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多说,南初,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可孩子,你倒下了,墨王府怎么办?”
“要知道,你也是我的靠山,你若觉得愧疚,以后好好孝敬我便是,男子有泪不轻流,别哭了,像个孩子似的,这怎么行?”
“好,姑母,我会好好孝敬你的,但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墨南初睁着猩红的眼,一字一顿地述说着。
姑母如此待他,他怎能利用她,怎能有所隐瞒,墨南初终究还是将自己腿疾的事情如实告知。
“原来是这般。”
姑母擦了擦眼角,并没有丝毫埋怨,反倒是透着欣慰之色,伸手摸了摸墨南初的头,轻声细语地说道。
“你长大了,提防着些没错,功高盖主,陛下忌惮,你处境艰难,这些日子苦了你了。”
本已止住的泪水骤然决堤,面对如此真切的关爱,墨南初深感愧疚与感动,压抑的哭声带着十几年不为人知的委屈。
见他如此难受,姑母也没多说什么,默默地陪着他。
等情绪都稳定后,两人又商谈了些事,但对于治病一事,姑母依旧坚持己见。
“我费力得到这个名额,自然是要用的,朝都怎会缺聪明人,来个假的忘忧谷谷主他们就信了?”
“再者说了,我们这次
不请,他人便不会请吗?那谷主不会在江湖行走?”
“到时只要有一点风声传到朝都,事情败露,便是万劫不复。”
眼见墨南初虽有些意动,但依旧想要劝说,姑母叹息一声。
知晓他不想如此浪费名额,又心疼她耗费的心力,说到底,还是他的爱护之情,不好劝说。
她不想与他再次争执,便直接就离开了,留他一个人在房间里待着。
墨南初侧头看向窗台,今夜的风很温柔,星辰璀璨迷人。
同一片夜色之下,黎汐月眼底映照着月光,睫毛忽地一颤,在太妃椅上翻了个身。
“小姐,发现黎苏婉举止怪异,半夜出府,在街道里行色匆匆,探子在附近探索时,发现不远处的小院内,有一人疑似是太子。”
“他们果然有所联系,上次怕也是这般商议暗算我的诡计吧?”
黎汐月眼帘淡淡掀起,白嫩的肌肤在月光之下,更加柔美,偏生她的声音语调是冷的,带着淡漠肃杀之感,冲和了眉宇间的柔弱。
“南烛,你武功高强,即刻过去,务必听清楚他们究竟在商议什么。”
“是!”
南烛被派出去了,黎汐月也没闲着,干脆细细查看关于黎苏婉的消息,待烛火摇曳之时,手里的纸张
被她放下。
“白芷,通知她们,黎苏婉不是想要扩大她那店铺的名声吗?我们便给她壮势。”
“夸赞她的琉璃,夸赞她的功绩,将她捧得高高的,待她骄傲自满之际,再狠狠抛下。”
黎汐月眼底闪过一道寒光,低头的将那一叠纸条给收拾好,侧头看了看天色,眼底闪过一道精光,忽然间侧头。
“蕙兰,派个机灵点的孩子,去给五皇子传递消息。”
南瑜玉可不是太子那般容易糊弄的货色,为人也很是精明。
若是琉璃想要正式售卖,他怕是会起疑心,须得让他深陷囵圄,抽不出时间来,免得到时候碍事。
至于黎苏婉究竟能不能拖住他,这就要看她的本事了。
左右,这世间能够得到南瑜玉关注之人少之又少,而在其中,唯有黎苏婉最容易牵动他心神。
黑黝黝的天空下,两队黑衣人悄然无声地在屋檐上飞跃,目标一致又刚好错开,竟一时间没察觉到彼此的踪迹,一同往同一目的地而去。
南烛穿着一袭夜行衣,锐利如鹰的眼睛在周围打量了片刻,专程绕道,悄无声息靠近房屋的一侧。
缓缓攀上墙壁,手抓着瓦片,背对着月光,浑身笼罩在阴影之下,似乎已然与墙瓦融合一体,
四周守卫的士兵竟毫无察觉。
“你说我就会听了?这对我有什么好处?”太子冷笑着,眼底俱是淫邪。
他可是打听清楚了,墨南初和黎汐月没行过房事,两个如此可人的人儿,他珍惜还来不及,怎可让旁人玷污了去?
看出他的隐含意思,黎苏婉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寒颤,他最近真的是越来越变态。
“太子殿下,您不妨想想,他们两个互相抱团,而且都不是善茬,聪明得很,若不用此法离间他们,我们怎么能有机可乘?”
南铭州手撑着桌面,右手抚上黎苏婉的下巴。
两人贴得极近,吓得黎苏婉眼睛瞪得犹如铜铃般大,双手紧紧攥着他的手,用力的捏着,想要逃离。
可她到底是个柔弱,养尊处优,从不受苦的贵女,力气自然没有南铭州那般大,甚至于,他眉头都不曾皱过。
“话虽如此,但你说,我凭什么要相信你?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上次你把事情搞成什么样了,还用我来提醒你吗?”
那狰狞的面容清晰可见,嘶吼声响彻耳畔,“不、不是的。”
巨大的苦楚和恐慌席卷心头,黎苏婉再也忍不住了,眼泪慢慢滑落脸颊。
“黎汐月十几年都没出过府,又怎么可能
在长公主府里安插人手,必定是墨南初在背后帮助她。”
“要不是他们两人,我们怎么可能会失败,所以我这才说,要离间他们俩,不是吗?”
“呵!”南铭州甩开她的脸,慢条斯理的用手帕擦拭指尖,这般举动,倒是有了几分皇家气势,高不可攀。
但同时也让黎苏婉的面色更加难看,要不是不能得罪,要不是想要报复墨王府,她就连见都不愿见这恶心的太子!
“黎苏婉,我可以给你一次机会,给你搭线,但你要让那个女人,不准碰墨南初,他是本太子的!黎汐月也是我的!”
有些奔溃的黎苏婉听到这话,由心底涌起一股动力,衣袖下的手缓缓收紧,我不好过,你们两个也得不好过!
“自然,我会让太子殿下得偿所愿的。”
掩盖住眼底的阴霾,黎苏婉心底戾气衡生。
若你不是太子,若不是现如今需要仰仗你,受制于你,我怎么可能会来找你这个肮脏的蠢货!
这般没脑子荒唐的人还受陛下重用,要我来看,那便是亡国之兆,历史上都写着,最后一代的皇帝必定荒唐至极。
等借你之手,折磨黎汐月她们后,你也就没用了,与你这般品行之人搭上关系,实在是让人面上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