你可听见了?”
百里墨清眉眼一沉:“听,是听见了。可不知皇上其中有何深意呢?”
再一次寂静。
这种气氛,王德实在是难以抵抗,向后退了一步道:“皇上,奴才在外守着,有什么吩咐,您喊奴才就是。”
百里墨康挥了挥手。
王德退了下去。
过了一会。
百里墨康面露威严,口吻深沉道:“自小,父皇就甚是喜爱你,你刚生下来,就稳坐太子之位。朕当时驻守东郡,每日每夜都在刀尖上生活,朕不甘心啊。”
“终于等到你出宫修养,本以为父皇会召朕回宫,可朕那时在东郡,
等了足足三年,没有等到回宫的消息,却等到了你回宫的消息。”
“凭什么?”
“我自幼十二岁就前往东郡,足足在东郡呆了三十年。皇天不负有心人,你自掘坟墓,终于在朕四十二岁的时候,回到了皇宫,得到了皇位。”
说道这里,百里墨康攥拳,回顾这往事。
百里墨清不言不语,继续听着。
百里墨康忽然眼里充满渴望:“初次见到青衣时,朕就知道,青衣是朕命中注定的人。”
低眉严肃,“五弟啊……朕大好的青春都给了东郡,难得的权利,朕定会死死捏在手中。朕把所有都让给了你,你就把青衣,让给朕吧。”
他言语中似乎带着可怜的恳求。
又似乎带着威严的逼迫。
百里墨清意味深长的喝了一口茶水,呵呵一笑道:“听着皇上回顾往事,的确很多心酸。”
话锋一转,面色沉了下去,皇上当年与太后做了些什么,臣弟又为何出宫修养?难道皇上不知道吗?”
冷言淡漠:“臣弟与青衣相识,相爱在先。皇上能爱慕臣弟的妻子,是臣弟妻子本身的魅力无挡。臣弟高兴,可也要警告皇上一句。我与青衣生死相依,永生永世,绝不分
开。更不会拱手相让了。”
他的决绝,让百里墨康身心受到屈辱。
之前的一丝委婉,谦让之感,全然消散。
而是坐直身板,扬起一副皇帝拥有的威严与霸道:“既然五弟这么不识抬举,那就别怪朕,用非常手段了。”
百里墨清根本不屑于他的言语,而是呵呵一笑:“皇上手握天权,臣弟虽然不能反抗,可终归有自己的意愿。臣弟会做出什么事,全在皇上的言行举止中。”
百里墨康剑眉一紧:“此话何意?”
百里墨清嘴角一勾:“皇上聪明绝顶,难道会不理解臣弟的意思吗?”
百里墨康“哈哈”一笑,“你的确有父皇的风范。”
转眼冷漠,“父皇享年六十三岁,不也同样希望返老还童,迎娶青衣?朕如今已经年过四十,和出生晚,二十多岁的五弟,不一样。朕要享受当下,不论五弟要怎么做,朕,来者不拒。”
百里墨清冷冷一笑:“那皇上属意如何呢?”
百里墨康得意笑了笑:“既然你不肯放手,那朕就从青衣身上下手。只要让青衣留在宫中,朕会让青衣心甘情愿的和朕在一起。”
百里墨清讽刺:“软禁的手段,皇兄和太后不愧是
母子。”淡然,警告了一声,“皇兄这般决定,臣弟总不能出兵造反,况且,事宜也不到。”
一杯茶喝尽,百里墨清怅然一笑:“宫中奢华万分,比王府强百倍。既然臣弟的妻子留在宫中,那皇上应该不会在意,多了臣弟这一双筷子。臣弟与青衣夫妻同心,共患难,臣弟就在宫中住下了。”
百里墨康狭长的双眼微微眯起:“你觉得朕会让你留下来吗?”
百里墨清剑眉下的双瞳微微一紧:“那皇上觉得臣弟,会全然听话吗?”
百里墨康沉默。
他有千万种法子,赶百里墨清出宫去。
可刚刚百里墨清的话中有意,让百里墨康无法顺心而做。
若真的稍有差池,后果不堪设想。
百里墨康呵呵一笑:“五弟,朕自然会留你在宫中居住。只是这宫中,怕是你享受不来的。”
百里墨清摇头反驳:“臣弟自小在宫中生活,再熟悉不过。而且,刚回宫中几年的皇上,若是哪不知道,还可以问问臣弟。”
百里墨康,暗自“责……”了一声。
很快便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叫到:“王德。”随后吩咐,“庸王想在宫中住上一段时日,在东苑找个宫殿,让他住下
便是。”
东苑是宫中偏远的宫殿。
若住在那里,要与青衣见上一面,难上加难。
百里墨清起身道:“皇上,长春宫一直空着,臣弟住在那里即可。”
百里墨康想了想,长春宫离酒香池也不近,他愿意住,就去住吧。
便笑道:“也好。只是长春宫如今已是冷宫,配套设施上短缺,庸王若能住习惯,去住便是。”
百里墨清故作感谢:“如此最好,多谢皇上了。”
之后。
王德带百里墨清来到了长春宫。
一进长春宫,门刚关上,十几个士兵,就守在了长春宫门口。
百里墨清回头看了一眼,升起一抹神秘笑意,入住长春宫。
——
夜晚寂静,令人迷离。
此刻的落将军府中。
暮霞端着一些吃食来到房间外。
看着里面烛光映射的影子,她脚步停顿。
听闻下人说,落景枫回到府中,就一个人坐在房间中发呆。
已经一个时辰了。
暮霞敲了两下门,没有反映。
轻轻一推,房门打开。
她悄然进入。
看着落景枫坐在椅子上,手中拿着一条白色的丝帕,细细端详。
偶尔会凑上去闻上一闻,沉浸在帕子的香味中。
“将军?”暮霞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