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风愣住了,那双黑亮的眼睛使劲地眨,飞快地示意着墨南初。
“额,这、这好像……”
墨南初的话都没说完,便被黎汐月可怕的眼神给瞪了回去,默默不说话。
换好绷带,见那暗卫还没有反应,黎汐月眼底带着雀跃神色,笑着抬头。
“怎么还不开始喂饭?病人应该注意饮食作风。”
话音刚落,那暗卫便来到了墨南初身侧,手很是平缓地拿起勺子,一口一口地喂给墨南初。
看似很正常,但两人眼底的嫌弃可是骗不了人的。
【呕!我再也不听疾风的鬼主意了!真的好尴尬啊!她还在看着!快快快!快点喂完结束!】
黎汐月嘴角不禁泄出几分笑意,就着这一幕,欢快地吃着饭,真是越吃越香!
过了一会,两人用飞快的速度用完了一碗汤,肉眼可见地松了一口气。
抬眼看了他们一眼,他们便肉眼可见便身子僵硬,无奈,黎汐月只得低头继续吃饭。
“王爷,墨老夫人去了……”
提及这人,黎汐月目光凌厉,心底暗叫不好,看向刚刚进来的侍卫。
“黎二小姐院子上,似乎是要找茬。”
闻言,墨南初放下手中
勺子,眼中带着几分厌烦,“抱歉,她向来闲不住。”
看来,这母子关系不像是表面上看得那般和睦呀!
收拢思绪,黎汐月略一思量,轻笑一声,将筷子放好。
“无妨,左右我那侍女不是好欺负的,指不定谁吃亏。”
【再怎么说汐月依是晚辈,要是母亲一直找茬就不好了。】
墨南初黑黝黝的眼眸沉静下来,瞳孔上清晰倒映着暗卫的身影。
“你跟她过去,将老夫人安抚回房。”
“是!”
黎汐月一直观察着,当即发现暗卫睫毛轻颤,似乎眼底浮现几分无奈,他们这主仆间关系似乎真的不一般。
墨王府似乎有些奇怪,奇怪的王爷,怪异的母子关系,别扭的主仆情谊。
他们可是纯正的古代人,能有这种思想,绝对是凤毛麟角了。
“那我便先走了。”黎汐月起身,扫了暗卫一眼便快步离去。
虽然知道她们不会吃亏,但总归是不放心的。
兰昔院内,墨老夫人坐在主位上,身边跟着几位上了年纪的侍女,一齐都板着脸,挑剔地看向不肯跪地的那四个侍女。
“真的是好大的威风!进门第二天就把院子里的侍女都给赶走
,只留下自己带的,莫不是真当我不在?”
墨老夫人斜着眼,浑浊的眼睛绽放寒光。
可其余几位侍女都面无表情,半点被威慑到的痕迹都没有,极大地打击了墨老夫人的自尊心。
“你、你们真是随主,跟黎汐月那丫头一样,不知礼仪,不敬长辈!”
“不过是意外嫁进门的,比不过黎苏婉尊贵也就罢了,却也不会做人,看看教出来的侍女都是什么样,见到我都不跪下!”
黎汐月眼眸一动,她的人从来都知礼,不过是行礼罢了,她们自然会照做。
怕是墨老夫人做什么事情,不然她们是不会这样的作态的。
而且下跪?这又是哪里来的道理?又不是皇宫。
提及黎汐月,芍药当即往前走了一步,微微抬起下巴,带着几分敌意。
“老夫人,小姐如今是王妃,您还是积些口德为好,再说不过是见过几面,您就这般看待,莫不是心存偏见,特意出气?”
黎汐月刚走进院子,便听到这声音,眼底弥漫出笑意,越发小心谨慎,不发出声音,躲在门后偷听。
“好呀!黎汐月不过才来了一天!就这样对待我!今日要是不给你们点颜色看
看,怕不还得把王府给掀了?”
稀稀落落的脚步声靠近,黎汐月忽的侧身,透过薄薄的纸窗看向里头。
几个上了年纪的侍女一脸凶恶,正在逐渐靠近芍药她们。
不能这么快暴露!
“这是怎么了?我这院子这么热闹?”
黎汐月故作惊诧,慢慢地从门后走了出来,没了纸窗的遮挡,那些侍女手中的银针看得是越发的清晰。
这是要用刑?偏生用的还是银针,实在是糟蹋了这治病救人之物!
掩下眼底的厌恶,她一错身便将身后低着头的疾风给暴露出来。
“墨老夫人是来找我的?她们没跟你说,我这是去了王爷院子里吗?”
黎汐月笑颜如花,余光扫过自己的四个侍女,便施施然在一旁的位置上落座。
芍药当即前去泡茶,其余几位侍女走到她身后。
主仆四人齐齐看向主位上的墨老夫人,眼底皆是一片冷然。
不自觉低下一头的墨老夫人避开目光,看着极力降低存在感的疾风,怪异地皱眉。
“他让你来给黎汐月撑腰的?”
很显然,墨老夫人认识疾风。
“老夫人,王爷说天色已晚,您可以去歇息了。”
疾风恭恭
敬敬地行礼,说出来的话却是一点都不恭敬。
“呵!这是有了媳妇忘了娘!他怎么就不知道管管黎汐月?她身边那个侍女,叫做茗茶的,可是被宫里人抓了,不知道犯了什么事情呢!”
原来是为了这事,他们母子关系果然不好。
按理来说,墨老夫人掌管着王府,这事理应需要和她通报一声的,但她居然不知道。
不过,黎汐月闪过厌烦神色,她可不是母子之间的跷跷板,想探听消息,反倒是来她这威胁她了。
“老夫人,那是姐姐的贴身侍女,圣上知晓王爷差点被下毒之事,正在调查呢!”
眼见着墨老夫人神情渐缓,黎汐月话锋一转,“老夫人,姐姐今早,是在跟您商量婚事的事情吗?”
这一提,墨老夫人当即来气,鄙夷地看了她一眼。
“那是自然,墨儿举世无双,苏婉和他这才是相配!”
“原是如此,姐姐也真是的,自太医说王爷大抵是站不起来后,便不再提及婚约的事情了,真是辜负了老夫人的期望。”
废了几番口舌,黎汐月正渴着,一盏茶就递到了她面前,当即端起缓缓喝着,一派怡然自得的模样,屋内却是沉闷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