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转既。
三月已过。
春暖花开的季节,血族侵袭绍凌河东县城,导致河东县城与其管辖范围内的乡下,生灵涂炭。
河东县城位于京城南部,距离南郡几里地的距离,县城规模较大,促使几万人开始了逃荒之路。
在此刻的绍凌五十四年时,引发了庞大的饥荒。
皇上下令各家上交粮食,任凭各个官家,在吃食上节俭,皇上也要在皇宫之中逍遥度日。
此举动,引发群众剧烈不满,经常击鼓喊冤。
却无济于事。
血族入侵,不仅为绍凌带来乱世饥荒,血族还占领了河东县城,不少血族之人久居于此。
唯一规定便是,血族不能踏入京城半步。
可即便如此,群众不知,不少达官贵人知道,若不是皇上默许,凭借绍凌的兵力,即便两败俱伤,也不会造就现在的麻烦。
走在街上,随处可见逃荒而来的人群。
那些相对来说有些家产的人,基本都在京城交界之处,买了小宅子定居,也因此,京城郊区的房产价格,足足涨了几百两。
腿脚利索,年轻之人也在京城找了活计,而那些老弱病儒,幼小孩童,只能拾荒度日。
京城繁华街道一片萎靡景色,更不要提及外面那些,如丧尸般游离的百姓了。
“奶奶,我饿,我饿。”
行走在街上的青衣,听见女娃的娇嗔。来到馒头铺,买了几个馒头送给小女孩,见她狼吞虎咽,牙还没长齐呢。
突然。
年迈的老人一把夺过女孩手中的馒头,往自己的嘴里塞。
小女孩“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
听见小孩哭,在一旁穿着破布衫,乞讨的女人跑回来,抱着小女孩安慰:“杏子,乖,不哭。”
抬头含泪指责,“娘,杏子才四岁,你怎么能跟她抢吃的呢?你就不能让让杏子吗?”
老人一口一口咬着馒头,翻着白眼嘟囔着:“一个女娃子,以后有什么用?吃一口都浪费粮食。要不是你拦着,我早把她卖到妓院里了。”
说完,老人靠在墙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儿子儿子死了,剩下你们两个没用的母女,说不定哪天你母女看不上我,就把我整死了。我不如自力更生,还能活着老命。”
女人默默的擦着泪水。
看到这样的场景,许是出于本能,青衣升起一股酸涩。可她若继续救济这家人,定
会有其他灾民找上门来。
庸王府虽吃喝足够,却也养活不了成千上万的灾民。
长叹一口气,怀着伤感,缓缓起身离去。
回到王府中,不见百里墨清人影。
因为血族入侵的关系,各个官员每日都会在朝廷待上一整天。
青衣让陆匀把凛香和蝶锦叫到了正堂来,瞧见凛香穿着简朴,也不失优雅,可见是个懂事的。
相反,蝶锦就不一样了,依旧花枝招展。
青衣摸了摸身上的衣裳,严肃道:“我今日所穿,是北山下,会纺织的妇人所做,针脚甚好,布料也是纺织机织出来的,手艺甚佳。凛香,从今往后,王府上下的穿着,就去北山下制作,一来省了开销,二来也给她们一些活计。”
凛香点头:“是,妾身着手就去办。”
蝶锦不情愿了,不屑道:“福晋,我也知道你是为了王府生计,可也不能委屈了咱们自己不是?我向来穿惯了上好衣裳,粗布麻衣,不适合我。”
“我让你穿粗布麻衣了吗?”青衣冷眼,抬眸威严道,“你身为客,实则为寄居。吃王府的,用王府的,却不见你给王府带来什么收益,无权言语。”
语毕,再次看向凛香,交代道:“你尽管去办,谁若敢拦着,不听话,你尽管发挥侧室的权利。至于剩下的事,等王爷回来,我自会与王爷商议。”
凛香礼貌道:“妾身知晓。”
蝶锦不屑的“切。”了一声,扭着屁股就走了。
夜晚。
青衣为百里墨清一边更衣,一边说:“王爷,来京的灾民越来越多,京城景象更是一阵萎靡。今日,我让凛香减少王府开销,王府的粮食足矣王府上下吃食,不如拿出一半的粮食救济灾民,虽解不了远水,可就当是安抚民众了,您意下如何?”
百里墨清换上睡服,将青衣抱在怀里:“从宫中回王府的一路上,本王心里真是难受。你的提议很好,可我每日天未亮,就要进宫,这件事,就交给你处理吧。”
青衣点点头,扶着他躺下:“王爷日理万机,早些休息。妾身回去甘堂阁,着手准备着。”
百里墨清实在是疲倦,便没有挽留,仅是在她手背上留下一吻,便睡了。
青衣出了落阳阁。
嵘楠就从门后出来,走向青衣身边,微微一笑道:“姑姑,不管你变成什么样,这心系天下的本心
,是永远都改不了的。”
青衣淡然一笑:“从小便是被这么教导的,如今百姓受苦,我又怎能看的下去呢。”
嵘楠担心道:“只是姑姑,以后免不了杀戮,有杀戮百姓就会受苦,到时候,您岂不是自己让自己难受吗?”
青衣摇摇头:“若真到那时,此时自然是不能与其相提并论的。况且,我只是见不得皇上昏庸,让百姓受苦。我不是心疼绍凌,只是心疼百姓罢了。”
嵘楠与青衣并肩齐行:“姑姑,您让我盯着皇上,对于血族之事,皇上虽然秘密处理,可我还是查到一丝端倪。而且,那个黑衣人的背后,的确是皇上。”
青衣脚步停顿,思考一会儿道:“找个机会,我们去河东县城瞧上一瞧。”
嵘楠“恩。”了一声。
次日一早。
王府厨房就开始忙碌着,而且,一早赵伯已经将消息送了出去,直到晌午,王府门口堆积了密密麻麻的灾民。
为了确保灾民能吃饱,在足够用的情况下,便给每一个人一个馒头,一碗粥。
见灾民吃的香,青衣心里升起一抹暖流。
她看向天空,想来父亲母亲,会不会怪她对绍凌子民这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