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忧谷谷主?就是传闻中,活死人肉白骨的忘忧谷谷主?她如今在你的府上?”
【实在是抱歉了,谷主,如今,是真的迫不得已。】
黎汐月余光扫向墨南初,眼见着他点头,“是!”
话音刚落,朝帝就越发地兴奋了,那简直可以称得上是欣喜若狂。
忘忧谷向来有一条规定,忘忧谷可治天下任何人,却唯独不能与皇宫搭上关系。
同理,若墨南初不是异姓王,即便是他有忘忧谷的名额,也依旧得不到救助。
多少年了,忘忧谷谷主才再次出现在皇城里,虽明文规定,不可和皇室之人沾染上关系。
但任何事情都有空子可以钻,历史上,皇室之人装扮成平民百姓,亦或者假装偶遇,甚至用强权来逼迫,各种手段层出不穷。
皇室之人擅长制定规则,同样也擅长破坏规则。
欢喜过后,朝帝皱了皱眉,装作担忧似的问道。
“你如今身体如何?是否依旧难受?这身体好不容易好起来了,可不能因为此次变故,而前功尽弃。”
【这糟老头子,怕是巴不得我前功尽弃吧?】
这话听得黎汐月也想附和,大家心里都门清着,偏生要虚与委蛇,阿谀奉承,实在是恶心极了。
“还
好,如今不再那般疼痛。”
“墨王乃是国家重臣,伤势关乎国本,来人,传御医过来,让他好好为墨王诊治,别因一时疏忽落下了病根。”
墨南初低头道谢,眼底却冷然一片,【只要事情脱离了你的掌控,便不喜,慌张,想要重新将一切都掌握在手里吗?】
黎汐月垂目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脚步声从外边缓缓响起,前来的却不是御医,而是南瑜玉,“父皇!”
朝帝看到他,眼前一亮,就连眼底的慈爱,都真切了几分,“不必多礼,如今形势如何?可有活口?”
“臣无能,赶到时已经迟了,当时战况激励,在场只余四位贼人,虽极力留活口,但他们发狠,咬下口中毒物,纷纷毒发身亡。”
“至于其他被击败之人,即使有幸存者,却见情形不好,竟也自杀而亡,事出匆忙,儿臣与众将士都没能阻止他们。”
南瑜玉说得那是言辞恳切,但这话听就是有些不对味,像是在上眼药!
但相对而言,黎汐月松了一口气,既然没提及还有其他人在场,那便说明,师兄趁乱逃走了。
果然,他行走江湖,那轻功不是白练的。
朝帝面上的笑容收敛,有着皱纹的脸微微一抖,瞥向墨
南初。
“那还真是可惜了,墨王,你能够猜测出,究竟是何人想要你性命吗?”
墨南初摇了摇头,“臣不知。”
【要我命的人多了去,我又怎么会立马知晓,究竟是何人要治我于死地呢?就单说这殿上,你们二人,怕也是想要我的命吧?】
交谈间,御医终于到了。
颤颤巍巍前来的御医扶着胡须,刚站稳,便碰的一下跪地行礼,“参加陛下!”
“徐太医不必多礼,朕让你过来,是让你看看墨王的身子情况。”
仔细观察那老御医的面貌,黎汐月眼眸微动,徐老太医,他一生都在皇家度过,向来忠心于陛下。
要说朝帝最信任的御医是何人,那铁定便是这位老爷子了,只是他年老体弱,如今已很少出手。
只是这次祈福,他怎么会跟过来?莫不是朝帝的身子出了什么差错?需要他时刻陪护。
这般猜测,黎汐月不禁回忆起他方才的异常,知晓谷主在朝都中,那般表现,似乎欣喜过头了?
敛下心神,她眼眸一动,便见那徐老太医把完脉,缓缓站起身来。
“大喜!墨王这身体不知为何痊愈,再无疲弱之相,这腿脚,如今也无恙。”
“不知用了什么手法,就连墨王这身
体,都比以往还要好上三分,老朽自愧不如呀!只是,既然墨王无恙,为何还坐在轮椅上?”
对上徐老太医真诚的眼睛,墨南初嘴角微勾,再次重复了上次的答案。
“身体才好,刚经历打斗,谨听医嘱,需要休息。”
这徐老太医不简单呐!黎汐月眼底闪过一道莫名的光,一股不祥的预感笼罩全身,捏着椅背的手收紧。
“原是如此,只是不知究竟是何人为墨王医治?老朽佩服,舔着脸,想讨教一番。”
徐老太医笑嘻嘻地起身,对着墨南初微微行礼。
墨南初都还没开口说话呢!朝帝便自作主张替他做决定。
“是忘忧谷谷主,徐老太医向来喜欢研究医术,如今那谷主在墨王府上,你若是想去探讨医术,想必墨王是不会拒绝的吧?”
此刻,不只是墨南初内心爆粗口,黎汐月也在心底暗骂了起来。
但受场面所迫,墨南初只得微微一笑,“自然不会。”
话音刚落,黎汐月便伸出手来,点了点他的肩膀。
还在这跟他们聊什么呀!想知道的都知道的,他们的目的都达到了,我们快点撤吧。
墨南初没有让她失望,微微低下头,阴影落在他的眼下,他抱歉一笑。
“大病初
愈,身子有些疲惫,余下的事,便全权交给陛下处理,臣便先退下了。”
本还担心他会不会趁机揽权,朝帝听到这话,当即心情舒爽,摆了摆手说道。
“既然墨王身体不好,那便快些去歇息吧,别再受累了。”
黎汐月对着南瑜玉点了点头,也就带着墨南初离开了。
重新回到院子里,之前的尸体早就被清理一空,就连地上的血迹都清理得干干净净。
若不是墙面是还有几道剑痕,黎汐月都会怀疑自己记错了,觉得这里压根没有发生过打斗。
“进屋吧。”
两人没有多加停留,回到了屋内。
在进屋前,她观察到周围的警戒队伍壮大,怕是朝帝派过来守卫的。
还真是小心思不断,顺带着想要监视墨南初吧?
黎汐月眯了眯眼,推开门,点亮了烛火,暖洋洋的光照耀在身上,这才感受到了几分暖意。
“当真不知是何人派来的?”黎汐月挑了挑眉,扒开墨南初身上的斗篷,头也不回地放在一旁的桌面上,冷不丁地便这般问道。
“我猜想,如今最期望我死的,怕是五皇子了。”
墨南初语气幽幽的,虽然背对着她,但黎汐月也能感受到那灼热的目光。
他这是在吃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