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打开的时候,萧楚尘刚从浴室出来。
他裹着浴巾,拿起手机。任宁宁躺在床上,被铃声吵醒的她,羞涩的看了萧楚尘一眼,用被子默默裹住自己。
萧楚尘没给她任何眼神,接通手机后走到阳台。
“什么事。”
“哥,爸妈被抓你知道吗?”
“我知道。”
“知道你为什么不快点去捞他们出来!他们没事绑架沈知意做什么,是不是沈知意那个贱女人搞事情,陷害爸妈?你快去把他们救出来了。”
萧楚尘眸光平静且没有波澜。
“有能耐你自己去,我不阻拦。”
“哥!”萧楹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这事要是真的,我还怎么在圈内混!谁愿意和一个绑架犯的女儿交往?我的未来会被毁掉的!他们怎么回事啊,要做事也不知道做干净点,现在好了,什么都没捞着,连我都要被拉下水了。”
萧楹楹在那头尖叫着,隐约还能听到什么东西摔碎的声音。
萧楚尘将手机拿远了一些,脸上多了一丝讽刺。
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不进一家门!连自私自利的模样都出奇地一致。
“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我送你出国。”
“出国?我才不要!”萧楹楹想也不想地说道。
她上学都是混的,大学也不怎么样,让她出国,和丢她出去自生自灭有什么不同?
语言不通,还一个朋友都没有,她才不想去受那份罪。
萧楚尘没有理会萧楹楹的反抗,自顾自说着第二个选项。
“二,现在住的这栋房子给你,另外我会再给你一笔钱。以后桥归桥,路归路,我也会放话,和你分清界限。”
“萧楚尘!你不能这么对我!”
“二选一,明天你要是没答复,我就直接发通告宣布脱离萧家。”
萧楚尘也不废话,说完直接就挂断了电话,顺势将萧楹楹的电话拉进了黑名单。
打不通电话的萧楹楹尖叫一声,直接将手机甩了出去。
佣人们吓了一跳,大气不敢喘一下。
但萧楹楹还没有消气,目光所及之处,没有一个东西逃过她的毒手。
发泄完,她直接上了楼。
房门一关,整个楼似乎都震了一下。
她将整个人埋在被子里,痛哭了一场。
她怎么也不明白,自己不就是喝了点酒睡了一觉,怎么醒来就变了天。
但她好歹也和萧楚尘生活了这么多年,知道萧楚尘的性子。
出国,起码吃穿不愁。
如果和萧楚尘断绝了关系,那自己在国内才是真正的寸步难行。
冷静下来后,萧楹楹也拎清楚了。
反正萧楚尘没打算救自己父母了,留在国内还要受人非议,不如到国外去,过个年再回来,到时候,自己还是萧家大小姐!
想清楚后,她伸手去摸手机,这才想起来手机刚才被自己摔了。
下楼,佣人已经将她的手机收好。她将卡拆出来,换到了新的手机里。
刚要播过去,这才想起来自己已经被拉黑了。
她咬牙,拨打给了徐敛。
收到徐敛消息的萧楚尘简单回复了一句,便将手机扔在了一旁。
“是楹楹的消息吗?”
任宁宁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已经洗漱好出来了。
丝绸睡衣随着她的走动而晃荡着,勾勒出她姣好的身材。脖子上的点点红痕,更是显得暧昧。
“这份合同你签一下。”
“合同?”任宁宁不解,坐在一旁,将合同打开。
越看,她的脸色就越惨白几分。
“你所在的那家公司我给你买下来了,要怎么处理随便你。我会让人重新置办一套房子给你,还会另外给你两千万,算是你这些年的辛苦费。以后,别再见面了。”
“为……为什么?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吗?”
任宁宁放下合同,跪坐在地上,拉扯着萧楚尘的裤腿。
她的眼眶通红,泪水不断滚落,看上去好不可怜。
“从一开始我就说过了会有这么一天。”萧楚尘抬手,用大拇指帮她拭去眼角的泪,眼底却没有半点爱意和不舍。
“好聚好散,对谁都好。你是个聪明人,知道怎么做可以实现利益最大化,对吧?”
“可是……为什么这么突然?我们明明,明明昨天还……”
萧楚尘没说话,只是俯视着她。
一瞬间,任宁宁所有的话卡在了喉咙间,一个字都吐不出了。
“早点收拾东西吧,下午徐敛会带你去新家。”说罢,萧楚尘起身,没有丝毫留恋,离开了别墅。
任宁宁看着合同,笑得凄凉。
她一开始就知道的,萧楚尘就是这么无情的男人。明明昨天两人还那么缠绵,今天就能一纸合同断个干脆。
她也想说不,可她有什么权利呢?
是她太傻了,先动了心,又自以为自己留在他身边那么多年,早晚有一天会融化他这块寒冰。
她擦了擦眼泪,缓缓起身,默默地收拾着自己的东西。
任宁宁虽然在这住了不少年,但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却不多。除了日常服装,礼服、珠宝、包包几乎都是徐敛给她置办的。
任宁宁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将东西放回了原位。
就算是她的一点小心机吧,她想在这个房子留,留下一点属于自己的微小痕迹,证明自己和萧楚尘的这段时光,也曾有过片刻温馨。
东西很快收拾好,徐敛还没有来。
她拎着行李箱,打算下楼。
熟悉的电梯,神秘的楼层。
她出了电梯,将行李箱随意放置在一旁后,义无反顾地上了楼。
既然是最后了,那她看一眼……也没什么吧?
往常怕自己哪里做错惹的萧楚尘不痛快,自己会被抛弃。而如今,事情已成定局,那她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何况……她只是想看一眼罢了。
往常紧闭的房门今天却意外地开了条缝。
任宁宁猜想,可能是昨天自己在浴室脚滑了一下,引起了萧楚尘的注意,所以才没注意到门没有关好。
想到这,她又嗤笑一声。
单是一个猜测,都足以让她喜悦。
任宁宁啊任宁宁,你什么时候变成这幅样子了?明明一开始,只是各取所需罢了。
想到这,她唇角微微往下弯了些。
她深呼吸一口气,推开了门。
书房的窗帘拉着,整个房间黑压压的。
她开灯,瞳孔骤然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