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给太后吃的什么药?”
一道低沉的声音从头顶升起。
雪思月震惊,她猛地抬起头,说道:“回陛下,我给太后吃的是速效救心丸,这是二十一……是我母后以前做的药丸,她走的时候告诉我,将来太后心疾万一再犯,可以救急,刚刚由于我救人心急,没有经过陛下的允许,将药放进了太后的嘴里,还请陛下治罪。”
雪思月绞尽脑汁胡乱的编了一通理由,还差点将自己是穿越过来的事情说出去。
欧阳宏掀起眼皮,重新审视了一下跪在地上狡辩的雪思月。
只见她头发蓬松,衣衫凌乱,尤其是那张脸,高高的肿起,嘴角还挂着血。
不用说,刚刚她一定是受到了惩罚。
为了给太后治病,作为曾经是太后私人大夫的女儿,她已经尽力了。
欧阳宏的眉头皱了皱,问道:“既然是你母亲留下的药,太后吃了怎么不见好转,反而中毒了?”
雪思月的脑子快速的旋转,她回道:“回陛下,我母亲离世时告诉我,由于是急救药,她在原来的药里又加了一味药材,可能太后的身体对这味药不是很
适应,依我看,太后未必是中毒,我需要看看她老人家到底怎么回事。”
雪思月的逻辑清晰,句句在理。
欧阳宏的眉宇渐渐的舒展,他郑重道:“那你起来看看太后到底怎么回事。”
他的话音刚落,长公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泣道:“不可啊,陛下,这女人十分歹毒,刚刚母后还是好好的,吃了她的药就不省人事了,如果再让她折腾,母后可能真的会有三长两短。”
她说完以后,抬起头,将目光投向那群太医。
太医们立即心领神会,“扑扑通通”的跪在地上,大声齐呼:“请陛下三思。”
人命关天,尤其是自己的母后。
欧阳宏犹豫了。
尽管雪思月的母亲是太后的私人大夫,可她毕竟不是真正的大夫。
与此同时,雪思月伸着头,将太后的情况观察的一清二楚。
她不等皇帝发话,急切的说道:“太后是药物过敏,她还有救。”
她的声音不大,却惹得众人纷纷抬起头看向皇帝。
欧阳宏缕了一把并不存在的胡须,诧异的说道:“你此话当真?”
“嗯嗯……”
雪
思月头点的跟捣蒜一样。
药物过敏真的可能致命,她早一分用药,太后就会早一分脱离危险。
欧阳宏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朕姑且信你一次,如果太后没有好转,朕会要了你的小命。”
雪思月吓得打了个冷战。
君无戏言。
她相信如果她不把太后治好,皇上会分分钟要了她的小命。
不过,她还是十分感激他能给她一次机会。
雪思月站起来,来到太后身边,她从袖子里摸出一粒抗过敏的药。
她刚要给太后服用,长公主歇斯底里的哭喊道:“陛下,真的不可,我怕她要了咱们母后的命。”
她说着,就要往前冲。
欧阳宏转过身,淡淡的看了长公主一眼,便有几名侍卫过来拦住了长公主。
雪思月小心翼翼的将药丸放进太后的嘴里,并用水送服下去。
喂完药后,她转身对皇帝说道:“陛下,太后一炷香的功夫就能醒过来。”
欧阳宏面无表情,他冷冷的哼了一声,“上香!”
有太监过来点燃了一炷香。
屋里顿时安静下来。
几十双眼睛盯着太后,像是盯着雪思月最后
的挣扎。
香烟缭绕,丝丝缕缕,仿佛是雪思月的魂魄一点点的被剥离。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
大家都在等。
有的人在等太后醒来,有的人在等雪思月被陛下拖出去斩首。
欧阳穆怔怔望着跪在太后身边的女人,心中思绪复杂。
这还是他所认识的雪思月吗?
她骄纵,暴戾,粗野,没有一点廉耻之心。
而今天的她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
面对众人的攻击,她始终隐忍,坚持给太后看病。
就算是在皇帝面前,她也思路清晰,据理力争,为自己博取机会。
不得不说,今日的雪思月与往日有很大的不同。
他仔细的观察他名义上的王妃。
娇弱的身躯,较好的面容。
只是此时她衣衫不整,狼狈不堪,像是从戏台上走下来的小丑,无比滑稽,令人厌恶。
他冰冷的眸子再次冻结起来,冷漠的睥睨她一眼,也和众人一起等待父皇最后的宣判。
那柱香慢慢的燃烧,一阵微风吹来,香在风的助力下燃烧的更加疯狂。
眼看就要燃烧殆尽,太后仍旧没有醒来的倾向。
欧阳宏的
眉头蹙的更紧了,仿佛只要他微微一动,雪思月的小命就会魂飞魄散。
长公主露出胜利的微笑,她仿佛看到了雪思月尸首分身,鲜血洒了一地。
欧阳穆冰冷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雪思月对于他来说就是个累赘,死了更好,省的他日后为和离找理由。
大家各怀鬼胎。
而此时的雪思月心急如焚。
她在心里不停的祈祷:“太后啊,你争争气,快点醒来啊!不然我的小命就交代这里了。”
片刻之后,那柱香终于燃烧殆尽。
而太后还是没有醒来。
当香的最后一点烟火熄灭时,长公主的嘴角微微翘起,说道:“陛下,你看,母后还是没有醒来,快点把这妖女拿下。”
欧阳宏看了看跪在地下的雪思月,问道:“雪思月,你可有话说?”
雪思月伸头看了看太后,她像是睡着了一样,呼吸均匀,气色良好,
不过,她就是没有醒来。
她摇了摇头。
愿赌服输。
欧阳宏一声令下,“来人啊,将王妃拖出去,即刻斩首。”
几名侍卫一拥而上,将雪思月从地上拽起来,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