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多人的动静不小,向来在战场上眼观八方,耳听四路的墨南初,从一开始就注意到了。
就连方才的紧急刹车,他也都看在眼里。
墨南初身形一闪,来到了队伍中间,表面上是在给他们挡住攻击,实际上那双眼睛,却是不住地往周围去看。
此时他已经是队伍中的精神支柱,余下十几个御林军自然关注着他,也都立马注意到了他的异样,余光一侧,也发现了隐遁在一旁的同伴。
沉重的气氛开始在蔓延,他们被背叛了,不然为何,其余的同伴会见死不救,明明都已经到了!看不出他们多么艰难吗?
墨南初眼眸微闪,急忙上前,将差点被抹脖子的士兵往后一抓,长剑往前一刺,解决掉那个偷袭的敌人,救了他一命。
他本意是想提醒他们,让他们认清楚南瑜玉的真面目,可没想要他们因此丧命。
“众将士听令!进攻!”
恢宏的声音响起,隐遁在一旁的将士们都神情一奋,不带一丝犹豫,遵从着他的命令,瞬间出击。
一声声亦是清脆,亦是混重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南瑜玉有些错愕的抬起头来,仔细的盯着墨南初看。
他手底下的士兵,明明都被他下令原地隐遁在一旁了。
可为何,墨南初不过是一声命令,甚至于都没有特意召唤他们,他们就自觉听从他的命令了呢?
南瑜玉百思不得其解,眼神逐渐阴狠,明明那些士兵,都是他手底下的啊!
若是让墨南初知晓他的想法,必然会嗤之以鼻,南瑜玉向来干惯了刺客暗杀一流的行径,又哪里会有沙场战士的威严霸气。
身为正规军,军令森严,将士身上都有一股浩然正气,与决一胜负的信念。
而这些,都是南瑜玉所欠缺的,所以他虽有士兵的管控权,却并非真正的顺应军心。
他们也并非真的服气于他,在军队中,奉行的是强者为尊!
本来攻势还很是猛烈的黑衣人,注意到这一变故,纷纷都围在一起,忌惮的看着周围的士兵,眼底闪过决然,就要服毒自尽。
可惜,从一开始,墨南初早就有所防备,往事历历在目,战前就给士兵下了命令,让他们时刻注意这种情况。
果不其然,一发现他们有这种迹象,所有士兵的神色都变了。
率先反应过来的士兵,握着手中剑往前一刺,伤了
对方的手,趁机将一直藏好的布料塞进对方口中,再一横劈,就把人给拍晕了。
他们的手法各有不同,有的直接拍晕,有的将掐住对方的嘴巴,有的先禁锢对方手脚。
见他们手法激烈又极具针对性,敌人们猛都有些怒了,大抵是被激起了血性,干脆也不服毒,纷纷拿出杀手锏,想在死前拖人下水。
墨南初眼眸微动,余光扫过南瑜玉的方向。
南瑜玉似乎对身旁的御林军很是放心,就连杀敌,都有些心不在焉。
不过,墨南初觉得有趣的是,不知南瑜玉是蠢还是怎么想的。
在南瑜玉身侧的,大部分都是先前,跟他在此地拖住敌人的士兵。
他们对南瑜玉的敌意,可不是一般的大。
若是出了什么意外,让他受伤,也是有可能的事。
事实上,御林军并没有如此做,他们再怎么样,也是经过条条筛选出来的,对皇室也向来是最忠心的。
因此,即便是心中有所不忿,却也还是尽力去保护南瑜玉,这也就导致南瑜玉越发地散漫了。
墨南初打昏一个黑衣人,不过是一侧头,就发现了情况,连忙喊道:“五殿下,小心!”
“什么?”
走神中的南瑜玉听到他的声音,突然身子一颤,很是惊疑地往他看去。
也因此,忽视掉了一个不小心被中伤,身子即将倒地的敌人。
他似乎很不甘心,用力一抛,手里的剑便飞射出去,而且方向又恰好往南瑜玉而去。
噗呲一声,是肉身被划开的声音,带着轻微的布料撕扯的声音。
南瑜玉愣愣的低头,看向自己肩膀上,差点靠近心脏的剑尖,缓缓抬头,对上了墨南初那双盛满关心担忧之色的眼眸。
他居然会关心我?若是他不提醒的话,这剑,可能都差点刺入心脏了吧?
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心底翻滚,他实在是难以接受墨南初的好意,这让他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卑鄙小人。
面色不断的变化,南瑜玉无力的往后倒退了几步,最终坐在地面上。
“殿下!您怎么样?没事吧?”
在他们的惊呼声中,他抛弃了刚刚的想法,心底只有埋怨。
既然墨南初看到了,凭借着他那不俗的武功,怎么就不能救下他呢?
受伤回去,父皇必定要对他的武力值失望,甚至觉得,他可能还不如墨南初呢!
该
死!这次出来,为的就是刺杀墨南初,连带着还得到父皇的青眼,立下功勋。
结果呢?几乎什么都没得到,就连功勋,都得和墨南初平分!
点点恶意在他的心头弥漫,虽然墨南初不能透过那些士兵,看到被他们团团护住的南瑜玉,却也感到一股寒意。
结合方才的事情看,很是轻易的便把这感觉,和南瑜玉联系在一起。
“呵!”他不禁轻笑,眼底寒光一闪,身形如鬼魅一般,在人群中来回地流转。
害人者,人横害之,这不过是因果轮回罢了。
若是输不起,那就不要出来外边玩!
等场面逐渐平息,墨南初收回了剑,甩了甩剑身,上边的血迹从凹槽缓缓流下,点点红梅,滴落在凌乱的地面上。
“五殿下,您没事吧?”
经历苦战后,墨南初脸颊微红,整个人看起来却是越发地明媚,就连有些破损的战甲,都衬得他威风凛凛。
南瑜玉目光微闪,他战甲被脱,上半身赤裸着,肩膀处还被绷带缠绕,怎么看,都有些狼狈啊!
“无事,墨王威风凛凛,不过是久病初愈,便能做到如今这种地步,实在是让我心生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