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蓉蓉带着千年人参回府,招摇的不得了:“母亲!母亲!您瞧,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找回千年人参呢!”
躺在病榻之上的李老夫人原以为自己这个病无望了,可一听到千年人参顿时就来了精神,她在丫鬟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坐起来。
宋蓉蓉已经奔至床前,一把拉着她宛如枯骨一样的手:“母亲,这人参好大的个啊。”
李老夫人虽感动不已,但想着千年人参十分难得,早前老爷说了要送给吏部尚书,别是这不懂事的去吏部尚书府上闹回来的吧:“这是哪儿来的?”
“自然是我买的。”宋蓉蓉连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李老夫人这才松了口气,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商贾之女,除了有银子也没什么长处了。
李璟然紧随其后,讥讽:“要不是赵姑娘看在我的面子上,能用这么低的价格卖给你?”
的确人参是买回来的,但低于了市场价,只用了三百两。
李老夫人问:“什么赵姑娘?”
“长公主的侄女儿,赵清河。”
一听到“长公主”三个字,李老夫人的眼睛都开始冒光了:“听说长公主膝下无儿无女,就养着夫家留下的这个侄女儿,你们怎么认识她的?”
“还不是因为我!”宋蓉蓉完全没有注意到李老夫人那谄媚而又兴致勃勃的眼神,立刻就将功劳往身上揽,“是我带着玉哥儿和凤姐儿去侯府闹,才惹了赵姑娘过来。”
“赵姑娘人美心善,听到沈黎的所作所为后,二话不说就将才买来的千年人参让给了咱们。人参可宝贝了,我去看着他们入药,免得下人手脚不干净偷了几块。”
要是用不完,还能再转手卖给药铺,说不定就几小块都能值回三百两。
这笔买卖稳赚不赔呢!
瞧着宋蓉蓉那市侩的样子,李璟然面露嫌弃。
李老夫人看出了他心里的想法,拉住他的手,笑了笑:“那赵姑娘是高门大户,如今纡尊降贵地为宋氏出头,你身为人夫是不是得登门拜访一下?”
“母亲也觉得应该吗?”
李璟然其实刚刚就想找个借口送赵清河回长公主府,他长这么大,都还没能见那么多皇亲国戚呢。
就连母亲的亲妹妹,当朝的皇后娘娘,也是在兖州的时候见得多,如今也难得一见了。
上京城什么都不多,偏是皇亲国戚多,官儿多。
要不是六年前这个王那个王的都几乎死绝了,还能再多点,彼时他就当真没什么存在感了。
有了李老夫人的首肯,李璟然当即就开始行动,立刻去了库房,可看到偌大的库房只有寥寥几个物件,都傻眼了。
“怎么回事!”
管事唯唯诺诺的:“侯府的嫁妆原本就占的多,全都搬走之后,便也不剩什么了。”
“宋氏的嫁妆呢?”
“那是夫人自己在管,钥匙也没在小人这儿呀。”
李璟然哼了一声,到底是商贾之女,也不知道为李家做做贡献。
算了,要不是时间紧,他一定要和宋氏说道说道,现在得先去长公主府。
他出了李府,直接往上京城最大的珠宝商玲珑阁去。
玲珑阁位于上京城朱雀大街之上,是一座两层高的小楼,寻常物件都摆放在一楼,价格比较贵的都存在库房,若是有看客想要贵价货季掌柜都会带去二楼。
李璟然来转了一圈,随意地选了个价格不高的朱钗,还是和往常一样道:“喏,就要这个,我要送人,包好看一些。挂定北侯府的账上。”
店小二正要捧着朱钗去挂账,季掌柜却听到“定北侯府”四个字,赶紧把人拦下:“你先去安抚着这位,我去楼上问问。”
小二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又是给李璟然倒茶又是上糕点的,可他有些着急,不耐烦地问:“怎么包装个礼物要这么久?”
“客官,稍安勿躁,这东西既是要送人的,自然得包装的好看一些,咱们今日包装的师傅只有一位,还在排队呢。”
店小二是个人精,哪里敢说东西被季掌柜拦下来了。
李璟然看着外间的天色:“算了算了,别包装了,直接给我吧。”
好在季掌柜下来的及时,手里还拿着朱钗,店小二这才松了口气。
季掌柜将朱钗递到李璟然的手里,笑容满面:“李将军,这边结账吧。”
“嗯?”李璟然本来就要走的,可听到季掌柜竟然让他结账,他很不高兴,“刚刚他没和你说么?挂账的呀。”
“李家没在咱们玲珑阁挂过账,也没有预先存入银子,没办法挂的。”
“没说挂李家的账,让你们挂定北侯府的账。”李璟然虽然压低了声音,但还是有不少人往这边看过来。
他心想着就挂着一次,反正沈黎也看不出来。
她平素也不喜欢买朱钗,之前归还的嫁妆里也有不少好物件,肯定不会被发现的。
季掌柜赔着笑:“那就更不行了,侯府的账不能挂。”
“凭什么不能挂?!”
“因为……”
“因为我说不能挂。”
二楼传来温温柔柔的声音,却宛如一道利刃劈的李璟然不知所措。
他呆呆站在原地,怎么这么倒霉!
沈黎慢吞吞地从二楼下来,她本来是和季掌柜理清楚这段时间李家到底吸了她多少血,以定北侯府的名义在这儿拿了多少东西,没想到不查不知道,一查她都傻眼了。
“沈黎,你非得要和我作对么?”
李璟然只觉得沈黎阴魂不散,哪哪儿都有她。
就是买个朱钗都能遇上,上辈子是不是欠了她的。
秋见一脸无语:“李将军,论颠倒黑白还是你们李家最行,什么叫我们小姐要和你作对,难道不是你来玲珑阁还想吸我家小姐的血么?”
李璟然没想到秋见说话这样大声,引了更多人侧目而视,他惶惶地从荷包里取出银子,“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我刚刚只是不小心说错了而已,我又不是没钱!”
此地不宜久留,他拔腿就要跑。
“李将军。”
沈黎朗声喊住他。
他不得已又停下脚步:“怎么?现在想要替我付钱了?不需要!”
他还是挺硬气的。
沈黎哧了一声,讥讽道:“我是什么下贱的东西么?非得要上赶着给你使银子?”
“那你喊我做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之前你们李家挂我侯府的账挂了还挺多的,正好今日李将军来,便一起算一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