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汐月脚步一顿,目不斜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默不作声地跟着人群往里走。
“墨王、墨王妃,莫不是没见到本太子?怎么就要避开了?”
太子南铭州一看到她,当即便坐直了身子,嘴角咧开,手里的酒瓶都放下了。
这话槽点满满,黎汐月和墨南初对视一眼,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好装作没听到,无可奈何地走了过去。
一靠近,浓重的酒味扑鼻,熏得黎汐月皱起了眉头,墨南初倒是面色如常,朗声说道。
“哪里的话,我们见太子在这喝酒,自觉不能打扰,这才打算离去的。”
不敬皇室,不敬太子,这么一顶大帽子。
墨南初不傻,自然不会认的,那可不还得装作一副恭敬友善的样子?
“呵!”
南铭州冷笑一声,仰头再喝了一口酒,忽然间顿住了举动,侧头在墨南初的脸上打量着。
那露骨的目光,看得黎汐月差点面露嫌弃,赶忙拉了一下轮椅,给他们拉开了一段安全距离。
深受惊吓的墨南初当即就拉住了她的手,背紧紧贴在轮椅上,就连脑袋,也微微往后仰起。
【哇!这是什么眼神,我早就知道,这太子平素里
有很多毛病,但是没想到,居然如此恐怖如斯,让我这个大老爷们,都觉得毛骨悚然!】
“墨王妃何必如此防着本太子,我不过是突然发觉,墨王长得丰神俊朗,貌美程度世间罕见,有些惊诧罢了。”
他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黎汐月是真的震惊了。
什么时候一个男人会注意另一个男人容貌如何?
一、当他们是情敌的时候
二、那人自恋,不允许他人比他好看
三、那人性取向有问题!
最后一个猜测,直接将黎汐月给雷得五体投地。
从前太子虽风流成性,但性取向可还是正常的,怎么如今看来,这么地猥琐?
难不成是她上次手段有些过火,让他大开眼界,从而开始喜欢,额,下面了?
黎汐月被自己的猜测恶寒到了,身子猛地一颤,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墨南初的身上。
不得不说,太子的眼光倒是不错,就算他脸色不是很好,眉头紧锁着,却也透着凌冽之气,整个人更加的亮眼。
“南铭州!注意你的言行举止!”墨南初铁青着脸,仰头凶狠地盯着他看。
“不想听就不想听嘛!这么凶做甚?”南铭州没有生气,
反倒是轻轻一笑,语气柔和带着宠溺。
黎汐月暗自打量,眼底青色明显,他最近到底是在做些什么?亏空成这样?
难不成这便是,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变态?
南铭州玩味一笑,眼底的神情越发地露骨,“今日本殿下见了美人心情好,也就不跟你们计较了。”
“墨王,墨王妃,期望下次相见,也是在月色之下。”
这话一出,不只是墨南初面色不对,黎汐月也神情难看了起来,而惹怒他们之人,却是摇晃着酒瓶离开了。
墨南初的手攥紧,咬牙切齿地说道:“以后能避开他就避,且这段时间最好不要出门。”
闻言,黎汐月连忙点头,这南铭州实在是太奇怪了,她可不想再见到他。
眼睁睁地看着他进入宴会里,他们两人不禁松了一口气。
只是一袭嫩黄色的衣裳悄然映入眼帘,黎汐月目光一凝,竟然是黎苏婉。
她回去来了,那南瑜玉呢?两人不是在一起的吗?
在她愣神时,暗黑色的衣角闯入视野,视线慢慢往上瞥。
说来也巧,他们两人目光交汇,又不约而同地避开了目光,南瑜玉更是丝毫停滞都没有,也迈步
入内。
真是奇妙,他和黎苏婉,居然还知道避嫌,前后脚回来。
大殿里一片欢声笑语,但因为人太多,导致空气中的二氧化碳越来越多,哪怕有冰盆安置在角落,也让人觉得有些闷热。
“吃点葡萄吧?”
一盘晶莹剔透的葡萄移到她的面前,黎汐月侧头看了眼墨南初。
她还以为剥这么多的葡萄,是给他自己吃的呢!没想到,他还算是细心。
食物都递到面前了,她也不客气,抬手便拿了一颗吃起来。
而墨南初则是眉眼含笑,分外满足地盯着她看,只是这目光实在是太过热烈,还不待半分的避让,让人有些局促,招架不住。
贝齿轻咬着红润的唇,沾了果汁的唇瓣泛着莹莹的光,水润嫣红,唇瓣忽地分开,果汁的香气弥漫。
“你也吃。”
口中夹着异物,墨南初也不客气,慢慢咬开,一股清香扑鼻。
【她喂的,似乎更甜了。】
黎汐月抬手就拍打着他的手,盛着葡萄的盘子都往他那边移了移,偏生目光没有停留在他身上,只是温声细语地说道。
“别光看着,你剥的,你也吃,我吃不了这么多。”
“怎么?看得酸
了?”
突然响起的话语,让封乐怡移开了目光,侧头看向自己的兄长,诧然一笑。
“没,只是突然明白,他不是无心之人,而是我所遇非人罢了,墨王与墨王妃感情真好,他对谷主,应该是真的没那种心思吧。”
话是这样说着,封乐怡却是越说,头越往下低。
宴会开始时,虽见过他们亲密的举动,却只觉得那是墨王在警告她,故而才凭借一腔孤勇去给墨王妃提醒的。
如今回看,倒显得她是个跳梁小丑,操心着本不该她操心的事情。
眼看着妹妹放弃,封元良欣慰的同时,却又忍不住自嘲道:“我知道,只是,少了个情敌又如何呢?人都找不到。”
封乐怡看着往日无所不能的兄长,心里头有了些许的藉慰。
他们两兄妹还真是同病相怜,她心悦之人已然娶妻,兄长却是连人都寻不到,只得带着遥遥无期的相思苦度过。
“来!喝酒!”封元良不过一瞬,又调整好思绪,笑得热烈。
“庆祝我家小妹看开了,我就说嘛,这世上男子繁多,又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兄长,如果你能把眼底的愁思给遮掩住,我兴许还能信你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