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思月说的是实话,那些药都是现成的,根本不用去制作。
再说了,她是学医的,但学的不是医药学,这些药是西药,西药在这时代还没有出现,也不具备制作的条件。
但皇帝不知道,也不了解。
他以为只要有生理盐水就能治愈一切,殊不知生理盐水只是辅助作用。
最主要的是江南地区这种病正在泛滥,虽说要不了人命,但实在是太受罪了。
如果能将这个法子推广开来,老百姓少受不少罪。
但是,皇帝没有想到的是雪思月一口拒绝了,理由是搞不出来。
真是可笑!
她能搞出来的东西,翰林院搞不出来?
整个北梁能搞不出来?
开什么玩笑!
她分明是在抗旨!
欧阳宏的脸色越来越黑,如雷霆一般,仿佛一场暴雨即将到来。
皇上暴怒意味着什么,欧阳穆最清楚不过了。
他暗道一声:不好。
急忙上前一步,死死的拉着雪思月的手,强迫她再次跪下来,“父皇,药搞起来的确很难,但是我和王妃娘娘一定会尽力的,利国利民的事情,就算困难再大,我们都会想办法克服。”
说完,他看向雪思月
拼命的使眼色,眼珠子差点闪出来。
雪思月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他怎么能轻而易举的接下这道命令。
到时候万一搞不出来怎么办?
还不是有违抗皇命吗?还不是一样被打入大牢,甚至送命吗?
可欧阳穆不管那么多,先过了眼前这一关再说。
尽管他替她接下这道皇命,但是欧阳宏的脸色并未好转,他目不转睛的看着雪思月,语气低沉,“王妃娘娘可有信心?”
欧阳宏心里明镜似的。
儿子是名武将,在医学方面一窍不通,这事能不能成不是他说了算,最终还要看儿媳妇。
雪思月想拒绝,但欧阳穆使劲的攥着她的手,他再少加一点力度就能将她的手攥碎。
皇上是九五之尊,一言九鼎,违抗圣意分分钟钟就能要了她的小命,这一点雪思月也十分清楚。
她原来生活的时代相对民主,可以表达自己的想法,但此时不行,若不然,欧阳穆这样的给她暗示。
再说了,皇上是为了平民百姓,不想让他们一直承受煎熬,从这个角度出发,他不失是一位好君主。
既然是为了天下苍生,她没有不同意的道理。
她微微颔首,
“我会配合翰林院尽早研制出可以大批生产的药。”
识时务者为俊杰,皇上的脸色顿时变得柔和起来。
“恩,起来吧,你身子不方便,明天我会派人去穆王府,你们尽快拿一套章程出来,如果有需要,可以让工部出手帮忙。”
生理盐水需要的多,不是十瓶八瓶,千儿八百瓶能解决的,况且这药这么管用,指定不其他病也能用的上。
所以,要大规模的生产。
既然要大规模的生产,必须假工部之手。
雪思月没想到皇帝会想的这么细,还这么着急。
她垂头思索了一番,“陛下,情况是这样,生理盐水比较好制作,如果大批量的生产的确需要工部的帮忙,但其他药物,还需要我好好研究一番,至于什么时间能投入生产,目前还不能确定,但我会尽快。”
止痒的那几种药的成分不是很复杂,但就算不复杂,能不能生产出来还不一定。
这个时代几乎找不到西药的影子,连最基础的东西都没有。
保证不了的事情她不敢一口应下,只能说尽力而为。
欧阳宏见她说的十分真诚,也就没有再难为她。
“好,那你回去尽快研
究,翰林院和工部会同时跟进。”
雪思月感觉压力山大,她做梦也没有想到会领到这么一件宏伟的差事。
如果她能制造出大批的药物也好说,关键她不能。
她感觉欧阳穆就是她辈子最大的劫,以前是赤裸裸的伤害她,现在是将她往火坑里推。
回去的路上,雪思月坐在马车里,惆怅的望着车窗外,一句话都不想说。
欧阳穆挪了挪位置,坐在她的身边,低声说道:“我知道这事我做的不是很妥帖,但是那种情况下,咱们只能答应。”
这话没错,道理雪思月很清楚。
可是,一开始是谁让她去给皇帝治病的?
如果她不去皇宫转一圈,能有这事吗?
雪思月的气不打一处来,扭头看向他,无情的举起了拳头。
欧阳穆看着她,不躲也不藏,将脸伸到她的手边,深邃的眼眸中藏着几许歉意,“如果打两下你就不生气了,你就打两下吧。”
他是武将,抗揍。
他越是这样说,雪思月越是下不去手,虽然眼中的怒火很旺,但是抬手不打笑脸人,她真的下不去手。
那只白皙的手在半空中停了好久,欧阳穆眼巴巴的看着,等
着,像是等一件礼物似的等着那巴掌下来。
最终他等不及了,将那小手拉下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脸,微笑,“你已经打过了,不能再生气了。”
雪思月心下一惊,急忙将手抽出来,但为时已晚了,欧阳穆轻轻一带,将整个人都带到了怀里。
她正准备挣扎时,欧阳穆低声说道:“我不知道那药到底是怎么制成的,但是我相信你能制出来,如果需要我帮忙,我一定会尽全力帮忙。”
雪思月轻轻的推了那人一下,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以雪思月现在的心情,别说与他亲近了,她想一巴掌将人呼下车。
“止痒的药不好制作,那是西药,我需要将药的配方搞出来,还需要知道配方里的药从哪里来,最后才能定这药能不能大批量的生产。”
欧阳穆听的云里雾里,眼巴巴的看着她,不解的问道:“那你给父皇用的药是哪里来的?”
他一直有个疑问,雪思月奇奇怪怪的药是从哪里来的?
还有哪些明晃晃的器材,那么小的一个药箱,怎么能装的下那么多的东西?
雪思月愣了一下,抬头看向一脸迷茫的欧阳穆,她皱了皱眉头,这该如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