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玉儿佯装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一边摘菜一边仔细观察周围,这才发现刘周氏并没有骗她。
脚印不多,但是很乱,对方应该不是冲着偷菜来的,虽然燕玉儿记性并没有好到过目不忘,可她昨天才来这里摘过青菜,大致有多少还是记得的。
是潘荣吗?
燕玉儿偷偷摸摸试了一下脚印的大小和深度,粗略一算,和潘荣身形并不太像。
可如果不是他,那会是谁?
燕玉儿不动声色继续摘菜,就像平时那样,回家却并没有把菜做来吃,而是丢到一边没动。
“启弦……”
燕玉儿喊了一声,却没有回应,她有些奇怪的回屋看了一眼,发现元启弦并不在。
“奇怪,怎么不在家,难道他这么快就出门了?”
燕玉儿一边说着,一边走去侧门查看,看到锁着又去后门,后门却也没开着。
莫名的,燕玉儿心中闪过一丝异样,但不等她想出个所以然来,元启弦的声音从前面传了过来。
“娘子,你找我?”
“咦,你在前面?我刚刚没看到你啊。”
燕玉儿说着,又想起菜地里的陌生脚印。
“对了,我听刘周氏说昨天有人去我们地里,可能有人想搞事,你最近小心些吧,暂时别出门了。”
“……嗯。”
燕玉儿没注意到,那一瞬间元启弦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等她抬起头,只看到对方温柔的朝自己笑。
“你,你干嘛这么笑?”
“没什么,只是觉得娘子好特别,别人家都是丈夫叮嘱妻子外出小心,到了我们家,却是娘子保护我。”
燕玉儿挠挠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话,她前世已经习惯了做保护别人的那个,来到这里以后,元启弦最开始就是一个病人,也谈不上来保护她,两人如今相处时间又不长,她却是没有习惯自己变成那个需要被保护的。
好在元启弦很快岔开话题提到早饭,燕玉儿才松了一口气。
“我做点粥吧,再做几个包子,凑合一下,等晚上我去看看,要是村里有人想占我们家便宜,那很好处理。”
“嗯,那就麻烦娘子了。”
燕玉儿摆摆手,很快就转移了注意力,至于带元启弦出门溜溜这个事儿,又被她给忘了。
很快就到了晚上。
燕玉儿让元启弦先睡,自己则换了一身深色的便衣。
女子脚步轻盈,一身衣服完美融入黑夜,即便是凑的近了,也很难发觉她就在旁边。
元家菜地,长得整整齐齐的青菜被人薅秃好大一块,一个汉子正一边拔一边骂骂咧咧。
潘荣为了躲开潘峰,偷了家里的钱,好几贯钱,那可是潘峰玩命挣回来的。
等潘家人发现的时候,宋春花一个劲维护潘荣,硬说不是他,潘老爷子被气的差点晕过去。
潘家大儿媳带着潘红回去的时候,正巧赶上潘峰质问潘荣,对方死不承认的,潘家大儿媳一回来便火上浇油,硬说自己回娘家就是因为潘荣拿走了钱。
当时那场面真是十分精彩,燕玉儿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是刘周氏和她说了不少,猜也能猜到潘家有多鸡飞狗跳。
潘荣大晚上不睡觉不喝酒,跑来元家薅菜,就是想找补一些。
燕玉儿站在林子里,等了许久也没见到别人,怀疑自己想多了的时候,潘荣突然摔倒在地里,刚爬起来就开骂,骂的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这地里的青菜是苏兰种的,本来是供给自家吃的,吃不完会拿出去卖一些,价格不高,但也有点,潘荣想着元启弦没死呢,他先找点来当做赔偿,反
正元启弦一死,元家的钱就该他拿,所以薅菜的时候那是半点都不客气。
燕玉儿对这事占便宜没够的无赖非常厌恶,从兜里拿出一根弹弓和几颗石子……
“嗷!”
男人杀猪一样的叫声顿时惊动了村里的看门狗。
汪汪汪汪的叫声此起彼伏,潘荣一下子就慌了。
燕玉儿翻身轻巧上树,等村里人牵着狗子过来,正好按住了鼻青脸肿的潘荣。
“怎么是你!?”
潘家努力许久,结果潘荣一下子把潘家打回原形,众人一看元家那原本整齐漂亮的菜地变成一片狼藉,旁边还有一个巨大的菜篮子,顿时明白潘荣在偷菜。
刘周氏忍不住道:“元家过得多苦啊!你居然偷这么多菜,你是想逼死元家那几个女人不成?”
吃人嘴软,一些人不好说潘荣太狠,但一人一句,哪怕再怎么委婉,那话也给潘荣造成了一定的伤害。
燕玉儿闷不做声,等村里人把潘荣带走过后,自己在树上又等了一个多时辰,可惜之后再也没人来菜地。
“难道是我算错了?”
怀疑自己算错之后,燕玉儿不死心的又等了一会儿,直到犯困了,才不
情不愿的下来。
她不知道的是,就在村里所有人都睡着了之后,有人悄悄摸到了元家菜地,刚准备从怀里掏出东西就注意到被人踩得稀巴烂的菜地。
那人收回手,然后火速离开菜地。
第二天燕玉儿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过来摘菜的时候演了一出戏,然后故意在潘峰面前告了一状。
本就鼻青脸肿的潘荣,这一次伤的更惨了,惨到根本不敢出门。
潘家大儿媳感觉心口堵得慌,她恨潘荣偷走自己丈夫赚回来的钱,可是又不敢在宋春花面前表现出来,甚至还得故作大度去拦着自己丈夫,不让他教训弟弟。
潘峰心里别提多难受了,最后带着一小串铜钱出门,然后买了一大块肉给燕玉儿送了过去。
“玉儿,你爹不像话,这个你收下,过段时间我再给你送些菜,别怕,家里肯定够吃。”
说完这句话潘峰就走了,又回去干活儿了,原本想带走妻女,可是因为潘荣偷走了钱,他不得不留下更多的钱给自己父母,以确保他们和自己的妻女生活没有问题。
正因为手里的钱不够了,他也就不能带走妻女去镇上生活。而他没有带走自己的妻女,留下了不少的祸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