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宫宴发生的事,黎汐月忍俊不禁,要是她见到这场景,必定也得避开。
柳琦夏说完心情也好了几分,语气轻快,“不过这黎苏婉也没什么好怕的,她研究出玻璃的制法,还开了店铺又如何?”
“后续的改进是工部那边所为,店铺是身在户部的五皇子支持建起的,得到的钱归于国库和陛下的私库。”
“她忙到头,什么也没得到,只是费心让自己看起来更加风光罢了,墨王妃,若是你也想要弄出一番事业。”
“干脆用墨王府的钱财开一些店面,赚取的银两和声名都是你的,总比黎苏婉这做法好多了,到时候你也不卖东西给她,看她下不下得台来!”
黎汐月微顿,知道柳琦夏误会了,她并没有因为黎苏婉开店,赚取名声而失落,她只是来观察竞争对手的策略,以便制订计划罢了。
“不用,我与她走的道路不同。”黎汐月收回目光,浅浅一笑,眼神坚定,透着一往无前的凛凛光芒。
她若是想做出一番事业,是不会靠墨王府的势力的,她有自己的势力,有独属于自己的资本,这是她与黎苏婉最本质的区别。
她这么一说,柳琦夏便懂了,目光往下一瞥,带着些许疑惑的声音响
起。
“咦?他们怎么就散开了?”
刹那间,黎汐月便往窗外看去,透过橱窗,得以窥见黎苏婉的模样。
她似乎红着脸,腮帮子还鼓鼓的,不复方才的从容,急切地在跟那些夫人说着什么,就连店铺外边的百姓,也有了散开的趋势。
就这样,她会信她们吃亏了?她的侍女可都是硬茬子,旁人惹到她们,必定会成倍地报复回去。
这世间,女子要想有个立足之地,除了有本事外,脾气也要硬,这才镇得住轻视她们的人,她的侍女们,可不是怕事之辈。
“芍药,你们干了什么好事?”黎汐月笑容浅浅,茶盏遮住了一半的唇,眼底里俱是狡黠。
被这样看着,饶是芍药也不禁有些羞怯,“我们也没做什么啦。”
……
“为什么这里的玻璃颜色都是浅黄色?实在是太单一了,虽然设计得很精致,但看得久了,容易审美疲劳。”
芍药和蕙兰说着,便听到后边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果然是没见过世面,还敢在这里大放言辞,不过是两个低贱的侍女罢了,进来做什么?”
“一点眼光都没有,若是汐月过来,我可能还会带她见见世面,教教她如何管束手下人。”
如此阴阳
怪气,如此厚颜无耻,她们转身一看,毫不意外,果然是黎苏婉。
看清她们的面容,黎苏婉笑得更欢,她没看错,既然黎汐月的侍女在这里,那么,她一定就在附近!
黎苏婉抬起下巴,傲然道:“把你手里的物件给我放下,要是摔坏了,赔得起吗?”
芍药嘴唇蠕动,低头看着手里的琉璃,差点就要砸到她的身上去。
“放下吧。”
蕙兰拍了拍她的手臂,芍药只得将琉璃给放置好。
看得黎苏婉头微微一歪,满意地看了一眼蕙兰,黎汐月手底下,还是有聪明人的。
她万分感慨地说道:“做人还是识相些的好,你们可比汐月聪明多了,她就做不到。”
斗不过黎汐月,她还欺辱不了这两个小小的婢女了?
蕙兰眼底闪过幽光,重新拿起了刚刚才放置好的琉璃。
“小姐平日里待我们很好,我等不才,私房钱刚好赔得起这一百两,不妨我就把它给买下来,免得大小姐心绪不畅,气坏了身子。”
黎苏婉眼神瞬间凌厉,仰起脸,鼻孔朝着人,不愧是主仆,都是一样的不识抬举。
“这东西不卖,你们来晚了,这些早就被他人预订,再者说了,琉璃数量如此稀少,怎么可能卖
给你们这些卑贱之人。”
“至少也是卖给那些高门大户,根据职位一层层筛选下来名额,既然你们都在这里,黎汐月也在附近吧?”
说得爽,她抬手拂开几缕发丝,“她人呢?莫不是喜欢得紧,却不好意思来这里买?若是她亲自来求情,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此刻芍药和蕙兰深刻明白了什么叫做,丑人多作怪,没啥本事还想得美。
“不必了。”蕙兰温和地打断她的话,带着芍药就要离开。
在经过那些夫人的时候,蕙兰忽的一笑,侧过头对着芍药缓缓说道,声音却是暗地里响亮了几分。
“原来这琉璃还是限量售卖的,而且还得按照官职高低来安排,没想到连我们王爷都买不到,看来还真是火热得很。”
芍药是何许人也,只要一听就知道有操作的空间,当即附和道。
“对呀!我们家都买不到,那店里店外这么多人来做什么?只能看看而已,怕是什么也买不到,这不是在糊弄人吗?”
“只不过是个琉璃,居然按官职来供应,若是拿多了,怕是会引起旁人注意,官场上向来是非多,谁愿意被他人压一筹。”
她们苦着脸,交谈间便踏出门,而那些“恰好”听到的夫人
贵女都脸色微变。
夭寿啦!连王爷都买不到,黎苏婉怎么好意思说卖给他们的?莫不是要给他们暗地里下套吧?
要真买回去,怕是会给老爷惹麻烦,好事不成,转成祸事了!
几个夫人面色不好,对视了两眼,当即就要离开。
黎苏婉一看,恨不得将那两个人侍女给拉回来,哪成想往外看去,都不见她们人影。
只得在心底暗道不好,赶忙赔笑走上前,拦住她们。
“各位,各位,那两人不过是低贱的侍女,因为买不到才这般说的,怎可信?”
这话一出,大家面色缓和了一下,只是人群中,一位穿着淡青色襦裙女子掀起眼皮,翻了个白眼,开口说道。
“要是我没看错的话,那不是墨王妃身边的侍女吗?”
黎苏婉给墨王下毒,这可是公认的事实。
两家虽然有恩怨,但如此明目张胆地撕破脸,打墨王府的脸,却实在罕见,更甚至还说出,按官职高低的话。
即使是胡诌的,但墨王依旧手握实权,他们要是真敢买,不就是打墨王府的脸?
为官之道,自然是得左右逢源,莫要招惹是非。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任何一个家族只要没垮下台,就是表面上也得客气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