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祁安也在这时发现了沈知意被丢弃的包。
手机、手表、钱包和卡都在里面,不是为了钱。
丢掉手机和手表,估计是怕被追踪。
看来绑架大小姐的是个老手。
他将东西放在车上,熟练地将手机解锁。
果不其然,看到一张司机的照片。
那是沈知意接着打电话的时候拍的。
他打开录音系统,里面有一段新录音。
他打开录音,一边看着已经不动弹的定位。
那是专门为沈知意打造的定位器,能够检测到人的生命特征。
祁安一张脸没有多余的表情,仪表盘上的数字却在不断增加。
仓库里,沈知意是被冷水浇醒的。
大冬天,一盆冷水就这么直直地从她头顶上浇下,冻得她不自觉地发抖,嘴唇也肉眼可见变得青紫起来。
蓝心将桶扔在地上,泛起一阵灰尘。
沈知意没忍住,咳嗽了几声。
她强撑着精神,抬眼打量着这个幽闭的小仓库。
也不知道他们是哪里找的地方,乌漆嘛黑,只有中间随意地接了一个亮着昏黄灯的灯泡,上面还挂满了蜘蛛丝,甚至能看到灰尘在灯光下飘荡着。
看样子,是许久没有用的荒废之地。
按她过来的时间算,应该是郊外了。
“清醒了,就赶紧把这签了。”
蓝心接过萧河手上的合同,强硬地将笔塞在沈知意的手心里。
下一秒,笔落在地上。
蓝心脸色一变,抬手对着沈知意就是一巴掌。
沈知意被打得偏过了头,被冰水浇湿的头发黏在脸上,看上去狼狈不堪。
上一次这么狼狈,还是出车祸那天。
“怎么,不接着装了?”她将头转过来。
托了冰水的福,她现在清醒地不得了。
“我劝你还是识相点,我还能放你一马。不然……可就不止吃这一点苦头了。”蓝心拍了拍沈知意的脸。
沈知意冷笑。
“识相一点?怎么个识相法?想抢走属于我的东西,还妄图让我感谢你们?你们还真是把‘不要脸’这三个字诠释得淋漓尽致啊!”
“你个小贱人!你说什么!”蓝心脸色一变,作势又要打她,却被萧河拦下。
蓝心黑着脸,一把甩开他的手。
“怎么,心疼了?用不用我给她松绑,看看你这个宝贝女儿会不会抱着你的大腿哭着和你诉苦,拱手把公司还你啊?别忘了,我们现在要窝在你好儿子的地盘,看着他的脸色过日子,可都是托了你好女儿的福!”
“你说什么呢!”蓝心每说一句,萧河的脸色就越黑一分。
“等下打出个问题来,我们后面怎么办?当务之急,是先让她把合同签了。只要沈氏和沈宅归到我们名下,你还怕她翻出个什么浪花来?”
许是觉得萧河说的话有理,蓝心的脸色虽然依旧铁青,却也没再多话。
看蓝心安静了,萧河这才拿过合同,走到了沈知意面前。
“好歹父女一场,要不是你母亲做得这么绝,我也不想事情走到这个地步。”
沈知意抬眸看她,冷冰冰的眸带着嘲弄和轻蔑,一如她的母亲。
萧河不自觉捏紧了手中的文档。
“我们也不想对你做什么。只要你把这合同签了,你好我好大家好。到时候,我们也会给你选个好夫家,不会亏待你。”
“怎么?打算榨干最后一滴价值,随便给我配个有钱的老头,那我的财产,还能借着嫁娶的名义,多薅一份彩礼钱?”
萧河脸色一僵。
沈知意看着,轻笑一声。
“我说萧河啊萧河,你旁的不会,吃软饭这项技能倒是炉火纯青啊。先是我妈,再是我,接着呢?是蓝心,还是萧楚尘?不得不说你的命还真不错,一个薅不够,还有一个等着被你薅。”
萧河的脸色沉下。
“你和你妈,还真是一模一样。”
“那可真是句再好不过的夸奖!”
萧楚尘一口银牙都要咬碎。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这合同,你是签!还是不签!”
“我!不!签!”
话音落下,伴随的又是一巴掌。
沈知意将血水吐出,定定的看着萧河。
“这是我妈留给我的东西,你有什么资格?用我妈的钱养小三和私生子,还敢要她的财产,你可真够不要脸的。”
“你!”
“和她废什么话,她不签,那就把指甲一个一个拽下来!把红泥拿过来,我来按着她的手,签名到时候找个人模仿她的字迹就好了。”
蓝心走过来,一把扯住沈知意的头发。
剧烈的拉扯感,让她整个人忍不住缩了一下。
看着她变得痛苦的表情,蓝心的表情越发疯狂。
“无论是你,还是你妈,你们终究只能成为我的手下败将。没想到吧,你妈才是那个小三,不然你以为,楚尘为什么会比你还要大几岁?”
沈知意冷哼一声。
“我妈是小三?那户口本上的妻子一栏怎么不是填的你?”
沈知意的话似乎刺痛了蓝心,她拽着沈知意头发的手不自觉加重了力道。
“那又如何?风光无限的沈大小姐,最后不也落得一个惨死街头的下场?而我,还是最后的赢家。”
“赢家?无论如何,你都不会是赢家。你们两个别想从我这里拿到一分钱!你,一辈子只能做个被人指指点点的软饭男,而你,一辈子都只能成为被人看不起的小三。”
蓝心怒极反笑,抬手又要一巴掌。
但下一秒,沈知意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她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一般,本就苍白的脸色变得越发难看。
“喂!她怎么了?”蓝心拉了一下萧河,高悬的手也落了下来。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装的?”
萧河显然也没想到沈知意会突然这样。
“别管了,赶紧……赶紧把红泥拿过来,按完我们就走。”
萧河似乎才反应过来,慌慌张张从包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红泥印。因为太过着急,盖子‘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真是废物!什么都干不好。”她将合同展开,瞪了一眼萧河。
“快点,抓她的手。”
“她这样,没事的吧?”
“有没有事也都到这一步了,快点,别磨蹭。”
“知道了知道了。”他将椅子拉过来,将印泥放上去,又走到沈知意身旁,抓起她的手。
沈知意反抗着,但浑身充斥的窒息感让她如缺水的鱼,任人宰割。