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婠把二奶奶的情况告诉了罗夫人。
罗夫人也是非常生气。
说等周岁宴那日,她会把各处厨房的人都调到大厨房帮忙,到时候,徐婠就可以过去查探。
从罗夫人那里回到瑾明园,墨小只已经回来了,跟她说:“我等着你们走远了,悄悄折返回去,就见一个妇人从灌木丛里钻出来,正好撞在我面前。”
徐婠:“是什么人?”
墨小只:“是个三十来岁的妇人,鼻子上长了颗痦子。她说自己尿急,距离茅房又远,进去撒了泡尿。我也只当偶遇,没多说。”
徐婠冷笑:“当时我就听到了里头的呼吸声,她分明是那个时候就在。难道还能跟那疯子一起撒尿?她在撒谎。”
墨小只:“那她躲里头干什么呢?”
徐婠说:“我怀疑,是她故意挑唆那疯老头出来冲撞我,想把我撞下湖淹死。”
墨小只一脸没想到:“啊?”
徐婠跟她说了二奶奶中毒之事:“……我估计是背后下毒的人怕我能诊断出来,心虚情急之下,就如此迫不及待了。”
墨小只:“呔!会不会是刘歆玉?”
徐婠:“去打听一下那鼻子上长痦子的妇人是谁的人,就知道了。”
墨小只:“嗯。”
……
当天傍晚,望月楼上,又挂出了绿灯笼。
而且,挂了三盏。
天色已黑,谢凤麟却没回来。
徐婠叹了口气:“恐怕,谢凤麟给小凤仙赎身了。”
墨小只安慰她:“也许是因为别的事。”
徐婠:“你去看看吧。”
墨小只摸黑出去了。
她还没回来,谢凤麟先回来了。
见徐婠屋里还亮着灯,他直接敲门进去了。
徐婠散着头发,正在看书。
偌大的房间,只她自己一个人,小小白白的一只。
“你怎么又自己一个人待着?”谢凤麟皱眉,“墨小只呢?”
徐婠说:“她睡了。我睡不着,就看会儿书。”
谢凤麟:“晚上,屋里怎么也要留两个人上夜。”
徐婠瞅着他说:“我嫁给你这么多天,一直都是这么过的。你今天才想起来关心一下我,是因为散尽家产给小凤仙赎身,心里觉得对不住我吗?”
谢凤麟有些恼羞成怒:“谁又跟你说了什么!”
“没人跟我说什么。”徐婠说,“只是我用脚趾头也能猜到罢了。”
谢凤麟:“……是!今天下学以后,我去给她赎了身。”
徐婠:“你把她带回来了?”
谢凤麟:“没有!她还要回私宅去收拾东西,我明天再让人去接她。也不是直接接家里来,先让她去我安排好的一户人家,等过段时间,以那户人家女儿的身份,纳为妾室。”
徐婠:“我不同意纳妾。”
“我有征求你的意见吗?只是跟你说一声罢了。”谢凤麟高傲地说了句,转身就走。
徐婠就着手里的书砸向他。
谢凤麟敏捷地回身接住,看到徐婠有些泛红的眼眶。
要是以往有人敢从背后砸他,他必定打回去。
然而见徐婠的模样,谢凤麟心里却莫名生不起气来。
他看了眼书皮,是一本医书,就啪的一下给她扔了回去,正好落在徐婠面前的桌子上。
“不但是个骗子,骨子里还是个悍妇!”谢凤麟说,“爷大人有大量,不跟你一般见识!”
他一溜烟地走了,还把门给关上,冲里头说了一句:“把门闩上!”
徐婠再次拿起那本书砸在门上,“咚”地一声响,外头就没有声音了。
谢凤麟走后不久,墨小只从后头翻回来了。
徐婠情绪不怎么好,问:“温容找你干嘛?”
墨小只说:“谢凤麟那个混账玩意儿,果然给小风仙赎身了!”
徐婠:“我知道,他刚才还特地跑来气了我一回。”
墨小只:“小凤仙那个丫鬟红红,在谢凤麟走后,立刻就去了那个绣庄。这次没有买绣线,而是直接敲开门进去了,红红给里头传话,说让‘公子’今天晚上去私宅见她。”
徐婠:“今天晚上?”
墨小只:“对!”
徐婠来回走了几步:“最好让谢凤麟今晚上去撞见才好!要不然……他的贞操保不住。”
墨小只:“啊?你不是说,小凤仙一直装清纯,不让他得手吗?”
徐婠说:“此一时彼一时也。
小凤仙身在万花楼的时候,主要任务是让谢凤麟帮她赎身,自然要矜持些,以保持自己‘出淤泥而不染’的落难贵女的形象。
现在已经赎身,入府为妾变成了她的主要任务。
她会不择手段勾引谢凤麟,让他对她更加沉迷,甚至可能会怀孕,以子逼迫罗夫人接纳。”
墨小只:“那……我把他绑过去,让他亲眼看看?”
徐婠摇头:“之前我让你交代给温容的事,他办得怎么样了?”
之前,她交代温容办了三件事。
第一件,查明绣庄的老板是谁。
第二件,在小凤仙私宅的卧室开个口子。
第三件,在万花楼内部找个传话筒。
墨小只说:“都办妥了。”
徐婠:“绣庄老板是谁?”
墨小只:“绣庄的老板,叫陈青龙,正是青龙帮的帮主!师姐,你说那个戴面具的男人,会不会就是陈青龙?”
徐婠皱眉:“他一个黑帮头子,嫖个妓多正常?戴面具做什么?”
墨小只:“呃,不知道。”
徐婠:“万花楼里,有找到合适的人吗?”
墨小只点头:“有个叫小暖的新晋头牌,说是也看上了谢凤麟,私下里头说过不少小凤仙的小话。说她老,卸了妆还不如她好看之类的。咱们的人已经收买了她,今天晚上就找谢凤麟说过,说小凤仙不干净,还有别的男人。但是,谢凤麟并不相信,让她滚!”
徐婠:“好!你马上去,让小暖姑娘直接来镇国公府找瑞喜,就说是瑞喜的老乡,有急事找他帮忙!”
墨小只:“谢凤麟会相信吗?”
徐婠:“都找上门来了,他就算不信,多少也会怀疑。只要他不是个傻子,总要去看看虚实吧!”
墨小只:“行!我再去一趟!”
……
瑞喜来到东厢,门虚掩着,可以看到他家世子正跟桑榆一起喝着小酒。
世子披散着头发,只穿着小衣,全身充满着一种办完大事以后的松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