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大家都很意外。
尤其是隋主任,虽然搞不清楚眼前的人是谁,发生了什么,但出于礼貌,还是笑着点了点头:“你好你好……”
随后,他转向二筒,微微挑眉,眼神中带着询问,
“这位也是……和小胡一起的?”
“不,我是草庐民宿管理有限公司的项目总监江上舟。”
还没等二筒开口,江上舟又重复了一遍。
担心隋主任不清楚他的实力,进而深入介绍道,
“草庐,全国有三千多家连锁店,行业排名……能到前三的位置吧!”
隋主任脸上顿时流露出一丝惊愕。
他虽然不懂商业,也没听说过什么草庐花庐,但仅这两个数字,就让人咂舌。
黄厂长更是一脸羡慕。
自己为鞋厂辛苦了大半辈子,也挨了大半辈子的骂。
对他而言,如此耀眼的成绩,是祖宗八辈努力几百年都够不到的天花板。
不由对江上舟肃然起敬,主动凑上去伸出了手,陪着笑脸:
“江总您好,我是强有力鞋厂的厂长黄书文。”
“黄厂长,恭喜恭喜,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啊!”
江上舟的主要目标是隋主任,说了两句漂亮话后,又转了回来,
“隋主任,刚刚听您说,本地企业有很多宣传推广的需求,能具体了解一下吗?”
“这……”
震惊是震惊,敬仰归敬仰,但隋主任还是有分寸的。
江上舟的身份尚未得到确认,况且自己也不清楚对方和青年养老院的关系,不能贸然交底。
他迅速扫了一眼二筒和胡贝朵,问得相对隐晦,“合适吗?”
这是一个促进合作的绝好机会。
胡贝朵正要开口,突然想到之前的不愉快,下意识看了二筒一眼。
见他并没有阻拦,默认得到首肯,这才搭了话:
“合适,太合适了!隋主任,江总来天堂坳,就是谈投资的,以后草庐和青年养老院是一家人,不分彼此。”
“真的啊!”隋主任的三观再一次被颠覆了。
现在年轻人玩得花样,自己真是看不明白。
不过是随处可见的老房子,随便收拾收拾,摆几张桌椅,挂几条写了毛笔字的白布。
不仅客人趋之若鹜,还能吸引来投资!
这……这也太……太不可思议了!
黄厂长也有同样的感受。
但他毕竟经营多年企业,相对隋主任而言,还是比较谨慎的。
见胡贝朵言之凿凿,忍不住问了一句:“打算投资多少呢?”
“正在评估,细节不方便告知。”
江上舟把话接了过去,
“我们公司在投资方面向来把控得比较严格,要将目标企业的所有资料递上去,经各部门一轮轮地审核,想要拿到结果,最快也得一个月之后。”
“对,严格一点好,后边省了很多麻烦。”
黄厂长想到自己以前也曾接触过所谓的投资商,每次都是雷声大雨点小。
一开始大饼画得溜溜圆,厂里上上下下当财神爷一样供着,不仅车接车送,还包吃包住。
结果到最后一拍屁股走人,再也没了音讯。
被坑几次后,他渐渐摸清了中间的套路。
凡是轻易许诺的,凡是大吹大擂的,基本都不靠谱。
两者一对比,对江上舟的印象分增添了不少,同时也真心为二筒高兴,
“草庐能来落户,绝对是天堂坳的一大幸事,青年养老院功在当代,利在千秋啊!”
“黄厂长,您严重了。”
最开始的兴奋劲儿过去后,二筒心里始终不是很踏实。
自己明明想踩着家乡的土地,踏踏实实做点儿小事,没想到却机缘巧合被各种力量推着往天上去。
飞得越高,越没底。
一方面是远离的初心,另一方面觉得不那么真实。
艰难的活了三十几岁,前路突然变得一片光明。
难道世界上真的有否极泰来这回事?
说实话,他不是很相信。
不过,大家此时对未来充满了憧憬,尤其是隋主任,抬头纹都笑开了。
自己不好扫兴,含糊道,“评估能不能过,还不一定呢,等真过关了,再说吧!”
听到这话,江上舟深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表情意味不明。
不过,只是片刻的冷场,大家就又恢复了刚刚的热络。
仿佛二筒的不乐观,只是一段无关紧要的小插曲。
胡贝朵听出了江上舟的言外之意,拿出手机调出ppt,问邮箱的同时,还不忘提一嘴:
“筒哥对投资的事相当重视,连夜把资料整理好了,江总,我现在发给您。”
“嗳,稍等。”
江上舟思忖片刻,转头看向隋主任,
“要不,辛苦领导,把有合作意向的本地企业也一并发过来吧,多几个筹码,胜算也大一些。”
“对对对……”这可都是隋主任的政绩,也可以说是仕途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别看官儿不大,年纪不小,但还是想着在退休前往上面努一努。
其他暂且不提,光工资一个月就比现在多好几百。
他不贪不腐,只要能在合理合法的范围内,拿到应得的,就心满意足了。
经过胡贝朵一番麻利的操作,青年养老院所有的资料经营数据都发到了江上舟的邮箱。
隋主任也忙着打了好几通电话。
各家企业都表示热烈欢迎,都希望能搭上这波财富的快车。
鞋厂的职工们一直陪着,个个喜笑颜开,简直比发工资加奖金还高兴。
傅佳佳也拉着林熙维出来祝贺。
她最近迷上了泥塑,和清冷艺术家的关系近了许多。
梁风荷却一直和楚洪涛待在一块儿,她远远瞧着众星捧月的江上舟,觉得既熟悉又陌生。
熟悉的是,他身上的意气风发,简直和上大学时一模一样。
张扬肆意,旁若无人。
陌生的是,他眼神中不时闪过一些自己看不懂的东西。
像是狡黠,又像是算计,商人的野心藏都藏不住。
“听说是一个亿的投资。”楚洪涛抱着肩膀,冷眼旁观,“你信吗?反正我不信。”
“呵呵……”梁风荷不知道说点儿什么好,干笑了两声。
楚洪涛不想看她执迷不悟,终是没忍住,这次说得很直白:
“我无意破坏你们的感情,但来的路上,我听见他跟老婆打电话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