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味从厨房中飘出来,打断了梁屿川和白筝这些忧愁的情绪。
与此同时,外婆的呼喊也传入耳中。
“阿筝、阿川,吃饭咯!”
这样富有中气的呼喊,梁屿川感觉已经很久没有听到了。
他再一次由衷觉得,无论是对于他自己,还是对于家人们来说。
这次带白筝一起回来过年,都是无比正确的选择。
两个人手拉着手走出房间,回到堂屋。
小姨不知道什么时候摘了两只梅花插在花瓶中,放在餐桌上。
搭配着满桌丰盛的美味佳肴,白筝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进了什么私房菜馆。
一顿饭吃得十分和美,两位长辈都没有太多地讲起那些关于已逝人的事情,而是将更多的话题放到了白筝和梁屿川在沙国的生活上。
她们平日里,有大把的孤独时光,用来追思那些留在回忆里的人和事。
但是此刻,鲜活的年轻的孩子们就在眼前,她们只想听他们多讲讲,在国外过得好不好。
白筝很懂事地列举了很多梁屿川在工作中的成功事迹,换着法儿地将梁屿川夸了又夸。
对于日常生活的方面,更是只报喜不报忧,听得外婆和小姨脸上满是笑意。
一顿饭吃了近两个小时,白筝在大家的投喂下,吃得肚子圆鼓鼓的。
外婆知道白筝是第一次来北京,故而特意交代梁屿川带着白筝去天安门和故宫转一转。
但白筝却摇头拒绝。
她抱着老人家的胳膊撒娇道:“外婆,天安门和故宫以后有的是机会去呢。
这次放假因为我家里的事情耽搁了好多时间,没能早点来看您。
今天好不容易有时间,我想多陪陪您和小姨。”
老人家灰暗的眸子中溢满了泪意,抓着白筝的手,一遍又一遍地摩挲。
下午的时间里,天气久违地放晴,太阳洒在人的身上,生出暖洋洋的感觉。
梁屿川搬了个小桌子到院里,四个人坐在梅花树下,喝茶、打牌、聊天,好不惬意。
这样简单而美好的生活,对于他们四个人来说,都是极其珍贵的。
但无论怎么珍惜时间,它还是会一分一秒地流逝。
吃过晚饭后,便到了要说再见的时候。
尽管外婆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却还是在抓着白筝和梁屿川的手的时候,弥漫起了哭腔。
“阿川啊,有时间的话,就带着阿筝多回来。
外婆也不知道,还能见你们几回,总归是见一回少一回的。
我只盼着你们俩都平平安安和和美美的,我以后到了地底下,才好和你爸妈交代。”
白筝最是听不得这种话,鼻腔一酸,眼泪就落了下来。
梁屿川不得不一手搂着外婆,一手搂着白筝,轻声安慰着。
“外婆,别说那些,你只管在家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就是。
以后我和阿筝结婚、生小孩,这些事情还要你操持着呢,你可不许说这些丧气话。”
白筝嘴巴微张,没想到梁屿川会说起这些。
她虽然感觉很不好意思,但是又觉得这是哄老人家开心最有效的话了,于是也跟着点头。
果不其然,外婆破涕为笑,一掌拍在梁屿川的背上,责怪他厚脸皮,语气中尽是宠溺。
小姨也跟着从房间里出来,两个大大的袋子,装的全是吃的。
“你们没两天就要回沙国了,也没法留你们,这些都是能带出国的点心干粮,也能放得住!你们带上,去了那边想吃也买不到了!”
梁屿川顺从地接过袋子:“谢谢小姨。”
小姨空出手来,又从裤兜里掏出一个红包,不由分说地往白筝手里塞。
白筝想要推辞,却听到小姨正色道:“阿筝,第一次来家里,这是规矩,你收着!
现在阿川的爸妈都不在了,我和外婆就是他最亲近的人,这个责任理应我们来履行。”
白筝犹豫着看向梁屿川,见他笑着朝自己点头,于是松口收下了这个红包。
带着两位长辈沉甸甸的爱意,两人踏上了回家的路程。
过了初七以后,北漂的人们返回北京,整个北京城又恢复到以往热闹繁华的模样,即便是在深夜,也处处人声鼎沸。
白筝摇下车窗,用手感觉了下年末北京的温度,企图将这样彻骨的感觉记在心里。
因为,他们很快又要离开这座城市了。
这座她因为梁屿川而来,待的时间也并不长,却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