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香听明白了娘娘话中有话的意思,“只要把春燕的嘴打开,问她毒药从哪里来的,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是这么个意思,难就难在怎么从死人身上下手。”雪思月皱眉说道。
她不是没有表达过这样的想法,但柳家人坚决不同意,尤其是柳母,拼死也要护着女儿的尸体。
死者为大,她想要女儿有个完整的尸体也无可厚非,尤其是在这个时代,人们的思想还不够开化。
就看欧阳穆怎么解决吧,他说还她清白,不知道怎么个还法。
天快亮的时候,她才慢慢入睡,只是刚闭上眼睛,叫她起床的人就来了。
巧香低声说道:“王爷,昨天晚上娘娘一直做噩梦,没怎么睡,刚刚才睡着。”
欧阳穆的眉头紧了紧,心中不悦。
父皇说耶律梵伟明天到达京城,让他今日务必回去。
他原本打算昨晚出发,但考虑到雪思月有身孕在身,晚上赶路有诸多不便,这才决定今天一早出发。
望着躺在床上熟睡的人,欧阳穆无奈的摇了摇头。
没有多想,他躬身弯腰将人抱了起来。
雪思月睡的正香,突然感觉好像被人抱了起来,她猛的睁开眼睛,看到欧阳穆正抱着她向门外走去。
她挣扎了一
下,想要从他的怀里挣脱,欧阳穆紧紧的搂着她,低声道:“外边冷,别乱动,不然被子要掉了。”
雪思月这才意识到,她不仅抱了自己,还把被子抱了出来。
外边的确很冷,刚出帐篷一阵冷风袭来,她裹紧了被子,蜷缩在他的怀里,一只手抓紧他的衣服。
欧阳穆垂头看她,眼睛紧紧的闭着,小手不安分的抓着他,像是一只受了惊吓的小兔子。
他的嘴角微扬,加快步伐向马车走去。
几名有眼色的士兵想过来帮忙,都被欧阳穆冷冽的眼神吓退了。
他们赶紧将马车的门打开,欧阳穆小心翼翼的将人放了进去。
他刚放好,巧香跟着跑了过来,探着头就要向里边钻。
欧阳穆不疾不徐的看了她一眼,看的巧香头皮发麻。
“王爷,我来照顾娘娘。”她支支吾吾的说道。
“你去后边的车坐着。”
他的声音低低沉沉,无不透露着威严,令人恐慌害怕。
小丫鬟赶紧点头,向后边那辆车走去。
尽管被驱赶,巧香心里依旧美滋滋的。
有了王爷的照应,娘娘以后的日子应该不会太难过。
马车跑的很快,路上几乎没有停歇,天色将黑时,他们回到京城。
一路奔波劳累,回
到曦辉阁时,雪思月感觉全身都要散架了。
王麽麽不仅做了一大桌子的饭菜,还烧了一大桶的热水,让她泡澡。
雪思月实在是太累了,草草的吃了几口饭,就跳进了木桶里。
全身的疲惫瞬间得到缓解,雪思月靠在木桶里想要睡着。
正在这时,巧香在门外喊道:“娘娘,你洗完了吗?要是洗完了快点出来吧,外边打起来了,你快去看看吧。”
嗯?
雪思月吃了一惊,好好的,怎么打起来?
“谁和谁打起来了?”
“王爷和外人打起来了,天有点黑,我看不大清楚。”
雪思月的心里沉了沉,大晚上的,刚刚回来,欧阳穆怎么会和人打起来。
再说了,又是在王府,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冒犯王爷。
雪思月急匆匆从木桶里出来,穿好衣服走了出去。
院子里已经站了很多人,大家都目不转睛的看着王爷和一位同样武功高强,但年岁要长一点的人杀在一起。
单从功夫上,欧阳穆绝对占了上风,但他并没有急于下死手,或者说他根本无心与这位长者较量。
可这位长者是谁?大半夜的来王府打架不是挑衅吗?
不知何时,李管家来到她身边,低声说道:“娘娘,您还是先回
去吧,刀枪不长眼,莫伤到您。”
雪思月正想说这么多人呢,李管家又说道:“柳司马刚刚信誓旦旦要把您带走,王爷出面阻拦,两个人就打了起来。”
她心下一惊,讨债的这么快就来了?
可她真不是债主。
真正的债主猜都能猜到是谁。
可是,没有证据,谁会相信呢?
“柳怡情埋了吗?”
“没有,柳司马回来了,一直闹事,人还在棺材里冻着,一直没有下葬。”李管家说道。
“那就好。”
“好?”
李管家茫然。
死者为大,入土为安,人已经死了七八天了,还没有下葬,可不是什么好事。
“狗呢?那条狗呢?”雪思月急促的问道。
“狗埋了。”
“埋哪里了?还能找出来吗?”
“埋在王府的后花园里了,应该能找出来。”
“李管家,你让人把狗挖出来,送到曦辉阁。”
李管家:“……”
他不明白娘娘要一只死去的狗做什么,但他没有多问,答应了一声走了。
那两个人还在厮杀,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雪思月看了他们一眼,转身向牡丹苑走去。
她要验证一下柳怡情中的毒是不是和狗中的毒一样,如果一样,问题就简单了。
撬开春燕的嘴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当她慌里慌张的来到牡丹苑门口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牡丹苑的门口站满了侍卫,一个个凶神恶煞的,别说是活人了,就连一只兔子也跑不进去。
她刚想上前问问怎么回事,一名侍卫走过来说道:“娘娘请回吧,王爷吩咐过了,这里谁都不能进。”
既然欧阳穆不让进,那就等等再说,她转身想要离开。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沧桑的声音,“你站住,既然来了,就好好算算账!”
雪思月吓了一跳,她急忙转身,看到一位胡须花白的长者。
他身体硬朗,手中握着一把寒光凛凛的长剑,目光灼灼的看着她,仿佛随时都有劈了她的可能。
雪思月后退了一步,声音些许颤抖道:“你是谁?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长者呵呵一笑,带着几分悲凉与沧桑道:“我是死者的父亲,至于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比我还要心知肚明!”
他一字一句的说着,并一步步的向前。
关于女儿的死,柳司马已经了解的十分清楚。
虽说她骄纵了一些,胡闹了一些,但远至于丧命。
她还那么小,那么年轻,她能有什么坏心思?
眼前的女人为什么非要致她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