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老太太见雪佑霖流泪了,她知道那是鳄鱼的眼泪,根本不值得同情。
如果雪叔没有给她讲女儿的过去,她一定会觉得右相是有情有义的人。
但是,雪叔将女儿以前的经历全部告诉了她,眼前的人无论他怎么演,都掩盖不了他过去的卑劣行径。
霍老太太的情绪十分低落,尽管如此,她还是装作十分理解的说道:“是我女儿命该如此,与右相关系不大,你身为丞相,当然需要以国家为重,以朝廷为重,不能让家庭拖了你的后腿。”
她将话说的很完美,没有一丝漏洞。
雪佑霖听了心里也很舒畅,他声音微颤道:“多谢娘的理解,不过现在说什么都迟了,妙之再也回不来了,我时长在梦里梦到她,向她道歉,但是妙之总是不原谅我。”
霍老太太的心颤了颤,像是被人撕裂般的疼痛。
她很想问一句,你曾经的所作所为对的起她吗?
可是,话到嘴边她又咽了回去。
女儿的死因还没有查的水落石出,现在只是刚刚有了头绪,她不能打草惊蛇。
她苦笑了一下,说道:“你们是夫妻,曾经的恩怨只有自己知道,她不原谅你可能有她的理
由,不过,她已经走了,原谅与不原谅又有什么意义?”
雪佑霖的年纪越来越大了,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会想起来结发之妻。
还会想起他们一起吃苦的日子,以及她督促他念书的岁月。
每当与赵姨娘发生矛盾的时候,他也会想起结发妻子的好。
可是,她已经走了,走的那么急,他甚至都没有给她请郎中看一看。
老夫人的话说到这里,雪佑霖也无话可说。
他低着头说道:“都是我的不好,没有照顾好妙之,让您老没能见到女儿,如果您不嫌弃,今天中午就在府上,让我好好的招待您一下。”
霍老太太想都没想,摆摆手说道:“相爷的一片心意我领了,但是,你也看到了,我外孙女身子不方便,再说了,赵姨娘和你的小女儿对我和月月怀恨在心,万一再闹起来,发生意外怎么办?想必这不是我想看到的,也不是相爷想看到的。”
说到雪思月,雪佑霖还是有几分登忌惮的。
他不是害怕自己的女儿,而是害怕那个战神女婿。
以前,他也认为欧阳穆对雪思月不好,可是,自从他亲眼看到欧阳穆对雪思月维护的得了的时候,他就知
道,赵姨娘这辈子都不用当他的夫人了,她就是姨娘的命。
现在,王爷虽然人在边关,但是他的威严还在。
要是雪思月在他的府上有什么不测,他会吃不完兜着走的。
雪佑霖非常认可的点点头,“如果是这样,那我就不留你们了,思月还是回去吧,以后也不要来回走动了,待在家里比较安全。”
雪思月点点头,“多谢爹爹,思月会听话的。”
雪佑霖突然鼻子一热,眼泪差点落下来了。
这么多年了,他的女儿难得像以前那样乖巧听话。
和父亲告别后,雪思月在陆阳的保护下来到丞相府的门口,坐上马车回到穆王府。
走进曦辉阁的大门,雪思月已经累瘫了。
巧香赶紧把躺椅拿过来,雪思月躺在上边放松身体。
季夏端着水过来给她洗脚,如月端着水给她净手,巧香给她按摩,放松。
雪思月躺在躺椅上,感慨道:“有你们真好,要不是你们,我一个人可该怎么办?”
想想她以前生活的社会,很多女人怀孕了还要去工作,就算快生了还在工作。
别说被人伺候了,休息都没有时间。
巧香笑了笑说道:“王妃娘娘,
婢子生来就是伺候娘娘,你怎么可能是一个人,有我们在,不会让你受罪的。”
如月也跟着说道:“跟着娘娘,我们几个可开心了,能伺候娘娘是我们婢子的福气。”
季夏给雪思月净完手,也说道:“能遇到娘娘这样善良的主子,我都不知道自己烧了几辈子的高香了。”
丫鬟们的嘴都甜的不得了,一时间雪思月心里的忧伤也散去不少。
没过多久,午饭时间就到了。
雪思月对季夏说道:“季夏,你去把我外祖母她老人家请过来,就说我想让她陪我一起吃饭。”
季夏应了一声,一溜烟的跑了。
没过多久,霍老太太在季夏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她一进门就说道:“你呀,又让我来做什么,忙活了一上午了,中午吃点饭,早早的休息,可不能累坏了身体。”
雪思月笑了笑,说道:“我回来以后,这几个姑娘给我伺候的那个舒服呀,我一点都不觉得累了,我就是想问问外祖母,从孙麽麽身上,你看出什么问题了吗?”
她的话音刚落,如月已经把菜端上来了。
霍老太太一边给雪思月布菜,一边说道:“看出来了,你娘的死肯定与
孙麽麽有关系,即便是没有关系,她也知道你娘是因为什么而死的。”
雪思月诧异的看着外祖母,不解的问道:“为什么?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霍老太太顿了顿说道:“牌位,香火。”
雪思月的眉头紧皱,对于那个牌位和香火,她也十分意外。
按理说,就算她和母亲的情义再深,也不至于将母亲的牌位供奉在她的屋子里。
而且她每日都会为娘祈祷上香。
她这么做到底为了什么?
是心里有愧还是心里有愧?
雪思月十分认可的说道:“是啊,我也觉得那牌位有问题,不知道孙麽麽到底有什么目的。”
霍老太太顿了顿说道:“她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这事她是不会轻易的说出去的,想想知道估计不会容易。”
雪思月喝了一口汤,抬起头看向外祖母,问道:“那该怎么办?她要是不说话,那线索岂不是又断了?”
霍老太太想了想,说道:“无论如何,我都会让她开口说话的。”
雪思月震惊的看向外祖母,问道:“外祖母,你准备怎么让她开口?”
霍老太太默了默说道:“我自有办法,只不过,你需要把雪叔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